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家有一老,是一宝。”
你信吗?你若是信了,那恭喜你,你离老年痴呆不远了。
家有一老,不算一宝。这一“老”,会逐年贬值,最后贬到不值1分钱。
我自驾出门之前,上网办了一份保险,汇款以后出保单了,办事小姐告诉我:“您已经过了70岁了,按照规定,您的保险金额,只有一半的保额,哈。”
一个“哈——”,我才知道了保单的细则。过了70岁,如果出险了,保险的理赔金额只有保单上的一半,只剩50%了,比如,你保了40万,对不起,等于你只保了20万,但是保费不变。
你看,过了70岁,老年人的身价就大幅度缩水了吧。
如果你过了80岁呢,保费依旧不变,理赔的保险金额只剩下保单上的25%了。
如果你过了90岁呢,对不起,人家就不带你玩了。所以,别把自己当成一宝,人是越老越不值钱了。
其实,我也讨厌自己变老,倒不是因为自己算不上一“宝”了,而是人一上了岁数,各种毛病就多了,跑医院的次数也多了,自己都觉着烦心。
更倒霉的是,近来我还染上了失眠的毛病。晚上睡不好觉,夜里两三点钟准醒,醒了就睡不着了。于是,打开枕边的收音机,从古代的演义故事听到当今的时事新闻,从电话问诊听到俄乌战争,真是越听越精神。可是,等太阳出来了,该起床了,人却蔫了。
于是,我就到火箭军总医院去看病。我经常去神经内科看头晕,是那里的常客,熟门熟道。这次看完了,大夫对我说:“你去看看中医吧,对你的失眠可能有好处。”
于是,我就挂了中医科的号,开始喝汤药。这一喝就是3个月,失眠好点了吗?好像好一点儿。除了喝汤药,我还每天坚持走路,上午走30分钟,晚饭后走60分钟。大夫劝我说,悠着点儿,不能用力过猛。但是,我觉着走路可不能少,再不走路,我晚上肯定更是睡不好了。
就在我治疗失眠的同时,我还在做一件事,就是准备今年出国自驾,去哪呢?去伊朗。
后来,我把计划和医生讲了,开始准备药品。主要是三样,第一是“西比灵”,治疗头晕的;第二是“银杏叶提取物片”, 也是治疗头晕的;第三是 “安定”,促进睡眠的。
我们自驾进入伊朗,要通过当地的中间人办理车辆的入境手续。一旦时间确定,行程不可改变。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临近出发了,可是我的失眠状态仍然不是太好。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宁肯死在路上,也不死在床上。
对,就是这句话!于是,装车,启动,按时出发!
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像说的那么悲壮。
一旦出发,就是心情大好。我们是一辆车,两个人。但是,副驾只会开自动挡的车,开不了手动挡的,所以,开车都是我的事。
我喜欢开车,现在尤其喜欢。
以前,晚饭后我去操场锻炼,开始还能跑两圈,后来只能跑一圈,再后来半圈也跑不下来,只能走圈了。没说的,这就是老了,跑不动了。
可是开车不同,油门一踩,我照样还能风驰电掣。所以我喜欢开车,开车能使你年轻,充满活力。
所以,换车的时候,我坚持要买手动挡的车,说有驾驶感。其他的要求是:小排量、自吸、带天窗。另外,这辆车还要能从超市的地库爬上来,能爬上来,它就能跟我去西藏。正好,那年我就赶上了柯米克上市,人称斯柯达的柯迪亚克为“熊大”,柯珞克为“熊二”,轮到柯米克了,人称“小小熊”。我提出的要求它都能满足:手动挡、1.5升小排量、自吸、带天窗。于是立即下单,然后就开着它去了西藏。
开车就有好心情,开车就有好风景。出国自驾的好心情实际是从每天的早餐开始的。
我们对酒店要求不高,一是干净,二是好停车,第三就是带早餐,这就行了。我们住的酒店往往都有不错的早餐。但是有一点起初我很不适应,就是早餐没有粥或是面条,能喝的有什么呢,往往只有咖啡。
我是个爱失眠的人,平时在家茶都不喝,只喝白开水,别说什么提神的咖啡了。可是在国外,早餐不喝咖啡喝什么?啥都没有。所以,我也就只好跟着喝咖啡了。什么拿铁,什么卡布奇诺,都是苦苦的,我喝不出什么味道,但是那么一个小小的杯子,起码我得喝两杯吧。于是,后果出来了,两杯咖啡喝了,一天是精神饱满,开车飞一样。
我们一般是早上饱饱吃一顿,中午或在景区,或在途中,随便吃一点儿带的零食。晚上到了地方,再好好吃。但是跑了一天,咖啡的劲儿也过了,人也累了,懒得再满世界找地方吃饭,多数时间晚饭就在酒店里做泡面了。
疫情过后,国外酒店的价格猛涨,比国内的酒店可是贵多了,平常一般般的标准间也要500多块钱一天,于是,我们就把自驾生活概括为一句话,叫做——“住五百的酒店,吃五块的泡面!”
