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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帕奇论坛 >  论坛冷清,转载一部军旅小说“终身制职业,让大家解解闷——更新到60章

发表于 2007-11-24 17:23    IP属地:未知

  金丝眼睛示意两个保镖关上了半开的卷闸门,眼睛死死地盯着杨猛,嘴角边也露出了杨猛极为熟悉的那种带着威胁的微笑:“小子,你最好记清楚了!仔细想想那人什么时间来的?来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他说话的口音,走路的姿势,还有任何的特征!我手下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你吃我的抽我的,要是给老子干活都不利索,那老子还留着你干吗?”

  仿佛为了证明金丝眼镜并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关上了卷闸门的保镖顺手抓过了那张结实的杂木椅子,四只长满了黑色寒毛的大手一用力,那张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椅子就然被硬生生地拉散了架!

  在金丝眼镜那带着威胁的狞笑和两个保镖虎视眈眈的眼神中,杨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人是天快黑的时候来的,我都来不及仔细打量他的样子,他就朝我怀里扔了一叠票子,还有把怪模怪样的匕首,就说三天后来拿海外劳工输出证明,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拿家伙的块头很大,比我沾粉之前的块头还结实,胳膊上也很有力气,说话是陕西口音,带着点关中地区的味道。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看着他走路也不快,每一步都是跨那么远,可不过是一分钟时间,他就能走到街角拐弯的地方了……”

  在杨猛絮絮叨叨的时候,一个保镖已经从里屋的柜子里将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和那把匕首拿了出来,交到了金丝眼镜的手里。看着那把明显是军方配发的制式匕首,金丝眼镜眯缝着眼睛默默计算着街角到劳务公司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时间,金丝眼镜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阵令人发怵的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满世界都在找的人,居然会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真是可惜了,在军队中呆久了,不管怎么隐藏行迹,走路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你们啊……”

  身边的两个保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保镖小心地问道:“眼睛哥,难道真的就是那七个人?你怎么确定的?”

  金丝眼镜得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军用匕首,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军队中出来的人,尤其是那些老兵们走路的习惯是改变不了了!一分钟一百一十二到一百一十四步,每步六十五公分,你们换算一下那小子走到街角的距离和时间!天助我也!命中注定我今年的财运亨通!”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金丝眼镜甚至没有象往常那样避讳两个保镖,更顾不上傻愣在一旁的杨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黄色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早已存储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当手机中传来那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时,金丝眼镜不由自主地哈了一下腰,仿佛电话中的那个中年男人久站在自己面前:“熊先生么?我是眼睛啊!您要我打听的事情有些进展了,我……”

  带着些慌乱打完了电话,金丝眼镜犹豫了片刻,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货卖三家不吃亏,有钱不赚王八蛋!”

  在海外劳务输出公司对面的楼上,透过厚厚的窗帘,鬼龙和向正刚好可以从卷闸门上方的气窗里看见金丝眼镜手舞足蹈地不断拨打着电话。早已回到房间里的晁锋正从冰箱里那满满当当的储备食物中选择着合适自己口味的食品,其他的人则抓紧时间在柔软的床铺上,‘或者干脆就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小憩。

  这间屋子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一个监视点,以前一直用来监视这个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但自从那张奇怪的通缉令被送到当地的安全部门以后,所有负责监视的人员都被迅速地抽调到了其他的地方,只留下了这间准备好了一切物资的空房子。

  当金丝眼镜终于离开了海外劳务输出公司之后,鬼龙小心地合上了厚厚的窗帘,打开了房间里的那盏造型新颖的吊灯。柔和的光线静静地洒满了房间,,但从窗外看去,这仍旧是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鬼龙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那小子估计是想赚钱想疯了!不过是半个小时,竟然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估计等我们去找他拿海外劳务输出证明的时候,那些埋在深处的国外情报人员都能凑成好几桌麻将了!上面还真是不浪费一点人力资源啊,等我们出去之后,那些冒出来的家伙们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向正打开了一瓶冰镇的啤酒,浅浅地喝了一小口:“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消停过,光是想找我们的那些国外情报人员都能装满一火车皮了,除了我们刻意留下的几个以外,其他的现在应该都在安全部门的单间里喝茶聊天了。要是那些家伙知道我们手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份过时了的兵力部署资料的话,估计那些老牌情报人员都要主动上吊跳河咯……”

  晁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一边使劲咀嚼着被冻硬了的红肠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头儿,我们是等三天后再去找他们还是主动上门啊?按照刚才那眼镜狂打电话的情形看来,到了我约定去找他们的时候,麻烦肯定小不了啊!”

