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5.1"南疆游记--襟山带河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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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14 22:54:53
IP属地:新疆
12006-05-14 22:54IP属地:新疆
 (2006年“五一”,去了新疆的东南部,路线是乌鲁木齐-库尔勒-尉犁-若羌-且末-塔中油田-轮台-库尔勒-乌鲁木齐。



  文字中的写法不一定对,请南疆的朋友指正,尤其是库尔勒的斑竹和车友,谢谢。  



  更多文字在博客上,地址是  *****  

  斑竹要是觉得连接的地址不适合在这里帖出,请尽管删除此文。)





襟山带河铁门关





  一、



  17年前,我第一次游铁门关,一派胡言乱语随山水飘散而去,留下一个简单的记忆:雄山清水之间夹杂着一座灰砖红顶的关楼,四处是灰褐色的山岩,只有关边一丝绿意的柳树在孔雀河水中轻淌。对这一古代关隘的印记很模糊,也很暗淡,尽管在此之前我已游历过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和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



  时搁17年再次站在铁门关下眺望铁门关所处的城楼四周的荒山,却已褪去了留在脑海中稀疏的印象,开始浮现这座“天下最后一关”的真实印象。



  山海关与嘉峪关由中国帝王修建的长城相连接的,绵延数千里地将南北两侧的山水草牧断然隔开,“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秦王继而开始了“并吞八荒,囊括宇内”的战争,一道长城隔开了城南的农耕人和城北的游牧人,农人与牧人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怅然相望。



  农耕民族不也是从游牧民族一路延续和繁衍而来的吗?



  长城是帝王人为在大地上划出的圈界,目的是阻挡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的侵扰,以使游牧人的“六畜不蕃息”。铁门关没有长城相连,只有雄峙的大山相拥,它没有给游牧民族造成过多的滞障,反而使他们的马蹄一次次踏践在荒山沙碛的西域,劲驰于偌大土地的西域,此时,铁门关充当了竖立旌旗的高地。



  一位德国人百思不得其解地“质问”,下令修建长城的那个人“当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也曾稀里糊涂地问下令修建铁门关的那个人:“当时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二、



  铁门关,一座金甲旌旗、冰河铁马穿行的关口,一座胡琴羌笛、驼铃彩练铺就的城楼,自晋代以来就屹立在天山霍拉山与库鲁克塔格山夹峙的孔雀河南口处,控扼西域咽喉千余年,险峻的峡谷隘口,清徐的河水,细嫩的丛柳和清香的槐花使这座孤寂而又静谧的关楼显得极其凄荒。



  然而,铁门关的历史比现实却那样厚重。



  张骞出使西域曾踏着硕大的砾石走向沙碛;班超和他的36个兵曾穿越峙山在这里饮马;左宗棠曾率清军击败侵略新疆的阿古柏叛匪……



  一座关隘写就了一大段历史。



  铁门关是丝绸之路翻越天山的必经之路,更是兵家据险控扼的要地――从霍拉山与库鲁克塔格山北穿越30公里幽深曲折、壁如刀削斧劈的峡谷向南即为此关。自晋代设关后,这里即为西域要关之一,被视为“固若金汤、铁将控守”之门的“铁门关”,而那条穿山越河的荒谷则被称为“铁关谷”。



  历史上的铁门关有着厚重的史实:



  公元前138年的张骞出使西域;



  公元前60年,西汉在今轮台乌垒古城设立“西域都护”后,控制天山以北的匈奴日逐王率领1.2万人出铁门关向在渠犁(今尉犁县)的西域都护郑吉投降。这一举动奠定了西域正式纳入汉王朝的版图;



  东汉王莽篡权后,西域与中原出现了“三通三绝”的局面,匈奴多度控制西域各绿洲城邦小国,从公元73年起,东汉政府就派窦固、耿忠多次进攻占据天山东麓的匈奴,假司马班超率领36个东汉士兵自天山北经铁门关向鄯善(今若羌)助鄯善王摆脱匈奴的控制,随后,班超和他的36个兵在西域戍边31年;



  大唐王朝在西域重开丝绸之路后,以铁门关为安西大都护府要关,并在自铁门关至龟兹(今库车)段设立了拓厥关(今库车渭干河边夏克吐尔、玉其吐尔戍堡)、雀离关(今库车苏巴什古城遗址)、盐水关(今库车盐水沟)、乌垒关(今轮台拉依苏河口处)等5关,并设有于术、榆林、龙泉、东夷僻、西夷僻和赤岸6个守捉。唐在西域设立关隘和守捉的一般原则是“关必据险路”,“须临水挟山,当川限谷,危墙深堑,克扬营垒之势。”当年安西大都护府境内的关隘守捉今天多为险峻、僻静之处,关卒独守、百里孤烽;城头兵卒立,城下马驼行;



