发表于 2007-10-06 11:03 IP属地: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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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在大别山喝喜酒
这个节日喜酒是喝够了。
硕果累累的金秋十月,不但是收获大自然的成果的时候,也是人们收获爱情的绝佳日子。在这个金风送爽,花好月圆的时候,正是人们传统上喜结连理的季节,再加上国庆有长假,亲友们便于团聚,所以,历来在国庆节是好事连连。这不,在国庆节我就接到了三份请柬。
仔细地看这三份请柬,有两家竟然都在10月2日。其中,有一份是来自老家的亲戚。而另外一份,则是今天中午的。三份请柬,一份是亲戚家,两份属于同事朋友,无奈,只好和10月2号的同事商议,把礼金送到后让孩子代替我们出席了,我和老婆自然要回老家去。
节前的26日晚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我一看,号码不熟悉,再听那声音,却是亲切的很,原来是我的一个姨表嫂。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老表你一定要和表嫂一起来舒城山区,她的儿子10月2日结婚,希望我们夫妻光临。如果换了其他的亲戚,我真的没有办法脱身,因为10月2号淮南有同事办婚礼,而对于她,我却不好推辞了。
说起我这个大别山区的表嫂,她真的不容易。年青的时候,我那老表就因病走了,她一个女人,在山区的农村含辛茹苦,带大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而其中一个女儿,在18岁的时候,又突然患了白血病,直把她折磨的死里逃生,尽管亲戚朋友和好心人为她家捐款不少,还是没有挽救那姑娘的生命,硬生生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是命归黄泉。过去我清明去给我母亲扫墓的时候,看见她家中四壁空空,实在也是难受的很,每每临走的时候,丢下几个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坚持让她的那唯一的儿子读书。那孩子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读书从小学到中学都刻苦得的很。每年的清明去扫墓的时候,我那表嫂就为她的儿子自豪,指着满墙上她的孩子在学校获得的奖状给我看。我看那小朋友,瘦小的身材从5里路外的农村中学每天四趟骑自行车,风雨无阻地来回从家到校再从校到家的奔波,我的内心真的感叹极了。农村的孩子和我们城市的孩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个孩子学习很刻苦,竟然从农村的中学考上了六安的一所中专,三年中专的学习,凭着他的优秀学习成绩和农村孩子的刻苦和务实精神,毕业后很快自己寻找到了一家上海的工业计算机公司,被公司安排的南昌办事处,几年在南昌的努力,工作表现都很好。据说领导很赏识他,已经成为这家上海公司在南昌的得力人员了。自然,这个孩子自从上中专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现在表嫂告诉我,她这个引以自豪的儿子要结婚了,我是要来贺喜的。
节日里我从没有外出过,发电厂人家休息我们越忙,单位节日一般都要安排设备修理,再加上赶上所谓的黄金周,到处都是人山人海,我一般都在家不动步的,尽管我是喜欢热闹的人。在10月1号那天,我们就考虑火车上一定是人很多,我们还是坐汽车去合肥。好在淮南汽车站离我们家只有5分钟的路,应当说很方便的。没有想到的是,早晨的时候,我和老婆早早地来到淮南汽车站,在车站排队购票去合肥的人有30多米远。好不容易买到票,再等去合肥的车。那车发的也很多,5分钟一班,可是人更多。等到我们赶到合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11点了,那合肥的车站里,人更多的没有办法下脚。一路车在汽车站那里人都上不去,下不来,前后都是人。过去,从淮南到合肥,顶多2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转换到南门换乘中心,再那里乘上去舒城的车,等到到舒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2号早晨从舒城去那范家店,人还没有进村庄,就老远看见满地的鞭炮纸屑,原来,是接亲的车队已经出发了。那表嫂家的别墅式的楼房,被大红的双喜贴的满屋喜气洋洋,大人孩子都充满欢声笑语。看见我们来了,那表嫂高兴得眼都笑没有了缝。
老家的喜酒正席是安排在晚上,过去有“天黑新媳妇进门”之说。因为我3号必须赶回淮南,所以我们晚上 必须从山区赶回县城,自然那正席的喜酒是喝不成了。好在在喜期里,无所谓早晚,反正都是喝酒。多年不见甚至从来没有见过的亲戚,都在这个场合下见面了,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叙不完的古,笑不完的声。表嫂的家装修一新,特别是新房,小伙子的辛苦换来了满屋的习习生辉。那家用电器比我们家都还新潮。房间装修的材料尽管比较便宜,可是还是很潮流的。特别吸引人的是,一对新人的婚纱照,把小伙子的帅气和新娘的美丽刻画的特别动人。那视频中心反复播放的是一对新人在南昌所刻录的婚纱DV。看那婚纱照,我发现,10多年没有见面,没有想到小伙子已经出落的如此成熟了。
满屋的女人们都在忙着做菜,过去只看见过电视里农村忙婚宴的场面,这次让我们碰上了。一张大八仙桌上,四个女人在用擀面杖加工那“锤肉”,把那瘦肉垂扁,劈啪之声不绝;另外一张大八仙桌上,几个女人在做肉圆子。厨房里,几个女人正在烧整鸡,做红烧肉。灶火熊熊,热气腾腾,那表嫂高兴得笑哈哈,那女人们看我在照相,也故意和她逗,引她发笑。堂前屋后人声喧哗,真正的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是最为热闹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老家在这个时候,有很多风俗习惯。比如,同辈分的叔嫂,特别是远点的表亲戚,可以互相打趣。女人们可以乘男人不注意的时候,盛上一大碗的饭或者菜,从男人的背后出其不意地放进去,而男人必须要吃完,名称叫“卡饭”或叫“央饭”,也许这样闹是意味着将来有吃有喝,可是,男人们怎么能吃那样多呢?嬉戏中就是出男人的洋相。还有就是“抹红”。也就是东家早就准备好了那红色的染料水,在喝酒后同辈分中可以任意涂抹,而被涂抹最严重的,就是东家的人。东家尽管被涂抹的不成模样,也不生气,图得就是满堂喜庆满堂红。
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妇女,就向我的二表哥碗里加了满碗的红烧肉,出他的洋相。引得人们都笑不可止,而我那二老表也是一脸无奈,只好硬撑了吃完。也让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见识了什么叫“央饭”。
等到快2点了,电话来了,女方娘家那边“发轿”了。其实,所谓“发轿”,就是接新娘子的汽车出发了。到是几个老年的妇女在回忆,当年她们可是真的做轿子来到这里婆家的。那新人的轿车也和城市一样,彩带缠绕,被装扮一新。新娘子被我那侄子抱进了家门,可是,却进不了房,原来里面有人要见面礼,一番交割,讨价还价后,新人进了新房。
看着壮实的新郎官,看着美丽的新娘子,看着这满屋喜庆的样子,我想起了他的爸爸,我那三表哥,如果他能看到今天,该是多么的高兴啊。而此刻,我那表嫂,却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我明白,她的儿子能有今天,她能把孩子们一一安排好,她真的是不容易啊。
和新人合影后,我们和他们一家依依不舍地分手。尽管我不能参加晚上的盛宴,看见盛宴后的欢闹的高潮,但是,我们也满足了。望着身后母亲长冥的青山,望着喜气洋洋的表嫂一家,望着几个表哥苍老的面容,望着充满着希望的小山村,我从内心祝福他们,让幸福永远在这里长存。
[ 本帖最后由 亮剑baba 于 07-10-06 17: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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