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始末:
全文参看*****
1988年8月中旬,挪威首都奥斯陆。一群学理工的中国留学生聚集在挪威理工学院的一间教室,读着8月6日人民日报海外版上的《“蛇口风波”答问录》,激烈地争辩起来。一位刚考取了博士资格的男生挥舞着这张报纸潸然泪下道:“中国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这是1988年1月13日晚上。
会议室内外的海报标明了远道客人的身份:“青年教育专家与蛇口青年座谈会”。
三位专家均为中国青年思想教育研究中心的报告员,他们是80年代初以来相继以有关青年教育的演说成名的。一位是“启迪青年心灵的灵魂工程师”——北京师范学院德育教授李燕杰;第二位是被称为“现实生活中的‘牧马人’”的某部调研员曲啸;第三位是自称“我这个跟在后边的老兵”的中央歌舞团前舞蹈演员彭清一。
座谈会由共青团蛇口区委负责人主持,近70名蛇口青年参加。其中,有些人是看到海报以后自发前来的。
谁也没有对这个座谈会的正当与否产生争议。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对话,那么这个晚间演讲大概会成为三位报告员演讲记录中最新的一笔了。
对下面发生的事情,只好解释为是历史、是命运要在这个不那么顺利的“13”日夜晚安排一次观念的撞击。这,在感情上对所有的当事人都不免有点遗憾。但从历史发展的理性来看,这个偶然当中却包含着时代的必然。
先是一位青年站起来问了一个问题:在内地、在北京,市民也好,青年也好,他们对深圳到底是什么印象?
这是没有任何挑战性的问题,报告员们很乐意回答。
曲啸说:总体来讲,人们的印象是模糊的,因为他们并不了解这里....
但是这些想来的人中间有两种人:有创业者,也有淘金者。“在个别人的思想里,想到这里来干什么呢?淘金,挣钱,玩。真想到这里来创业的,有。……凡在人群之中,必定有先进的、落后的、中间的。有差异是正常的……就是在座的当中有没有淘金者呢?……到这里创业,这是大多数,有没有淘金者?有。……”
导火索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第一次点燃了。
曲啸发言后,坐在门口的一个青年说:‘希望三位老师能和我们一起讨论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不要讲些空洞的说教。你说来深圳的人有建设者创业者,也有淘金者,请解释清楚什么叫淘金者?’”
一位蛇口青年进一步反驳曲啸的意见说:情况往往是,创业和淘金,为自己打算和为社会考虑,这些东西在人身上是交织在一起的,不大容易分得清楚。谁也说不清楚。这些东西从理论上没有解决。在一个人身上,为自己、为别人、为社会各占多少比例,在什么情况下怎样调整等等,说不清楚。有的人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但他还要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挺清楚似的……
曲啸打断了这位青年道:你认为你现在做的一切和你个人的价值都只属于你个人的吗?
青年:当然是这样的。
曲啸接着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做工作?
青年:为什么工作?第一是为生存,这是五个基本需要的最低层次;第二是安全;第三……首先是为生存我得干活,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我觉得中国有些东西,挺虚的而且挺伪的,加起来就是挺虚伪的。
另一位青年说:其实,干就是了,做完之后我们看效果,你管他什么淘金不淘金、创业不创业呢?他创了半天业闹了个大赔本不也挺可笑的吗?淘金者有什么不好?美国西部就是靠淘金者、投机者的活动发展起来的。创业和享受这二者是不能分开的,二者并不矛盾,并不是我创业以后都得给别人,我也要取一部分。
座谈会刚结束,情况就变了。
三位报告员动作很快。座谈会后第二天,且月15日,一份以北京师范学院青年教育研究所(李燕杰任所长)的名义起草的题为《“蛇口座谈会”始末》的材料就写了出来,从深圳分送给中央和有关单位的领导。那个递名片青年的名字也上了材料。
随李燕杰南下的北师院青年教育研究所的一位室主任郭海燕说:“那份材料是有,我写的……我有责任把个别青年的错误言论实事求是地反映出来。”
蛇口方面的同志则称这是“一份不光彩的材料”,是一个“小报告”。
这份材料在“蛇口风波”的起伏跌宕中是个关键,不妨将它在这里曝一下光,以使读者对事态的发展有一个更加明晰的把握。
下面是这份材料的全文:
《“蛇口座谈会”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