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丑年 甲戌月 辛丑日 霜降
也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它娇小的灵魂经过了我身边,悄无声息,只留它温热的身体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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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睡了一会儿,起床后发现眼睛肿得厉害,真希望是做了场梦。可惜,不是。
我原来很幼稚,停不了地想“如果”。
如果有“如果”。。。
昨晚我不会贪近去那家医院,耽误了最后的机会。
如果有如果,昨天白天就应该去就医。
如果有如果,前几天就该发现它其实已经不太舒服。
如果有如果,哪怕是庸医,昨天也应该试试庸医的方法,哪怕留在手术台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如果有如果,我会在阳光经过的时候不让它飘走。
昨天下班的回家看不见富贵,在家找了一圈,发现它蜷缩在沙发底下,连哄带拉弄出来,感觉它精神萎靡得厉害,走路腿软。妈妈说白天就吐过。猫咪吐毛球很正常,于是大家先晚餐。
吃了饭后再观察觉得不对劲,平时常去的宠物诊所怕是不够专业,特地在网上查了离家不算很远的宠物医院。评价看起来不错的。
赶紧开车过去,连闯了2个红灯。在一片饭店、夜总会林立的广场边找到这家宠物医院,规模还真是不小的。
挂号10元,夜间急诊费50.
测了体温,正常。
摸摸看看,说症状是猫瘟,赶紧做病毒化验100。10多分钟后,结果出,OK正常。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啥传染病,不会影响到其他宝贝。
又摸摸又看看,说可能是肠道或者膀胱这里有问题,要X光片,80。好吧,照一下看看究竟。又是楼上楼下开单缴费一顿小跑。中间有个感冒的猫猫插队问诊打针(也是病毒化验ok 然后打针,主人掏钱160,当时就觉得这医生有点那个),我焦急等半小时。
X光唰一下,10分钟后,对着X光片,医生说,可能就是尿道结石,可是X光片上看不出任何结石。所以还需要导尿证实。导尿很痛苦,公猫猫又很难实施,需要麻醉。我见过猫咪麻醉,非常痛苦。导尿也非常疼。大夫每句话都模棱两可,问有没有危险,对方沉默。麻醉加导尿费用450,这个不是治疗,只是检查证实是否有病情。加了一句:“导不出来只收麻醉150.”又说最好直接手术,手术费用保守估计2000。问及手术结果,医生眨巴了两下眼睛而已。我和爸爸都觉得这个医生的水平很玄,决定回家观察一晚,明天换一家。
整晚上将近2小时,来回路上进1小时。从7点多折腾到10点多。花了240的检查费,得到一个没有结论的结果,带着精神萎靡的富贵又回到家。
然后,昨天整个晚上几乎是无眠的。富贵间断地干呕,蹒跚地企图往黑暗的角落里钻。(对于猫这是非常糟糕的信号。)几乎每隔一小时都我和爸妈都会起来去摸摸它,看它是否呼吸顺畅。爸爸干脆睡到了客厅里,下半夜,把它放在沙发上,它安静地趴下来,干呕也有所缓和了,这让我心里稍稍安慰些(现在知道它其实是越来越虚弱了。)
漫长的一夜。
6:10 天亮,起床。摸了摸贵贵,在沙发上依偎着,因为感受到我的抚摸,毛茸茸的粗尾巴轻轻地动了下。
在网上找到一家点评很好的专业看猫咪的医院,心里一边自责昨天就不该贪近,害得富贵痛苦了一夜,一边还欣慰这一晚不容易,我坚强的贵贵终于挺过来了。
7:20,轻轻摸摸了贵贵,呼吸平稳。转身换衣服,看地图,计算着出发和医院开门的时间。
7:39,准备出门,又摸摸贵贵,为什么感觉不到身体的起伏了?惊了,爸爸立刻过来轻拍它的身体,按摩它的脊柱,我不敢摸它的鼻息。立刻给医院打电话,太早了,没人接听。手足无措地坚持要送医院。
爸爸说,已经晚了。
已经晚了。
也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吗?有一抹娇小的灵魂经过了我身边吗?悄无声息的。
留在我怀里的身体还那样温暖和柔软啊,却任凭摇晃都再不会听到它嗲嗲的喵喵回应了。
是因为我的无知和犹豫,它在痛苦中放弃给我最后的机会了,是吗?
10分钟后,爸爸帮我做了一个决定,给2岁的富贵做一个标本,永远留它在我们身边。
09:00,电话和网上找到的一家叫吉泽的生物标本公司取得联系。
09:20,洗了把脸,准备出发,把贵贵送过去。它已经被爸爸用报纸和塑料袋包好了。
脸又花了。
11:00,到达这家在青浦徐泾镇的公司。(在沪青平和中春路路口被一辆赣H的大众撞了后门,浑浑噩噩竟然让对方逃逸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富贵的四肢已经开始发硬了。但是身体仍然是温热的。
签好协议,他们给富贵量了尺寸拍了照片。12月10日,我将拥有一个永远的富贵。
12:00,在他们要开始解剖准备之前,我和爸爸匆匆离开了那里。为了安慰我,他们答应给我一个富贵的死因解剖结果。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庸医检查不出任何结果的富贵如何这样突然地就停止了生命。
最后再一眼,彻底地永别。
传说,猫是很有灵气的动物,辟邪。我相信,友友也好,富贵也好,它们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带走灾祸,去了另个世界。
2009年10月23日 己丑年 九月初六 霜降。富贵离开了,我终于知道泪流太多,眼睛会很疼。
>>>>>>>>>>>>> 20009年10月24日 泪流满面地加上富贵的照片<<<<<<<<<<<<<<<<<<<
贵贵从小都内向又胆小,喜欢躲在其他咪咪的身边,对着镜头也比较惶恐。
因为胆小,吃东西总是抢不过同伴。于是,它竟然自己学会用爪子撬开铁皮饼干箱,吃到最新鲜的猫粮,
它总是懒懒的,不活泼,但就是这样静静地,它学会了跳起来用身体的重量压到门把手,推开房门(包括厨房的门)
内向的富贵总是给我们最大的惊喜。
最后,也是最大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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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顶南瓜 于 09-10-24 13: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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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向的贵贵最爱的姿势,也会按这个姿势制作它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