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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论坛 >  为报杀父之仇 高三女生用身体和全城毒贩交换线索

发表于 2022-08-03 18:45    IP属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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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报杀父之仇 高三女生用身体和全城毒贩交换线索
为报杀父之仇 高三女生用身体和全城毒贩交换线索
天才捕手计划
2022年08月03日 12: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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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陈拙。
今年4月份,我记录了一个00后卧底警察。
他叫左右,19岁那年,他刚一进警校,就被派往西双版纳,去贩毒集团当卧底。
真实的毒贩远比影视剧还要可怕,他们贩卖人体器官、用毒品控制女孩接客,还逼迫左右杀人。
任务结束时,他左胸被毒贩刺中,差点再也回不来了。
前段时间,他休养结束,终于回到警局,接到的第一个案子,是两个高三女孩,执意要潜伏到毒贩窝点。
她们说,这都是为了复仇。
这篇故事中,涉及到两姐妹的部分,全部由左右采访而成。
目前呈现的所有素材,都经过了她们同意。

2020年4月,我结束疗养,恢复了警校学生的身份。
此前,我参与了一次卧底行动,为期半年,端掉西双版纳的一处跨境贩毒窝点。
这段经历太过特殊,而我也不敢跟身边人解释,为什么还是一个学生就要去执行这样的任务。至今我仍瞒着父母,那段时间我只是外出学习了。
我在家也不敢露出上身,怕被妈妈看到抓捕时在胸口留下的长疤。
只有我自己知道,卧底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即便身上伤口恢复,当时留下的心理障碍也会存在。
疗养结束后,我申请去了家乡的禁毒大队实习,报到第一天就跟上了案子。
让我惊讶的是,那个案子里有对姐妹,居然有着与我相似的经历,也是打入了毒贩内部获取线索。
与我不一样的是,她们不是警察,而是两个还在上高三的学生。

来到禁毒大队报到的第一天,大队长安排了张松带我。
张松30来岁,个子不高,嘴上有两撇胡子,我叫他松哥。
我跟着他去了办案中心。路上他向我介绍,今年是省公安厅扫毒行动的重点年份,厅里还推来一个线索:有批毒品可能出现在我市。
到了办案中心,松哥说,审讯室里现在有两个姑娘。
她们就是证明这批毒品存在的“线人”。
我透过探望窗看去。第一个询问室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妆很浓,穿黑丝和短裙,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在抽烟。
我撇了几眼就走开了,向第二间询问室看去。
也是坐着一个女孩,穿着打扮和前一个不同,很朴素,脸上也是素颜,两腿紧紧贴着,非常认真地和配合着民警做着笔录。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来回看了几次,虽然穿着打扮不同,但她们分明就是一个长相。
我问松哥:“这是双胞胎吗?”
他点点头,给我讲诉了这两姐妹的故事。
当时,公安厅推给我们的毒品线索,需要大量侦查才可能有线索。
因为这类毒品案件往往是无人来报案,无人称受害,更没案发现场。
但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契机。
去年12月,本地发生了一场命案,一辆货车在夜里一头扎进水库,司机当场死亡。
我们在事发一周后,摸排到了作案的那一伙人,被证实这起车祸与运毒有关。
“但都是些小喽喽,背后的上家还是没有找到。但是快了。”
松哥说的这个快了,其实另有深意,因为自从车祸案发后,莫名就冒出来了这俩女高中生。
“她们俩摸到了这条贩毒网络的中间。”
我很好奇,就她俩?
这时,两个女孩都从询问室出来了,挨在一起,用手紧紧抓着对方。
浓妆的那个大声喊:“行咯,我知道你们抓不到,我不能抓,但我可以给你找啊,你们要去抓啊!”
她一边说,一旁的民警老哥在教育她,要注意安全,不能贸然行事,有啥一定要提前报告。
但另一个女孩没有说话,确实是一个非常文静秀气的女孩。
我多看了她几眼,注意到她也在看我。
她们沿着通道往外走的时候,正好迎面向我走近。
我马上捋正了身子,那个文静的女孩对我说:“我看你肩章一拐,你是来禁毒队实习的吧?”
我点点头,看来这女生和警队接触有一段时间了,才那么熟悉。
她接着对我说:“你们一定要抓到他行吗,我们真的努力了,我姐为了接近他,都……”
她没有说完,已经哭了起来,我和松哥立马上前安慰。
浓妆女孩把我和松哥推开,一把护过文静女孩,说的话让人懵。
大概意思是,不过是睡了一觉,没事儿,不要再哭了。
我越听越懵,看着她们慢慢走出案件中心,直到视线消失。
回到办公室,我把脑海中的疑问都抛向了松哥,才知道了这对姐妹背后的故事。

