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06-02-21 15:41 IP属地:未知
每天,我呆在客栈晒太阳看书,时不时会听到一个男人短促的喊声“煤---球!”我出客栈,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穿着做工蹩脚的西装。他的身后是一车撂得整整齐齐的蜂窝煤。一个女人,安静地站在一边,和他一样脸上五抹六道的黑。他在小巷子里来来回回走,一遍遍短促地吆喝“煤球!”有人探出头来,说“来一百块儿吧!”他和妻子就拿出长长的木板,他们微微后仰着,每块板上高高地撂着二十四块煤球,贴着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抬进别人家里。我和他们聊过天,他们告诉我,每块煤球三毛钱。他们送一车可以挣三块五。
以后,每次听到“煤---球!”的声音,我都会跑出客栈,看着他们或者安静地站在三轮车边,或者一丝不苟地送煤球。这对灰头土脸辛苦挣钱的夫妻总能让我感到温暖。
每天下午六点,一辆白色垃圾车会奏着凄婉的纳西古乐,穿过整个古城。每家每户听到这曲子,都会把一天的垃圾拎出来,倒在车上。每天六点,是一个沸腾的时间,家家户户的女人拎着垃圾出来,倾倒,返回。垃圾车就象多米诺骨牌,每往前滑行一段,就可以引出每家的女人和各色的垃圾袋。我随着垃圾车走过,目睹这整齐划一又默契的过程,觉得古城的这种清洁方式非常有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作为让人们条件反射倒垃圾的音乐如此凄婉哀怨,象一个弃妇在号啕大哭。每次我听到这声音,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