  鬼龙小心翼翼地调节着手提电脑上安装的金属感应器:“我叫你洒在那间公司里的放射性金属粉末都粘在那眼镜的鞋子上了,在三十公里的范围以内都可以被金属探测器侦测到,可以准确地让我们找到眼镜的住处。等凌晨的时候我们主动上门,先找个有实力把我们送出国的家伙再说!至于其他的人么……就留给安全部门的兄弟去解决了!”

  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鬼龙合上了眼睛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大家可以放心地睡几个小时,等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就是我们开始干活的时间了!”

  凌晨三点多,金丝眼镜被快要爆裂的膀胱上传来的尿意憋醒了,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金丝眼镜随手一巴掌拍在了昨夜刚刚勾搭回来的女人压在自己胸口的胳膊上:“让开点,老子要交水费!”

  半合着眼睛犯迷糊的金丝眼镜半天还没感觉到身上压着的女人动弹,相反地倒是感觉到了身体下面那渐渐明显的潮湿感觉,他费力地睁开了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却难以置信地发现那个几小时前还满床乱窜的女人正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耳朵后面竟然插着一支精致的钢笔,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钢笔滴落在床上,身子下面的床单已经浸透了好大一块了!

  肾上腺的急速分泌让金丝眼镜在瞬间跳了起来,一个翻身朝着床下滚去,右手利落地朝着床板下一抓,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大口径手枪已经抓在手里,不等翻滚的身体恢复平衡,金丝眼镜已经飞快地将手枪上膛,枪口也直指向窗口。尽管心里惊惶,尽管显得相当的狼狈,金丝眼镜还是能清楚地记得,睡前已经关好了所有的门窗,而现在那扇窗户是开着的!
上帝骗人,地狱才是最美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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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42    IP属地:未知

  窗口前那个站在灯光阴影中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反倒是慢慢地转过身关上窗户,再仔细地拉上了窗帘,而金丝眼镜的脑后也被一个冰冷的物体顶住了,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金丝眼镜的身后响起:“慢慢放下枪,再慢慢地爬起来!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不想闹到四邻不安!”

  丝毫没有犹豫,金丝眼镜顺从地放下了手里的大口径手枪,按照身后的那个声音的要求慢慢地爬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床上那个僵硬的女人:“兄弟是那条道上的?是求财还是问路?我眼镜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自问还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着风水走路,不会得罪各位兄弟吧?各位兄弟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眼镜的问题,反倒是将那个女人的小坤包扔到了眼镜面前:“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眼镜相当配合地用缓慢的动作打开了那个小巧的坤包,在床头灯那柔和的光线下,坤包里的地下一览无遗。几支不同颜色的口红,一部小巧的手机,还有个显得稍微厚实了些的钱包河一些女人随身的小玩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等眼镜发问,身后的那个声音再次命令道:“把那个钱包打开,还有那支大红色的口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出国留学三年,你在CIA受训的成绩可是不错的,回国两年就能混到西北地区的情报主管,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我没说错吧~钱力先生?或者……该叫你坚尼上尉?”

  钱力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你们……是什么人?中国安全部门的还是其他的组织成员?”

  钱力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轻轻地将钱力那僵直的身体转了过来:“别感到害怕或惊讶!我们如果有任何的恶意的话,那支钢笔也就不是插在你身边的那位MI6小姐的脑子里了。”

  直视着钱力那惊讶的眼镜,鬼龙微微地摆动了一下手中的枪口,示意钱力在靠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凭良心说,你的双重掩护……不,是三重掩护身份的确让我们认为你不过是个三流的情报贩子,可当我们进入了你的住宅之后,我们才惊讶地发现你的住宅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情报人员用品!