两姐妹中,浓妆那个是姐姐,叫大苏。
文静的那个是妹妹,叫小苏。她们自愿作为线人,在调查一起毒品案。
那个毒品案,经过警方长期侦查,已经锁定幕后老板,是一个叫杨杰的人。
他强戒完出来,马上又去边境搞货源,结果回来就遇上了疫情封城,人和货便困在城里。
当时大队研判,等疫情好转之后,他会第一时间出手,因为货在手上待的越久越不安全。
杨杰反侦察意识很强,一般都是人货分离状态,人安全货就安全,人不安全,货就转移。
就在前不久,杨杰终于出现了。
3月底,市里发布公告,可以恢复一部分餐馆堂食,疫情下人们又开始流动了。
4月份,部分酒吧也开始营业,杨杰就去了酒吧。
大伙都在布控侦查时,发现不知是两姐妹中的哪一个坐在酒吧里,居然跑去和杨杰搭讪。
这一下打乱了大家的布控计划。
我好奇问道:“她俩去干什么啊?”
“她俩就是合算着去找到杨杰,打算找到涉毒证据提供给我们,唉……”
松哥在酒吧时就火了,他觉得那个人肯定就是大苏,给她打电话过去,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大苏回他:“你们不要打草惊蛇,今天我一定能掌握一些重要的东西,你们先不要管,我们很安全。”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松哥十分生气,但现在抓杨杰没有任何证据,肯定白搭。
紧接着警方又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酒吧里的女孩没接电话,这就是说,她根本不是大苏。
正在搭讪杨杰的,是乖巧安静的小苏。
那天晚上,警察们跟着杨杰从酒吧到宾馆,守了一夜。
小苏凌晨就出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回答警察的问题。大苏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到了公安局,神情极为憔悴。
面对警察,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里面全是杨杰贩毒的证据。
接下来,我越听越震惊。
两姐妹为了能接近杨杰,已经提前获得很多年轻毒鬼的联系方式。
大概就在这段时间,大苏和小苏开始给警方透露线索。
警察以为她在唬人,但她一次又一次来,给了一个又一个名字。这些信息准得吓人,根本不是她们这样的小姑娘能打听到的。
根据这些线索,警方陆续抓捕了11个涉毒人员。
松哥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他跑去内网查了查身份证,大苏的名字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开房记录。
他直接去找到了大苏。
他知道大苏小苏为什么介入案件:当初那场和贩毒相关的车祸里,死去的司机是她们的父亲。
警方已经获得了一些线索,但涉毒案件,肯定不能随便和人透露,哪怕是受害者。
所以这俩女孩自顾自地介入了案件。
松哥起初觉得碍事,后来看俩姑娘没爹了,平时生活还要上街摆摊,慢慢也当成自己亲近的小孩看待。
如今其中一个居然和那么多毒贩接触,松哥无法接受,那天跟大苏发了很大脾气。
大苏却敷衍说,自己只是开房聊天,她就想听听这些人的故事。
我当然不相信大苏,我的那段卧底经历告诉我,和毒贩在一起会有多危险,更何况还是一个在上学的女生。
一旦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要和这么多男人打交道,而且还是瘾君子,怎么可能只是开房聊天。
松哥一边说,一边叹息:“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松哥说:“大苏很开朗,是个活泼的女孩,性格也很外向,但小苏就不同了,很文静,这个活儿,她姐姐就揽下来了。”
“跟这些涉毒人员上床?”
松哥点点头,又点了根烟,把头低了下去。
原来,大苏就一直以“冰妹”的人物设定,去接近这些涉毒人员。
她不会真的吸毒,那些人也不舍得给她,所以一直没露馅。
后来大苏给我说过一句话,男人在完事之后在床上和你聊的天,基本上都是讲的实话。
她们也在这些实话中,一点点接近核心人物,杨杰。
不久前,大苏从一个毒鬼口中听说,他刚刚死里逃生了一次。原本要参与一次运毒,但和女朋友吵架了没去,结果那趟去了的四个人全被抓了,他算是逃过一劫。
大苏按捺住紧张,装着崇拜的语气捧他,这时候还有货要运,那得是大手笔呀。
对方很得意地告诉她,他和背后那个叫杨杰的人熟着呢,这几年市里就杨杰最大了,一般人都见不到。
大苏想装成一个想傍老大的冰妹,一直向毒鬼打听着杨杰的喜好。
她们要接近杨杰,这个她们姐妹找得好苦的人。
从毒鬼那里得知,杨杰年纪很轻,看起来斯文,性格非常警惕,几乎从来不把毒品带在身上,总是隐身幕后。
他爱去酒吧,又偏偏不喜欢酒吧里那种姑娘,只喜欢文静单纯的处女。
事后听到这个消息时,小苏立刻提出,这次只能由她来接近杨杰。大苏刚要反对,小苏就看着她说,她想把杨杰杀掉。
只要她能接近杨杰,没有人会防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尤其是在床上,她只要给他下点***再动手就好了。
大苏吓了一跳,把小苏狠狠训了一顿。她说,自己是姐姐,可以一次一次牺牲,但小苏不能出事。
她最终拍板,小苏负责在酒吧引诱杨杰,大苏则提前开好房,等小苏觉得时机成熟,就把杨杰引到酒店,然后换人。
没想到两姐妹最简单的设定,居然真的成功了。