  唐玄奘自焉耆经铁门关向屈支(今库车)、向印度,在《大唐西域记》中称铁门关:“两岸石壁立,中显通衢,河水流贯其间,清波荡漾,碧草弥绿”;



  前凉沙州(今敦煌)刺史杨宣兵进西域,其属下张植曾抢先占据铁门关而获全胜,自此,铁门关即有“兵关”之称。



  1887年(清光绪10年),清军控下铁门关后,骚乱新疆的中亚浩罕侵略军头目阿古柏在今库尔勒自杀身亡,清军将领刘锦棠为纪念清军收复失地而为铁门关题字“襟山带河”。



  三、



  对于战争,我不大喜欢研究,因而我也就显得不果断不果敢不独断,于我更多的是历史带给我的信息。



  战争对于古代是家常便饭的,随时随地都会发生,而对于现代却是一件大事,伤亡的不仅是人的肉体、物质的实体,更多的是不和谐的、若隐若现的精神与思维,这种创伤会遗留很多年。



  劲风撕扯着我的衣襟,苍劲的大山与安祥的河流夹着独矗的关楼。



  我更喜欢看古代“战争”的描述,尽管人体搏杀,尸横遍地;我不喜欢看现代战争的描述,尽管光电云影,不现场景--古代的“战争”尤其是中原与西域的“战争”,只不过是局部地区的边境冲突、城邦之间的明箭冲突、宗教之间的思维冲突,而现代战争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常常是经济的掠夺或土地的占领。



  西域新疆历史上的战争,正像一场大的打架,最终导致的是人口的迁徙、宗教的易帜、文化的交流、民族的融汇与文明的演进。



  --我并不想说西域的“战争”没有负面,而是想说“战争”所带来的凝滞社会的激速流淌。



  铁门关之所以能超越沙海一座座土垒、一段段城垣的意义,之所以成为“天下最后一关”,应当说是西域“战争”的一个总结而不是一个序言――我们不要战争,我们需要安宁。



  希望“天下最后一关”成为人类最后一个浏览“景点”。



  四、



  我喜欢读铁门关前那几十块石刻题字。



  读题字已不是一种简单的浏览,更多的是从寥寥数字中悟出它们的含义:



  “凿空”;



  “襟山带河”;



  “吐尔扈特东归记”;



  “苏醒的塔克拉玛干”……



  读吧。



  我慢慢地读着那些题字。



  “凿空”的张骞,凿出了一条蚕吐出的丝绸之路,凿出了西域洪荒大地的今天;



  “襟山带河”,你可以抛弃战争的影象而读出它崇山峻岭、起伏山峦、曲折幽深的响彻西域的胡曲胡歌、胡服胡食;



  “吐尔扈特东归记”,道出的不是一个民族一个部落涉河穿山的行动,而是酸楚、高亢、悲壮但却是沸腾的民族强盛的大背景;



  “苏醒的塔克拉玛干”,唱出的是西域千年悠久漫长、历史丰富的新疆千百年以来的宏大歌声。



  ……



  我觉得,人还是要读一些历史上的战争或者打仗或者打架的故事;我还觉得,到了库尔勒,应该去看一下铁门关,在这里,你会看到长城绵延的痕迹、残缺的烽燧固障和戍堡土垒。它们从东而来一直延伸到西域,如魂魄般游离或附着在母体之上,悬浮在历史中。



  你还可以看到西域的灵魂、精气和它简写而不简单的全部履历表--这履历表里,有漫漫胡曲的悠扬、惊心动魄的打架、绿叶枯草的交替、驼队马帮的响铃……



  如果没有丝绸之路上商队的逶迤西行,罗马帝国的君主们就不会有绫罗绸缎,如果没有玉石之路、香料之路上胡人的漫漫东行,中原帝国的帝王们就没有镶玉嵌石。



  如果没有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打架(或者干脆说是打仗吧--我不愿用“战争”这个残酷的字眼),能会有今天人们的心胸旷达和精神世界的博大吗?



  小小的铁门关,正像人们裤腰带上的扣,扣住了一个连通四方、通达万里的“眼”。



  五、



  “种族隔离”、“石油危机”、“人体炸弹”……去它的吧!不都是今天的帝王们对人类玩弄的政治游戏吗?!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与我何有哉?!”我极喜欢这话。



  六、



  远处的霍拉山上,有牧羊人塔依尔和焉耆公主卓赫拉优美动人的爱情传说;



  近处的铁门关和孔雀河边,有牧羊人缓慢移行的羊群……(20060511 乌鲁木齐) (网络原创 严禁任何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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