  带有自动摄像装置的公文包,安装在换洗室镜子里的保险箱,还有你那辆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内部机件全部都经过了改装的小汽车,甚至连你的保镖都是按照CIA的传统警戒方式,分别睡在你隔壁的房间和车库里。”

  摆动着枪口制止了钱力开口,鬼龙从站在身边的秦椋手中接过了一叠资料:“不得不说你的工作是有成效的,大到整个西北地区的军事单位分布图,小到刚刚出现的、或许可以转为军用的民用商品,甚至还有所有的战备粮食储备仓库的地点,你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可惜的是,你不该把你自己的资料也放在同一个保险箱里,尽管那保险箱是德国人制造的,可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啊!”

  眼看着鬼龙戳穿了自己所有的掩饰,坐在椅子上的钱力反倒是放松下来:“那么你们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就是最近的那些神秘人物,那些全中国都在寻找的神秘人物!你们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找个能离开中国的通道么?我不否认你们的确是专业高手,但在国家势力的追稽面前,你们还是那么微不足道,被抓住或被杀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既然大家都了解了彼此的微妙身份河相互的处境,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比较好,我有你们想要的离开中国的安全通道,二你们手中的那份资料也是我感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谈谈我们交换彼此利益的细节了?”

  鬼龙无所谓地笑笑,顺手将手中的那支黝黑的手枪放回了腋下的枪套中:“离天亮还早得很,我们可以慢慢地聊聊。你就那么确定我们身上的确有一份颇具价值的情报么?你就没想过这万一是个圈套的话,你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就会毁于一旦?还有,你不断地通知那些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也就是想利用他们的争斗来吸引中国安全人员的目光,好让你能从容地掌控住我们,也让我们除了依靠你离开中国之外别无选择,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何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照一般的使用秘密通道的原则,应该是在寂静中完成最好……”

  听着鬼龙的问题,钱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隔行如隔山!你们是军队中的高手不假,但是情报方面的那些门道你们就不懂了!混乱之中,刚好可以发挥我最大的能力,没有大动静,怎么能把各方面的人都牢牢地吸引在这里呢?至于你们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的情报么……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渠道去证实了!你们在北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了掩盖你们捅出的漏子,军方和其他的部门自然要尽一切努力消除你们留下的痕迹,而这就必须调动大批量的军队和情报人员。还有,那些在你们的行动中被毒气弄死的士兵总是有家眷的,尽管军方做得很隐秘,但是各个军方背景的宾馆或军队招待所里住下的那些明显来自农村的奔丧人员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看看墙上的挂钟,钱力总算是止住了吹嘘,带着些狡猾的微笑看着鬼龙:“谈了半天,我是不是可以先问问,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是哪方面的?要知道,安排你们离开只需要我打一个电话,而你们手里的情报究竟值不值得我冒风险,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吧?作为彼此诚信合作的开端,是否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情报内容给我呢?”

  鬼龙踌躇了片刻,再和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手里的情报……只能告诉你,是关于导弹应急状况下的部署,还有在多方势力干预情况下的反制兵力配属,其他的……等我们安全了以后再告诉你!”

  钱力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那种狡猾的笑容:“嘿嘿!你们应该知道,这种类型的情报在泄密后可以很快地弃置不用的,如果你们早那么几天找我,也许这些情报还有价值,但是现在,这些情报也许还不如一张废纸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们可以找到我,而且了解了我的底细,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考虑我也要帮你们离开中国。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那么我们在天亮后出发,能让我打几个电话么?”

  接过鬼龙扔到身边的电话,钱力慢慢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早上七点整,把那辆洒水车开到我家楼下。记得要准备好七套氧气面罩,再通知下一站的接应人员,准备好通道上需要的所有装备!”

  看着钱力再次给几个其他情报机构的人员留下的圈套,鬼龙慢慢从钱力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忘记一件事情了!你重新打个电话给你的属下,要他们准备八套氧气面罩!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不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总感觉那条通道是不安全的!既然你提到了诚信合作的问题,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做一个好客的主人,亲自送我们离开中国国境了吧?”