小苏原本就是杨杰喜欢的那种乖巧女学生风格,她在酒吧见到杨杰后,编了一个“冰妹”的剧本,说现在疫情太久没碰过了,只要你给我点“吃的”,我怎么陪你都行。
说完,留下酒店房间号,就假装乖巧先行离开了。
杨杰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醉,大苏画着和小苏一样的妆,穿着一样的衣服,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那晚大苏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独自冲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哭了,但没敢哭出声音。
哭完,她走出厕所,杨杰已经睡着。她小心翼翼地用杨杰的指纹打开了他的手机,从微信、通讯录找着有价值的线索,然后一张一张地拍了下来。
就在微信里,她拍到了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杨杰对另一个人说,“最近得把东西取出来了”。
我很清楚,毒品案件和别的案子不一样,除非一下子抓到了贩毒的老大,否则不管从中层,还是从下层开始侦查,都要等到完全了解了案子,才能抓人。
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漫长。但警察又不能向外透露办案进展,这就造成了大苏和小苏的误会,总觉得警察不作为,所以要自己来。
其实,我们那时候也慢慢查到了杨杰,不然不会和她们在酒吧相遇。
这是我第一天实习,内勤安排了我值班,前辈们都说夜还长,我打算出去买宵夜带着回来给大伙吃。
分局对面的古城景区有夜市,我一边回顾着松哥给我讲诉的案情,一边向夜市走去。
走着走着,两个女孩的一个炒饭摊吸引了我,我看吃的人还挺多,越走越近,这就是白天见的两姐妹呀。
因为想着出来买点吃的就回去,就没有换便装,我看到她看向了我,嘴角微微地笑着,我也走近,有些腼腆地打着招呼。
我告诉她要四份炒饭,大苏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理会我。
而小苏却给我递来了一杯热水,给我找了个位置坐下,问我:“现在杨杰到底能抓到不啊,就在市里,为什么不抓呀?”
我赶忙放下水,告诉她不能透露案情的,但一定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抓住他!
接着我赶忙把话题扯开了,我也了解到,这段时间恢复堂食解封了之后,姐妹俩在分局旁边摆了个炒饭摊,给古城复工的工人提供宵夜,赚点微薄生活费用。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我了解到了这对姐妹更多事。