吃过饭吃药,吃过药睡觉。
这么一天折腾下来,晚上在酒店居然能够睡好了,紧紧张张的生活让失眠的现象***减轻,我们笑称:“这是没空儿失眠了”。十几天过去,晚上也可以不吃药就能睡觉了。于是,心情大悦。
中东国家有许多宏伟的清真寺,高大的穹顶色彩缤纷,突然有一天,我发觉自己能抬头看穹顶,头也不晕了。以前我可不敢这么猛抬头的,这个发现,让我暗自窃喜。
我们出国自驾,实际上在做路书的时候,就把行程都安排好了。比如半路有个景点要参观,那我们今天就只跑300公里。如果这一天没有景点,就是傻跑路,我们一天的开车里程就控制在600——700公里。这样,一天跑下来也不累,出行很有规律。我们在出发前就说好了,一天就开这么多公里,不多开,不开快车,不开夜车,不开斗气车……
当然,例外的时候总是有的,比如, 2025年4月9日,我们要从土耳其东部的凡城,去格鲁吉亚的巴统,路程有700多公里,需要跑10个小时。这段路不久以前我们跑过,虽然都是山路,路边还有积雪,但是路况还是不错的。
从凡城出发大约400公里,中途到达卡尔斯。卡尔斯那里有一个世界文化遗产——阿尼遗址,这个我们已经参观过了。所以不打算停留,接着往前再跑300公里山路,经过阿尔达汉,再经过阿尔特温到达海关,这段距离还需要跑5个小时,这样,我们计划总行程11个小时或12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路途稍微辛苦一些。如果早上8点出发,晚上8点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萨尔普入境格鲁吉亚了。偶尔跑一天长途车还是可以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巴统再好好休息。
当然,出国自驾是为了旅游,而不是赶路,所以,我们在途中还要绕一个小弯,去看一个景点,叫做——伊莎克帕夏宫。说明一下,这是山上的一座城堡,不是伊莎克帕的“夏宫”,而是伊莎克帕夏的“宫”,是他的房子,他的城堡。
2025年4月9日一早,我们就从凡城出发了。人说凡城有三宝:凡湖、凡堡和凡猫。凡城就在凡湖边上,登上凡堡就看见凡湖了。
我们早上8点钟,来到凡堡山下,大门紧锁没有开放。我们想想,觉得可能还有别的入口,就顺着路一直往南,来到了紧靠着凡堡的一座游乐园。游乐园是免费开放的,我们把车停好就走了进去。
游乐园就在凡堡旁边,但是我们找不到进入凡堡的大门,它们中间隔着一道长长的金属栅栏。正好,游乐园里有四个男孩子在玩,我们就问他们,怎么能上凡堡。我们用翻译机和他们沟通起来也有困难,凡城这地方属于库尔德人居住区,使用库尔曼吉方言。但是,小男孩很聪明,他明白我们的意思,比划着说,我带你们去吧。于是,四个男孩子走在我们前面,一直走到栅栏跟前,再顺着栅栏走。一摸一样的固定栅栏,其中有一片是活动的,拔开插销,一拉就是一扇门。这些秘密也只有到处跑的孩子们知道。
和孩子们爬过凡堡,我们继续向西北开车13公里,我们再去看著名的“凡猫之家”。我虽然不养猫,但是对于颇具盛名的凡猫,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早上凡城是阴天,可是到了凡猫之家,就是大晴天了。
凡猫之家向公众开放,门票20里拉,大约相当于人民币4块钱。如果你懂土耳其语,会有人专门给你介绍凡猫的。我不懂土耳其语,就是专门来拍两张照片,看一看凡猫那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
我蹲在凡猫活动中心的铁丝网外拍照,一边拍照,一边还留心悄悄接近我的凡猫。果不其然,一只凡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过来,等接近我了,突然尾巴一翘,一泡尿就从铁丝网里嗞了出来。好家伙,亏得我早有防备,飞身跃起,逃过一劫,哈哈,没让这小子的阴谋得逞!你想,要是到了凡城,让凡猫尿了一身,那不成了笑话了!
中午,我们开车到达伊莎克帕夏宫的山脚下,刚才还好好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我们觉得这是天意,就是不想让我们去那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地有了一点儿迷信,说得好听一点儿,叫做“敬畏大自然”,其实呢,就是有点儿小迷信。
怀着敬畏之心,我们放弃了游览伊莎克帕夏宫的计划,直接开车去了卡尔斯。谁知道这一举动,后来竟然救了我们一命!