  看着鬼龙哪带着微笑的脸庞,再看看鬼龙腋下枪套里哪若隐若现的手枪,钱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重新拨通了第一个打出的电话号码:“是我!准备八套氧气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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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43    IP属地:未知

第五十六章逃离(下)
                                       
                    
  在凌晨时分早起晨练的几个老太太总觉得纳闷,怎么那个独门独院的小楼房前面竟然会停放着一辆巨大的洒水车,而开车的司机却不见了踪影?

  附近并没有消防栓,也没有可以提供水源的大型供水管,这僻静的小巷平时也从来不见有洒水车来清洗街道的啊?

  在洒水车前转悠了片刻,几个老太太象往常一样议论着谁家的孩子有出息,那里的小菜最便宜的寻常话题朝着晨练的广场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洒水车边的楼房里那几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看着几个老太太离开,钱力开心地打了个响指:“可以出去了!我观察了很长的时间,在凌晨的时候只有这几个老太太在街道上走动,我们赶紧钻进水罐里去,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的。氧气面罩足够我们在水罐里呼吸三个小时,而三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脱离了城市边缘的检查站了。”

  看看必恭必敬地站在自己身边的洒水车司机,钱力顺手将一大包毒品扔了过去:“好好地干完这趟活儿,这些粉就全是你的!可要是出了纰漏,我就叫你小子一次性把这些粉全都灌到你的血管里面去!水罐里的扶手和皮带都安装好了没有?试过了吗?”

  拖着两条清鼻涕的洒水车司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早安装好了!您不记得了么?上个月我们还是用洒水车把那一大批粉运进来的啊,虽说是没有在洒水车里藏过人,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再说其他的兄弟也会配合的。”

  借着鬼龙一行人穿戴氧气面罩的时间,洒水车司机已经饱饱地吸足了毒品,眼睛也变得贼亮,从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洒水车司机一溜烟地窜进了驾驶室,熟练地将车开到了贴近院墙的地方,早已等候在院墙里的鬼龙一行利落地跳上了墙头,再从那个锈迹斑斑的水罐顶盖口中钻进了装满水的水罐里。

  借助着氧气面罩上的小灯散发出的微弱灯光,所有人飞快地抓住了那些焊接在水罐内部的扶手,再用那些在水罐中漂浮着的皮带将自己牢固地捆绑起来。最后一个跳下水罐的秦椋在晁锋的帮助下轻轻地关闭了水罐上的顶盖,再从水罐内部小心地锁死。

  被秃子和李文寿夹在当中的钱力无可奈何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抓过了扶手上挂着的一个小铁锤,在水罐上用力地敲了两下,随着一阵低微的震动,洒水车缓缓地向着城市边缘的检查站驶去。

  水罐里的几个人静静地漂浮着,任由身体随着洒水车的晃动而摇摆,有了那些皮带的固定,即使洒水车在行驶的过程中不断的摇摆颠簸,水罐里的人也不会因此受伤。鬼龙等人已经关闭了氧气面罩上的小灯,只留下了秃子和李文寿两个人打开着氧气面罩上的小灯,随着水罐里水流的晃动照射着钱力,尽管不能说话,但钱力比划的手势和半透明的氧气面罩后流露出来的啼笑皆非的表情已经清楚地告诉鬼龙——在这样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耍什么花样的,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向正手中的GPS全球定位仪在水下也保持着良好的工作状态,淡绿色的屏幕上,一个不规则的光斑正顺着城市的街道缓慢地移动着,看着光斑渐渐接近了城市的边缘,向正摸索着在鬼龙的胳膊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示意鬼龙已经到达了检查站附近了。

  看看向正手里的GPS全球定位仪,鬼龙朝着秃子和李文寿做了个闭灯的手势,几乎在此同时,水罐底部的两台安装了钢丝过滤网的小型抽水机也颤动着开始了抽水。

  戒备森严的检查站已经设立了两个星期了,几个专门负责追踪的高手一直死死地盯在检查站前,那些企图通过化妆或某些特定掩饰闯过检查站的罪犯就是在他们的面前乖乖的现出了原形,然后被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扔进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囚车里。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换上了警察服装或武警服装的军队中的精英抓住了数以百计的罪犯,可就是没有看到真正的目标人物的身影。

  揉着熬红的眼睛,两个守在检查站的追踪专家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军用手表。又一个不眠之夜,又一次一无所获,守点的日子就是这样,每开来一辆车就希望抓捕对象就藏匿在这辆车里,每走来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正一步步地走近了捕兽的夹子!