她们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曾经当过兵,但为人并不严格,特别对双胞胎两姐妹很慈爱。
在双胞姐妹对口中,父亲厨艺很好,刚退伍时开过烧烤炒饭摊,因为收入很难拉扯姐妹俩,才回到了汽车兵的拿手活,跑货运卡车。
五岁那年,两个孩子就没了母亲。母亲说要去沿海城市打工挣钱,就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们。
老苏虽然跑着长途,可还是竭尽全力抽出时间陪两个女儿,回家就给她们做好吃的,周末带她们去游乐园。
随着两姐妹渐渐长大,也学会了下厨,每回在家等父亲跑长途回来,就会做一碗鸡蛋面给他吃。
一开始她俩不会做,盐巴不是放多了,就是放少了。后来,她们会故意加些乱七八糟的佐料,看父亲的反应。
一碗面端出来,每次口味都不一样,父亲吃面的第一口,总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惹得姐妹俩笑成一团。
但下一次,他还是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心甘情愿被女儿们骗。
2014年的一天,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脸色沉重。后来她们才知道,是母亲被公安拘留了。
几个月后,母亲回来了,和父亲办理了离婚手续。法院把姐妹俩判给了父亲,从此,父亲就是她们的家,家就是她们的一切。
今年她们就要高考,很快可以读大学、挣钱,不用父亲那么辛苦了。
姐姐大苏性格强势,想和父亲一样当兵当警察,妹妹小苏内向一些,记挂着父亲久坐坐坏了的腰,想去当医生。
姐妹俩约好,她们要让父亲看着她们上大学,见证她们结婚,让父亲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她们还要给父亲买一辆他喜欢的吉普车,带着父亲一起穿越318国道,不用搭任何货物,自由地走走停停,看看川藏线的风光。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