卡尔斯处在高加索山脉的南段,山区气候多变,刚刚还在下大雨,转眼间天又晴了。高德导航显示,再有6个小时,也就是在傍晚7点多钟吧,我们就可以到达萨尔普海关了。
过了卡尔斯,天气又变坏了,天空布满了乌云,然后,雪花飘了下来。一个星期以前,我们走过这条路,也遇到了下雪,不过,雪没有多大,现在已经是4月上旬了,还能有多大的雪?当时,我们开车就过来了。所以,今天我们也没把这雪天当回事。
但是,雪越下越大了,渐渐地,路面上有了积雪。我换了四档,又降到了三挡,降低了车速,仪表盘上轮胎侧滑的警告灯不时地闪亮,我知道,今天我们遇到麻烦了。
公路上的雪越积越厚,路面逐渐被积雪覆盖了。
我们冒雪又走了一段路,看见我们这一侧的路面上,远远地停着两辆大货车。我以为是道路堵塞了,于是,和前车隔了一段距离也停了下来。
谁知这一停,竟然惹出了***烦。这时我才发现车停在了坡道上,前面的大货车就是由于轮胎打滑而冲不上这个坡。这里离坡顶还有100多米远,我们这时的想法就是立刻启动车,赶快绕过去。
我启动了车,踩下油门,抬离合器,但是,轮胎就在原地上打滑,车一动不动,试了几次都不能起步。我又挂上倒档,一抬离合器,车就往后倒了。我赶紧换回一档,再向前冲车。可是,车轮依旧打滑。我再挂倒挡,退一点儿,再换挡往前冲,可是,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下车看看出了什么情况,我一开车门,一脚就踩到厚厚的雪里。我这一看,不禁心头一紧,雪的下面是一层冰,怪不得车轮打滑呢。而前面大货车的司机正拿铁锹在除冰。再看我现在的停车位置,正好在上坡路段,刚才感觉倒车还可以动一动,实际上,那是车在往后边山下出溜,这使我感到很紧张。
前面大货车停的位置接近公路的坡顶,它冲不过去了。我们跟在后面所有的车,都停在了坡上。
如果刚才我不停车,还有可能冲上这个坡,但是,现在车一停,就没这个可能了。向前推车也没有可能,自己的脚下都在打滑,根本推不了车。
这时,后面一辆大客车大油门吼叫着,从我们旁边冲了上来,就在冲到坡顶的一瞬间,车轮骤然打滑,失去了动力,然后,车就开始缓缓地向山下滑,司机死死地刹住车,然而,即便轱辘不转了,车还是往后滑,就这样顺着公路边缘,大客车一直滑到300米以外的坡底。
再没有人敢尝试着冲顶了。道路彻底中断了。我也不敢动了,往前上不去,往后只会滑到坡底撞上后面的车。站在那里,我是一筹莫展。我们的车停在了卡尔斯以北D010公路的坡道上。
上车等吧,我和副驾穿上所有的御寒衣服,准备打持久战了,我心想,这一夜也许就交代在土耳其这大山里了。
雪还在下,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发动一下车,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用雨刷刮去前风挡玻璃上的积雪,让我们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否则就像坐在一个封闭的冰窖里。
谁都不知道有没有救援,什么时候能来救援。一小时就这样在煎熬中过去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天都要黑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过来敲我的车窗。我连忙放下车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来人比划着问我要不要拖车,我问,什么拖车?他指了一下路边,一辆大胶轮拖拉机开着大灯停在那里,说他可以拖我到坡顶。这真是绝望之中出现的一道光芒,我立刻就说:“Yes”。来人将拇指和食指捏起来,搓了搓,示意要钱,要多少呢?他说,2000土耳其里拉。我算了一下,大约50美金,这个价格完全可以接受。我马上回答说,没问题。于是,当即成交!