  但每次的检查都没有达到目的,抓捕对象始终都没有出现。一次次地扑空,一次次的着急上火,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有一双看透世界的眼睛,好让自己能在瞬间抓到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罪犯。

  捏捏空空的烟盒,两个追踪专家苦笑着再次向一旁的战士伸出了手:“小兄弟,再给支烟好么?看来一个晚上半条烟还是不够,要是今天白天还没有结果的话,晚上要再多带些香烟了。”

  一旁的战士同样苦笑着摊开了双手:“我的香烟早就被你们瓜分完了!本来还想趁着休息的十几分钟时间抽支烟提提神,可现在……”

  话音未落,一辆鸣奏着电子音乐的洒水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水压不足的关系,两个喷水口喷出的水流并没有完全将街道上的灰尘冲洗干净,反倒是将那些顽固的灰尘激荡起来,让路边的行人走避不及,两个追踪专家对望了一眼,马上把烟瘾上涌的感觉抛在了脑后,飞快地向着那辆渐渐靠近检查站的撒水车举起了停车牌,身边的几个穿着警服的战士也麻利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迅速控制了洒水车有可能冲过检查站的位置。

  看着两个靠近洒水车的警察,洒水车司机赶紧关闭了洒水车上的喷淋发动机,与喷淋发动机联通的电子音乐也怪异地停止,在一个长长的尖利音符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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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43    IP属地:未知

  洒水车司机一副惶恐的样子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将一个打开的小皮包递到了两个追踪专家的面前后干笑着说道:“嘿嘿,我已经从这个检查站过了好几次了,还没抓到那个坏家伙啊?你们可也真辛苦啊,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有家不能回,老婆孩子也管不了……”

  接过了那个装满了证件的小皮包,其中一个追踪专家认真地查验着那些油乎乎的证件,而另一个追踪专家却打断了洒水车司机的话头:“你过了好多次了?我怎么就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啊?”

  洒水车司机一脸的谄媚笑容:“您怎么能记得住我呢?我平时都是上午或者中午过检查站的,您这值的是夜班,要到早上八点才交接班呢。我没说错吧?您放心,我有朋友也是吃您这碗饭的,他就是每天白天上班的,有时候还叫我给他带点香烟什么的,你们这一上班了就不能到处走动,附近又没有商店,连抽颗烟都要……”

  在洒水车司机絮絮叨叨的时候,几个战士已经仔细地检查了洒水车,其中的一个战士用枪托轻轻地敲了敲洒水车那巨大的水罐,还有一个战士甚至跳上了车顶,用随身携带的大号活动扳手开始在那个锈迹斑斑的车顶罐口盖板上拧动着螺丝了!

  几乎与此同时,通往检查站的道路上猛地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喇叭声,一辆贴着遮阳膜的面包车看来像是失控了,正慌乱地闪躲着路上的行人和其他车辆,开车的司机一脸刷白地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喊叫着:“闪开啊……刹车失灵了啊!”

  检查站的战士们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反倒是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两个战士迅速在道路中间倾倒着锐利的三角钉,而其他的几个战士已经在三角钉前铺设了两条厚重的阻隔链条,在清晨的阳光中,阻隔链条上的那些钢制倒刺闪耀着摄人的寒光。在检查站后面的几辆怪模怪样的汽车已经发动起来,而更远一点的几幢楼房上,狙击步枪瞄准具的反光已经赫然在眼!