正在家准备高考的姐妹俩,一天突然接到警察电话,告诉她们父亲死了。
她们到了公安局,认尸,签字。孤零零两个人,没有别的大人和她们一起。
接待的辅警也许看她们可怜,告诉了她们一个秘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涉毒案件,由禁毒大队在侦办。
这对姐妹无法接受,因为她们的父亲是个本分人,根本不会碰那玩意儿。
那段时间本地有疫情,高中上网课,她们不用去学校,就整天跑来禁毒大队闹。
从最开始问怎么回事,到后来直接吵着说,要是你们抓不到幕后真凶,我们就去抓。
警察们被弄得很烦,他们不能透露办案细节,又不好直接赶她们走,就这么拖着,直到某天,姐妹俩没有再出现在公安局。
她们等不及,要自己去抓幕后真凶。
老苏出车的惯例是早晚各一趟。出意外的那天晚上,出车前他原本要吃蛋炒饭,但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老吴找他吃饭。
姐妹两人认识老吴,是父亲当兵时的好友,看着她们长大,给她俩买过洋娃娃和衣服,平时会来蹭饭。
他长得有点难看,家里又脏又乱,总是问老苏借钱,两姐妹不亲近他。
但就在老吴的电话之后,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她们决定自己去问问老吴,那天发生了什么。
老吴住在棚户区的自建房,六楼,门口堆满了生活垃圾。即使不是夏天,也有难闻的味道。
门没关紧,两姐妹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她们喊老吴的名字,看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桌子上摆着一瓶白酒。
她们叫醒了老吴。他一睁眼,就往后缩,冲姐妹俩喊:“你们不要杀我啊,你爸不是我杀的。”
姐妹俩追问下去,老吴提着瓶子喝了白酒,然后哭起来。他说,那天晚上的电话,确实是他打的。
老吴单身了几十年,唯一的爱好就是带“冰妹”回家。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染上了毒瘾。
不久前,他刚刚强制戒毒出来,心痒痒的却搞不到货源。有个圈内人找他帮忙,只要能找到一辆本地牌的货车帮忙“带货”,就能有一大笔报偿。
这是因为本地卡点的惯例,不怎么查本地牌照,但一定查外地牌照,毒贩就常用这一招。
老吴想到了老苏和那辆大卡车,他知道老苏也在这条路送货。
但老苏为人本分,直接拉他入伙太难了。
老吴想了一个招,趁老苏上厕所的时候,把老苏斜挎包里的驾驶证拿出来,和几个“圈内人”一块开车跟着老苏。
靠近监测站的时候,他打电话告诉老苏,你的驾驶证丢我家里了,我开车给你送来,你在服务区等着我。
老苏依约在服务区停车,等来的除了老吴,还有三个陌生人。
老吴没怎么开口,另一个人靠近了老苏说,帮忙带个东西,两千块钱报酬。
老苏不直接拒绝,也不愿接受,一直找说辞推脱。
当时是凌晨,可能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车辆,也担心被警察跟上,这伙人越来越焦躁,最后也不扯别的了,直接按住老苏,给他注射了一管不明针剂,告诉他多久之后没有解药就会死。
老吴心虚得不行。他本以为老苏也有钱拿,自己也有瘾过,两全其美,没想到跟车的“圈内人”这么狠。
但他没有回头路,提心吊胆地坐在车上,就听到“圈内人”突然咒骂老苏不老实。
前面老苏的车越开越快,老吴觉得自己快死了。最后砰地一下,他猛地前倾,抬起头来,看见前面老苏的车已经冲进了水里。
老吴一边哭,一边回忆,给苏家两姐妹道歉,说自己该枪毙枪毙,他认了。
两姐妹的复仇就从这时开始了。

老吴愧疚,告诉了两姐妹一堆涉毒人员的信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她们生活圈里从来没出现过的街头混混、社会人士。
她们挑了好一阵子,才选中了一个“姐姐”。那是一个冰妹,也是一家纹身店的纹身师,外号“拽姐”。
大苏说,直接去问恐怕什么都问不到,不如先去纹一个身,和拽姐打好关系。小苏觉得她疯了,可拗不过姐姐。
她们一块去了纹身店,找到了拽姐。
拽姐长相艳丽,嘴巴打着唇钉,一副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听说这两个高中生要纹身,她笑了,问她们,确定吗?
大苏意志坚定,要纹,要一个特别酷的纹身。
这句话换来拽姐的嬉笑:“女人要酷干嘛呀?女人要的是性感,男人要的也是性感,不是酷。”
说着,她扯下领子,向姐妹俩展示她胸口的纹身:“你看姐姐这个可以不,好多男人玩了还想玩。”

