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3-04-03 06:37 IP属地:未知
快到甜水海兵站,又现油路,俺上油路跑。在远远的能看到甜水海兵站时,看路边竖着个“前方施工,请走便道”的牌子,俺不理,继续在油路上跑。
俺要去甜水海兵站。
在家动身前,俺从网上看北京驴友乡雪大姐的帖子,她在七月份从叶城正走219,自驾穿越这新藏线。当她在大红柳滩的兵站联系住处时,兵站的负责人看她年纪大,怕她晚上高反出什么事,没让她住。她没办法,心里难过着驾车继续向前奔,最后乘着夜色跑到这甜水海兵站,一位二十五岁的兵站指导员收留了她。
兵站指导员安排战士们端来热水,让乡雪大姐洗脸泡脚,煮了面条给乡雪大姐作晚餐。当乡雪大姐得知兵站的战士们,巳很长时间没有吃到青菜、水果,从车里拿来仅剩的两个西红柿送给战士们。
从乡雪大姐的帖子中看,这甜水海兵站附近没水源。若用水,兵站的战士们每天要驾着车,跑到近百公里外的死人沟去拉水。
得知这些,俺很是感动。看车内还剩着很多苹果,俺打算去那兵站,找个战士转交给那位指导员。俺在家里不喜吃水果,谁知一上这高原,唇脱皮嘴发干,喝水不顶事,只能整日地与水果、黄瓜相伴。有了亲身地感受,更能体会水果在这儿的宝贵。
就在通向兵站的岔路口,有一群藏民正在那儿施工,他们见俺车来,有一人上前拦住了俺。他问俺看到刚才的指示牌,为什么不下便道?俺说俺是去兵站的。他听这,没再说什么,放俺过去了。俺车向右一拐弯,上了有两、三公里长的去兵站的岔道。看远处的路面上有大车,俺近前,发现车的后面还有个沥青摊铺机,正在路面上铺沥青。这机子,把个路面堵得死死的,俺根本没法过。俺向藏民司机打听路,藏民司机说让俺退到岔路口,从那儿下便道。俺当时站那儿,看路下几十米处的便道,就是厚厚积沙上的条条车辙印,俺不敢下。在这厚厚的积沙上跑,别说是去兵站要跑两、三公里,不定没跑出个百十来米,老普就会陷在沙窝中,再难动弹。
算了,不去兵站了,这水果留作祭奠长眠在康西瓦的烈士们吧。
回到岔路口,问前面的路况,藏民们说前面路不通,还说你若不信你就向前跑。俺也不敢向前跑,这油路的下面是垫石层,垫石层的下面是路基,上下的高差要有五、六十公分。俺跑到前面路要断,这五、六十公分的高度,俺这车是无论如何下不去。待那时,俺只有老老实实地向回返,来来回回地跑着冤枉路。俺又问藏民那俺怎么跑?藏民们指着路基下对俺说,说你从这儿下去,走那边的老国道。看不远处的219老国道,距俺站地的地方也就是五、六百米,看通向那边的也是厚沙中的车辙印,俺想只有冒险了,冲过这段沙窝路。
俺驾车下路基,捡条车辙印就要向前跑,路基上面的藏民见状对俺喊,说你怎么能走那条道?!你应该走这条道!俺看他给俺指的道,悟道这应是上老国道最近的道。
俺在沙窝中车调头,进退之间,车熄火了。
自从今天近午时分俺上路,这一路地跑,就是在俺停车照相时,俺也不熄火,就怕这车再打不着火。现在下到沙窝里,在这关键的时候车熄火,当时俺心里那个急!俺拧着钥匙发动车,不着。老普!拧,还不着。普老爷!再拧,就是不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停地拧,谢天谢地!车着了。
看样,在这地界儿求“普老爷”没用,还是老佛爷能帮上忙。
俺驾着车奔老国道,忽听车底下的钢护板,在这沙窝子里被磨得“沙沙”地响。不好!要陷车,“慢过水,快过沙”,俺一档轰油,车轮卷起沙尘,一鼓作气的上了老的219。
这老的国道219更不好跑,它比那新筑的路基上的“搓板”还要深,又密布着“炮弹坑”,让俺躲不胜躲。没办法,跑吧。俺边驾车跑,边注意着路右侧新筑的路基,看那路基距老国道越看越远,庆幸俺早上了这老国道,感谢藏民们没有忽悠俺。
跑不多远,看路左侧有标示、有废墟,这里是老的甜水海兵站。路不好跑,还担心老普被这路颠得发神精,俺根本没有心思拍PP,就是一路地跑。翻过海拔5192米高的奇台大坂,接着就是不断的下坡路,再跑,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大红柳滩。