来人招呼大胶轮开过来,又问我有没有拖车绳?有,当然有!我买车六年了,从来没有用过拖车绳和拖车钩,它们和备胎一直放在一起,想不到这次竟然排上了用场。我马上取了出来。
来人安装好拖车钩,挂好拖车绳,大胶轮示意起步了,我还是挂了一档。其实,我觉着好像我动不动都行,它把我在冰面上拖着走,就像拖着个玩具车,就这样拖了100多米,到了坡顶。我再往坡下一看,对面的车上不来,排成一溜都停在路边。
我很庆幸没有去伊莎克帕夏宫,如果再耽误一小时,天完全黑了,下山的路就没法走了。
我解开了拖车绳,但是拖车钩是怎么也卸不下来,死死地卡在那里。冰天雪地的,时间要紧,我说,算了,我就带着拖车钩走吧。
接下来怎么走,就全靠自己了。
对面再也没有车过来了,我们身后也没有车跟上来,整个道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找了一处平地,我们停下车,然后把后备箱的东西和拖车绳收拾好。
卡尔斯地处土耳其东部的高原山区,海拔高度为1700米,我们现在要前往阿尔达汉,那个地方比卡尔斯稍高一些,海拔高度为1900米。现在我们的心情放松下来,算一算刚才在山上耽误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如果顺利,晚上10点钟我们可以到达海关。
我们接着开车,卡尔斯与阿尔达汉的海拔高度差不多,所以道路的坡度不是很陡,我们开车没走多久,就感觉起风了,这不是单纯的风,而是刮起了卷着雪粒的大风。“小小熊”又开始在公路上扭屁股,仪表盘上侧滑的指示灯又开始闪亮。
我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大气都不敢出,副驾也一脸的惊恐,照片也不敢拍了。这时,要拍也什么都拍不到了,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我们知道,又遇到***烦了。书上说,这里是高加索山区南端,平坦的草原与丘陵交错。这还没什么,接下来说的话就恐怖了:强风无阻挡,在这里容易形成雪雾,卡尔斯到阿尔达汉这段D010公路,在冬季经常因为“白毛风”而封路。低温、积雪和强风是形成白毛风的主要条件,白毛风形成的雪雾高度可以达到5——10米高,我们现在就被雪雾包围着,能见度几乎为零。土耳其管风吹雪这种现象叫做“白毛风”。咱们东北叫它“大烟炮”,大烟炮一起,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挂着1挡,瞪着两个眼睛,紧把着方向盘,生怕一个闪失,车不知道滑到什么地方了。两年以前的2023年,因为白毛风,阿尔达汉这里有200多辆车被困,最后,土耳其军方出动紧急救援。可是现在,我们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帆,有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了,没人能来救我们。
白毛风是一阵大一阵小,能见度一会儿能看出去10米,一会儿仅能看出去5米,我们就抓住这一瞬间的视距,不断调整车头方向,不能让汽车在“盲开”中,滑落山谷。
在白毛风中开了多久,我根本记不得了。终于,我们在坚持中,开出了雪雾,终于我们又能看见前面的路面了。
车过了阿尔达汉,外界气象条件好了许多,起码是不下雪了,不刮白毛风了。最后一项考验又来了。阿尔达汉的海拔高度是1900米,前面阿尔特温的海拔高度是650米,从阿尔达汉到阿尔特温是一路急下坡,许多地方都是胳膊肘弯 ,路面上再有一层薄薄的冰,使得车子拐弯的时候很难控制,刹车踩了,轱辘都不转了,车还在下滑。
我是间歇制动,点刹车。这种情况一脚踩死了刹车,那是刹不住的。同时,我还挂了一档,利用发动机来制动。说来,这些法子都使用了,但是短时间内要陡降1300米,难度还是挺大的,很快,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就从车外传进来了,这是烧刹车片的味道。
虽然这种情况不是太妙,但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都好处理。海拔逐渐降低了,路上就没有冰雪了。利用喘口气的功夫,看看低海拔处的树挂吧,还是土耳其一道挺漂亮的风景。
到了阿尔特温,海拔低了,气温高了,离黑海也近了,天上的雪花变成雨点降下来,这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前面是一连串的隧道,等隧道走完了,我们也就到了黑海边上的霍帕了。
从霍帕右转,沿着黑海还有30公里到海关,这是一条通往海关的干线公路,虽然路边还有小镇,但是公路没有路灯。在漆黑一片的雨夜,我们终于在12点以前跌跌撞撞地赶到海关。
大半夜的,又是雨天,这时过海关的车真少,土耳其的海关人员也没有让我们人车分离,就人车一起出关了。那边格鲁吉亚海关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在值班,她问我们:到格鲁吉亚准备去哪?是啊,去哪呢?挂在嘴边的巴统我就是一时想不出来了,就在我张口结舌时,副驾在旁边急忙说:“乌树故里。”
“乌树故里”这几个字是不用翻译的,一听就懂,那女子一听就笑了,那是格鲁吉亚在高加索山区的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她喃喃地重复着:“乌树故里,乌树故里。”然后“乓乓”两下,给我们的护照盖了章。
没空儿失眠的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出了海关,还不能马上去找酒店。我们要先在海关门口买汽车保险,再换一点儿格鲁吉亚的拉里(货币)。然后,才是上缤客网,只有确定了今天确实能到达,我们才敢订酒店。因为疫情之后,许多网站都删除了住宿“免费取消”这一条款。
深夜1点多钟,我们到了巴统的酒店。
从早上8点出发到现在,我们已经连续折腾了17个小时,一路上担惊受怕。现在好了,什么都过去了。到了酒店,我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现在还失眠吗?唉,哪有空儿失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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