大苏说:“我纹!”
就这样,她花了三千多块钱,选了个图案纹了上去。
她曾经有想过要当警察,可这么一大块纹身扎下去,再也没希望了。
后来和我聊起时,大苏说,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一定就要有牺牲,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这种私密部位的纹身不是一次能纹好的,要分纹、上色等等步骤,拽姐把微信留给了她们。
有了微信,大苏开始整天和拽姐套近乎,伪装成一个一心堕落的小姑娘,整天和拽姐打听这打听那,一口一个姐。
终于有天,她绕到了正题上:“姐,听说吹壶壶很舒服,是真的吗?”
拽姐没有戒心,只当是小姑娘想玩。大苏接着就打听有没有路子。拽姐对她说:“有是有,但比以前贵,还要和男的睡。”
拽姐说,受疫情的影响,外地毒品已经很难进来,目前本市最大的毒品来源,是一个叫“杨杰”的人。
大苏瞬间紧张了,难道杨杰就是组织那次运毒的幕后黑手?
但拽姐也只见过他一两次,大多都是他的马仔通过扔零包交易。作为女性,要进这个“门”的前提,是和一些买货的人睡。
也就是说,拿到进一步的消息,以至于接近杨杰拿到证据,都要靠出卖身体。
大苏一笑,说:“睡男人,这不很简单吗。”
那天,大苏从拽姐店里回来,一句话不说。
小苏问是怎么了,但大苏一直摇着头。小苏只以为是接近拽姐的计划失败了,她想安慰姐姐,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经过拽姐的介绍,大苏通过和几个外线的人物上了发生了关系,并表明来意说,想搞点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苏发现姐姐总是很容易犯困,学习也没有精神。终于有一天,小苏在姐姐的书包中发现了几个避孕套。
小苏不敢置信,质问大苏,你以前虽然有男朋友,但都没有“那个”过,我们女孩子要知道自重,为什么现在你用这个东西?
大苏没有说话,把脸转到一边,眼泪流了下来。她说,自己为了找线索,已经去找过很多吸毒人员,跟他们睡了。
她打着“搞点东西”的旗号,一点点接近他们,跟他们套话,再找到下一个更接近杨杰或更接近真相的人。
小苏一直哭。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时候放弃,之前的一切牺牲都没有了意义,她只能陪着姐姐。
看着大苏平静地讲诉着一切,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她们才比我还小一岁。
她们今天去禁毒队是来打听案情,也来做证人材料的笔录,算是她们最后的工作了。
因为疫情有所好转,单位学校也都陆陆续续复工复学,俩姐妹也要回学校备考了。
接下来的收尾就靠我们了。

大苏起身炒好了我的四份炒饭,递了过来,当我正打开微信准备扫二维码时,她却把手递了过来,将二维码遮住。
她说:“就当请你的。杨杰身上有跳刀,你们要小心,那天晚上在酒店,我看着他比划着,吓死我了。”
我在她们炒饭摊面前推诿了半天,两姐妹硬是不收钱,小苏最后开口说:“你就拿去吧,就当我们拜托你们了,行吗?”
她还对我说:“哥哥,我也想考警校,我的成绩没问题的,体能方面我也在努力。”
她的眼睛睁得***的,我不忍心再拒绝,只有说,一言为定,我等你来做我师妹。
等她们忙去了,我借口说再夹点泡菜,向摊子放佐料泡菜的地方走去,偷偷打开手机壳,把经常备用在里面的二百块钱拿了出来,悄悄放在了纸碗里。
回到分局,我把刚刚的事情给张松说了。大家伙都开玩笑,说我两百块钱买了四碗蛋炒饭,这还不得尝尝。
大家聊得很开心,嘴上就没把门了,一个叫曹哥的辅警,嘻嘻哈哈地说:“大苏那姑娘,以后不得了,哪个男的敢娶哦。”
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点燃,他一点也不尊重大苏,而且他的那个笑,太像我在卧底时毒贩头子的笑。
我大声吼道:“你再一句!”把碗一摔,捏着拳头扑了过去。
边上的人立马上前拉住我。松哥拉我回寝室先休息,我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我脑子一晕一晕的,很久心跳才慢下来,感觉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反应。
第二天,我被叫去办公室,领导委婉地把我批评了一顿。我承认了自己的冲动,但还是执意要让曹哥道歉。
没办法,曹哥在昨天值班的兄弟们面前道了歉承认了错误,说不应该这么开玩笑。
接着,队长又安排曹哥教我怎么“用系统”,也就是看监控,做人员布控比对。
我问队长,这和我想象中缉毒警察的工作不一样。没等我说完,队长打断了我,说:“那就让你好好知道真正的缉毒警察应该做什么。”
我和曹哥轮换着一台电脑看监控,随时注意杨杰团伙等人的活动轨迹。
抓毒贩,必须人赃俱获,天网和人脸识别都只是工具,摄像头的背后,还是每一个警察的那双眼睛。
一天凌晨,我实在看累了,对曹哥说你帮我顶一个小时,我眯十分钟,曹哥说好的。
等我醒来,已经是天亮,曹哥的眼睛已经看得发红。他说,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我看他眼神都快迷糊了,立马上去把他换下来。曹哥一倒在沙发上,呼噜声就响起来。
他其实大不了我几岁。
那段时间,我们每分每秒都盯着监控,有时候看得眼泪横流,就怕错过“货”的出现。
之前小喽啰被抓,杨杰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现在就是在比我们和杨杰谁更沉得住气。
每次在特别累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这姐妹俩,她们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底,杨杰有所放松了,开始露面去快递店,打听可不可以往省外寄东西,又到租车行租车。
显然,他要行动了。
出发前取货邮寄这一次,是我们抓他最好的机会。