进了大红柳滩,俺将车径直开到修车铺,才敢将车熄了火。这修车铺里换人了,不是一路的“川”师傅,换成了遍布新疆的“维”师傅。俺对“维”师傅讲老普,“维”师傅也指着老普讲维语。他讲的维语俺听不懂,但从他指转向柱上的护板处这点来看,他似乎听懂了俺说的话。
看“维”师傅指护板,俺明白他怀疑是那儿的继电器惹得祸。俺忽然有了思路:这一路地颠,不定把老普的什么玩意儿颠得接触不好。若老普再发神精,俺就学着师傅拆护板,把所有的电器元件摸一摸,估计这车就能被俺摸得跑。
想到这,心里大有底,不研究车了,看手机有信号,俺给小孙打电话。小孙说大红柳滩的兵站都住满了,说他们现在已经在三十里营房的兵站住下了。小孙还说大红柳滩的海拔高,劝俺再向前跑他个一百多公里,到三十里营房与他们汇合。另外,小孙问俺能不能从这儿,再给他带过去20L备用油?后又说其实他的油也够跑到叶城,带不带无所谓。
在这颠簸的路上俺实在是不敢多带东西,“车不是跑坏的,是压坏的”,但20L的备用油俺还是要带的。它能保证俺跑出这新藏线,就是小孙缺油时,也能给他用。
学习乡雪大姐的帖子,看她在这儿“中石油”的加油点加油。当时她的油箱里还有半箱油,可加油机上的数字一个劲地跳,她的油箱就是迟迟得加不满。她忙喊停,怀疑跳的数字与流进油箱的油不“和谐”。后来,她与当地的司机一交流,当地的司机告诉她,说是应该用备用油桶去买油,20L的油桶20L的钱,反正你不能给俺半桶油。看过她的帖子俺盘算:将从狮泉河驮来的30L备用油加进油箱里,再用20L的油桶买一桶油。
俺吃力地从车后备箱中拎出30L的备用油桶,戴着手套拧桶上的盖盖。使劲地拧,就是拧不动,盖盖上的金属毛刺,都把俺带的手套割破了。边上围观的维胞们,也上来一二试着拧,都不行。最后,有位维胞向俺要手钳,他用手钳夹着油桶盖一拧,盖盖被拧开了。
大红柳滩的海拔高度是4214米。看样,人在海拔高的地方站着,脑袋瓜子都不灵了。
将30L汽油灌进油箱中,俺驾车去那“中石油”的加油点。到那儿一看,没人,俺坐在车里不停地摁喇叭,摁了好一会,从不远处的房中摁出来一个人。他近前对俺说,说是加油机的电动机发热,让俺等一会。俺听了忙敬烟,说赶路要紧,现在已经近七点,说俺还要跑到三十里营房去。他接过烟说这儿不能吸烟。俺说俺知道,说等一会你离开这里后再吸。他有点不情愿地起动了加油机,向俺奉上的20L油桶里注汽油,20L的油钱灌满了桶。
上路,奔三十里营房。
傍晚的光线不好,又要急着赶路,俺也不拍片子,不停的向前跑,想在天黑透之前,尽量多跑点路。
夜幕正垂,看前面停着两辆大货车,车的示廓灯巳打开,近前,看到两位维族司机跪在路边。他们头微低、眼瞅地,双手放在大腿上。初,俺没明白他们跪在那儿干什么。后,俺意识到,他们正在做每天必做的“功课”。信奉伊斯兰的维族人,每天黎明、中午、下午、黄昏,还有夜晚,要做五次礼拜。他们驾车行驶在这荒无人的盘山道上,到了这黄昏时分该做礼拜的时候,便停下车,在这路边做礼拜。他们面向圣地麦加的方向,跪在那儿认真地祈祷,来完成他们每天的修行。
后来,在俺从喀什一路向东奔家返的时候,又数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这,就不一一絮叨了。
看维族人与藏民们一样地对宗教的虔诚,俺想起“83元走川藏”的张小砚说过的一句话:“在中国的各民族中,汉族,是最闷骚的民族”。是的,没有信仰的民族怎么能不“闷骚”?还“闷骚”得不轻呢!
再往后跑,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沿着车灯照射的路面跑。忽然,俺看到了“康西瓦”的路牌,俺悟到康西瓦烈士陵园就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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