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转身后
又到周末了,阳光很好,柔柔的,照到身上很舒服,没有风,这样的日子适合逛街。
于是一个人背着包,沿着街道闲逛,晒着太阳,经过路口那家水吧,照例要了一杯苹果汁,喜欢冰凉清甜的味道,让心都觉得漂了起来,暂时忘记了辉说这个周末又加班不能陪我的烦躁。
就一个人边走边看,喜欢隔着玻璃看橱窗里的世界,只是看而已,好看的就多看,不想拥有。眼看着街道对面是一家宾馆,全身红色的瓷砖很刺激眼睛,就觉得低俗。准备收回目光,一个熟悉的人影却印入眼帘,竟是加班的辉。
他面对我这边站着,怀里是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好象在哭,他拍着她的背好象在安慰着什么,脸上是怜惜的神情。我有些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却抬头,让我看得更清楚,我确认是他,因为我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他同时也看见了我,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愕然,我看见他转身楼着那个女孩急急地走了。
于是我追了过去,我忘记了我和他们隔着一条很宽的马路,也没有注意到现在亮的是红灯还是绿灯,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跑掉,他欠我一个解释。然后我就听见很多尖锐的急刹车的声音,感觉浑身疼痛,重重地率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清醒过来的时候,眼皮很重,眼睛睁不开,但是我知道是在医院,因为周边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以及医院特有的安静。
闭着眼睛想辉的事情,不知道他对我可会有一丝的愧疚,我不要他回到我身边,我不容许背叛,但是我一定要一个解释,为自己,也为那个女孩。
觉察到身边有人,但不是辉,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子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细长的眼睛写满担忧,白净的脸上布着憔悴,就撇了撇嘴角,用沙哑的声音说你好,想依靠手臂的力量坐起来,一阵疼痛钻心,让我停止了我冒失的举动。
他却还是坐在椅上看着我,说他是撞我的司机,脸上很坦然,却有种义无返顾的味道,让我感觉他好象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似的。其实错本来就不在他,他能留在这里一直照顾我直到我醒来,该是我欠他的。觉得他很单纯,本来想咒骂全身疼痛的我不由得平静了心情想开玩笑起来。我笑了,这样啊,是你欠我的,我现在想不出来要你弥补什么,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好吗?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我问他,有没有人来看过我,他说没有,单纯的眼睛有些闪躲,有些不忍的味道。我在心里骂着辉的无情,更坚定了离开他的决心,也决定让那女孩看清楚他的冷酷。做一个决定并不容易,既然做了就意味着放弃一件东西,放弃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自己也不屑于要的东西,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窗外有些黯淡的阳光顿时明媚了起来,连唧唧喳喳的鸟叫声也悦耳了。
看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我在伤心,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说你一直没醒,我没办法联系你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没来看你是很正常的,你别伤心啊。我撇撇嘴,感动于他的好心,心底却明白辉一定知道的,他以为他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可以推脱我看错了,这不是他可以否认的事情,即使他让他同事做证他在加班。就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一定要追过去啊,还好上天待我不薄,万一真的葬送在车轮底下,岂不是很不值得?静静观察坐在身边的他,怎么看都象一只待宰的羔羊,睁着一双很无辜很纯净的眼睛。
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辉。我有些愕然,好巧啊,一样的名字,就有些想捉弄他。
我这个样子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在我还没出院的时候就必须每天来陪我照顾我,不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每天来陪你照顾你,你放心好了,他说,连连点着头很紧张的样子。你说的哦,每天来陪去照顾我的,我调皮地加重了“每天”的音量,果不其然地看到他绯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睛,于是就笑了起来。
他每天准时9点来陪我,等我睡着了才离开,象上班一样。在一起的时候谈了很多,关于各自的生活以及对生活的态度,我想我和他不是同一类的人,他比较单纯比较认真,而我呢,就有些玩世的味道,或许我们应该中和一下。他问起那天的事情,我说了,有些轻描淡写,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他却愤怒了,带着心疼的眼神让我也不自觉的脸红,有些情愫开始蔓延开来。
住院的日子因了他的陪伴不再孤单和烦躁,有时候反而想这样的日子无限延长下去。却叹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个天真的想法,即使我真的能一直呆在医院里,他也会离去,因为他只是一个路人,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只是两条偶尔相交的直线,注定要越走越远。
日子在闲聊中过得飞快,明天就要出院了,我刚才装作睡着送走了他,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的留恋。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光晕很柔和却也很清冷,窗外的鸟儿早已睡了,剩下一室的寂寞伴我的天明。
早晨,睁开迷糊的眼睛,窗外的阳光已伸出了他的臂膀,告诉我今天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我也该走出去,去掉一身的消毒水的味道。
时间已经过了9点,他还没有来,他的责任他已经尽到了,于是我们将不再相见。正恨恨地走出病房,却与一个人撞了满怀,是他。我无言,用控诉的眼光看他,他捧着满怀的玫瑰,鲜红的花印着他的脸,我所有的怨气了消散了开来。
阳光真的很好,我们走在街道上,手牵着手,我依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已经想到弥补的办法了,就用你,用你的一生来弥补我。他就笑,笑得很灿烂,红了耳根。
感觉到幸福的气息,在爱情转身后,于是不再恨辉,也不怨自己傻,因为庆幸我们的相遇,才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