那段时间,队里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我走在路上脑子都胀。
几天后,杨杰去租车行租了一辆白色凯美瑞(参数|询价),我们的便车也随行跟踪。跟到了一家洗浴中心门口,他停好了车,并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复杂,如果人货都跟丢了,那近半年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队长决定派我和张松进去,随时观察情况。周末的白天洗浴中心人很少,跟踪难度极大,我脸生,不容易引起警惕。
我们都把手机交了,也就错过了那时候小苏打过来的数十个电话。
我和张松下了车,在洗浴中心换了衣服,空手跟着杨杰到了浴池边上。
也许是自信这里不会有人跟进来,杨杰泡进了泳池。我也假装轻松,吹着小哨,先去淋浴区,慢慢地抹着香皂洗着澡,但眼睛余光一直盯着他。
不到十分钟,他接了一个电话,先是听了一会,然后慢悠悠地说:“我倒是已经到了地方了,你要的话我给你点嘛,但是今天晚上陪哈我哦。”
那种密封的环境,我和他也隔得不远,隐隐约约能听到话筒对面的女声,似乎是大苏的声音。
我回想了下今天的日期,是周末,是她俩放假的日子!
我看他起身,对电话里说:“你来这儿找我吧,位置发给你,不要给任何人讲,一会见。”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往外走,偷偷给大家汇报大苏的意外出现。
我不敢走快,又不敢跟慢,就在这时,一个女大堂经理突然拦住了我,要给我推销什么。
我忙着拒绝,她还把我手腕给牵住,唠唠叨叨地说,前面是VIP客户寄存区,不能进,又劝我找个小妹。
实在纠缠得不行,就在这时,杨杰拿着一个手提包从VIP寄存区走了出来了。
我和杨杰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了一眼,他拔腿就跑。我也在那一秒下意识地喊了句:“警察!不要动!”
那也许是我穿着拖鞋跑得最快的一次,只感觉脚是拍在地面上。
一直追到了楼梯间,我一把扑住杨杰,他还在挣扎,我死死抱着他,两人一块滚下了楼梯。
紧跟着,后面赶来的兄弟一起制服了他,也抢到了那个装着毒品的手提包。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感觉眼睛里进水了,拿手一摸,是血。原来是在滚下去的途中不小心磕到了眉骨。

左右眉骨的伤
我随便搽了搽,就去更衣室换回了衣服。
当我走下楼梯,看到了两个人的站在门口,是大苏和小苏,她俩笑着看着我。
看到我走近了,可能是注意到我眉骨上的伤口,小苏赶忙拿出纸巾给我按住,对我说:“没事吧?”
我笑了笑,我终于没有辜负她们的信任。

后来我们才知道,今天杨杰并不一定是来取货,只是来探探风。
两姐妹告诉我们,其实酒吧那次以后,她仍然在和杨杰保持联系。她知道我们最大的难点就是杨杰从不带货,所以想帮我们诈出杨杰的这次存货。
杨杰很谨慎,之前也提过取货,但总没有行动,她怕我们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跟我们说过。
直到这次,杨杰向她许诺会带点“东西”给她,约她见面,并且真的到了洗浴中心,她们才放心准备联系我们。
结果,小苏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被保管手机的辅警注意到。而大苏当时就在拖延着杨杰,确保他真的把货带在了身上。
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我们把杨杰人赃并获了。
杨杰被抓,背后牵扯到的上下家也浮出了水面,老苏的案子彻底算破了。
大苏和小苏回了学校,那一年因为疫情,高考延期一个月,但她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常常想到这俩姐妹。
我感觉她们承受了太多,而其它人做的远远不能弥补。
即使抓了背后指示者杨杰,她们爸爸也永远回不来了,而更重要的是,线人的那段经历她们恐怕也是一辈子难以忘怀,就像我卧底的那段日子留下的心理阴影。
2020年8月底,我返校归队报道。
在新一届禁毒学新生的名单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小苏。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拿着名单跑去操场,找到小苏所在的区队。
队列里的那个女孩跟着指令一步一步地走着,在训练休息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我走了过去,从背后拍了拍她,她转过头来,那表情差点没被水呛着,然后激动地准备抱过来。
我立马后退了一步,笑着提醒她注意警容风貌。
她和我聊了一会儿,原来是她和大苏交换了梦想,她来当缉毒警,大苏去当了医生。
这时教官的哨声响了,该回队列了。
我看她立正站好,对我敬了个礼,我立马回礼。
她那天的变化,我至今都记得——目光坚定,再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看到我就要哭。更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会不敢面对过往,反而还想当一个缉毒警。
我开始相信,尽管遍体鳞伤,但有些人,总能不信命的倔强下去。
左右之前跟我说,在那次卧底行动回来后,他患上了PTSD。
朋友无意的一句话,都可能刺激他想起之前在毒贩身边的场景。
在这场复仇计划里,两个女孩拼上了远超常人的勇气,长期和众多毒贩混迹在一起。
作为旁观者,或许没资格去讨论,这些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但左右仍担心,这些牺牲,会不会给她们造成更多伤害。
左右说,他听到这件事时,已经是苏爸去世半年后。
但如果在一开始就遇到她们,他真想跟她俩说一句,会有大人替你们查出真相,把凶手绳之以法。
而你们俩要做的事比复仇更重要——
请带着苏爸的那一份,好好活。
(文中部分人物系化名)
[责任编辑:丁昊 PN368]
[ 本帖最后由 2020-02-12 于 2022-8-3 1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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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3 18:45    IP属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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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3 19:37    IP属地: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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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3 20:26    IP属地:上海

前两天看了个毒贩子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毒贩子是如何报复人贩子的。
才知道毒贩子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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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爱卡iPhone版 发表于 2022-08-03 21:29    IP属地:北京

引用 lsf49 于 2022-08-03 20:26:41 发表的回复
前两天看了个毒贩子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毒贩子是如何报复人贩子的。
才知道毒贩子有多狠。
人贩子的老婆吸毒过量致死

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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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3 21:37    IP属地:上海

缉毒警的墓碑据说都是无名的,就是为了防止毒贩报复家属
[ 本帖最后由 2020-02-12 于 2022-8-3 21: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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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3 21:39    IP属地:上海

引用 2020-02-12 于 22-08-03 21:37 发表的回复
缉毒警对墓碑据说都是无名的,就是为了防止毒贩报复家属
恩,那个文章里说到这一点。
毒贩子太狠,网友们能想象到的恶毒完全比不上毒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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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8-04 09:31    IP属地: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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