  急速冲过检查站的面包车在遭遇到了三角尖钉和阻隔链条的双重拦阻后,四个轮胎全部都爆裂开来,车上的驾驶员惊叫着胡乱打着方向,一头撞在了路边的隔离墩上。几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战士迅速冲了上去,顾不上被撞瘪的车头还在冒着青烟,三两下砸开了有些变形的车门,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司机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直接按在了地上,冰冷的枪口夜迅速顶在了那个司机的脑后。

  几个踢开了面包车另一侧车门的战士也没闲着,直接将几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从车里拽了出来,几个干净利落的别肘擒拿将他们都按在了地上,一个战士猛地喊叫起来:“头儿,他们……他们是七个人!”

  检查站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更多的战士冲向了那辆撞瘪了车头的面包车,几个负责甄别和联络的战士也迅速拿出了那些带有照片的通缉令冲了过去,仔细地对照着照片甄别着那些被按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否是通缉令上的目标对象。

  目睹了这一切的洒水车司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追踪专家:“不会这么巧吧?还真

  抓住那些家伙了啊?还好我的车没停在检查站里,要不那辆面包车铁定是撞在我的车上了!”

  两个追踪专家对视一眼,将那个装满了证件的小皮包还给了洒水车司机:“赶紧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洒水车司机忙不迭地接过了小皮包后跳上了车,可马上又从车里伸出了脑袋:“怎么少了个驾驶证啊?我刚才可明明把所有的证件都给两位检查了啊?两位,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两个追踪专家微笑着示意站在身后的战士放低了枪口,那个检查证件的追踪专家笑嘻嘻低将夹在手指上的驾驶证递给了洒水车司机:“开个小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看着洒水车绝尘而去,两个追踪专家疲惫地相互笑笑,一同走向了正在核对面包车上的人员身份的军官,其中一个低声地笑了:“嘿嘿!这一手都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几乎是百试百灵。心里有鬼的人,还能在乎包里的证件少了什么么?”

  洒水车在进入郊区后便转入了一条荒僻的小道,在开到一家小小的汽车修理厂之后,洒水车司机飞快地从驾驶室里窜了出来,用工具箱里的扳手使劲在水罐上敲打了三下,当水罐的顶盖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洒水车司机长出了一口气,毫不顾忌地亮开了嗓门吆喝着:“安全过关!幸好眼睛哥的神机妙算,要不今天那些检查站的家伙还真要把水罐打开看看了!”

  从水罐中鱼贯而出的几个人都没搭理洒水车司机,这让洒水车司机显得相当的无趣,直到钱力从水箱中跳了出来,洒水车司机才找到了说话的对象:“眼睛哥,你看我已经把活儿干好了,你们在这里歇歇,我就先回去了……”

  钱力拉下了脸上的氧气面罩,微笑这拍拍洒水车司机的肩膀:“就那么急着回家抽两口?这修理厂很安静,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在这里呆着不是更好么?你看看,那个地沟里正好有个位置呐……”

  不等洒水车司机反应过来,钱力已经胁持着他走到了那个弃置不用的地沟边,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针刺匕首,狠狠地捅到了洒水车司机的肝脏上!

  斜侧着身体,钱力尽量不让针刺匕首的血槽上激射而出的鲜血喷到自己的衣服上,尽管手中的匕首在洒水车司机的腹腔内拼命地搅动着,但钱力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是两个好朋友在亲密地聊天闲谈:“这么几年下来,你知道我的事情也太多了,我倒是一直很信任你,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兄弟,可我这人胆子小,总害怕你无意中说出去点什么。没办法,只好委屈兄弟呆在这里了,兄弟放心,逢年过节的,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你这就去了吧?!”

  看着洒水车司机的瞳孔渐渐地散大起来,钱力轻轻地抽出了那把纤细的针刺匕首,再用力掰开了洒水车司机抓住自己衣服的双手,轻轻地将他那还在抽搐的尸体推进了那个废弃的地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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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57    IP属地:未知

  微笑着转过身,钱力看着鬼龙等人那丝毫没有改变的脸色笑道:“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要被淘汰的,尤其是那些知道事情太多的家伙。各位也应该是经多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了,不会对此有什么不放心的吧?上午十点,有一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将要经过附近的一个小站,在那个小站里有我的一个手下,他会安排好我们需要的包厢,我们可以很惬意地在那个接受了严格检查的车厢里呆上那么一段时间,然后……”

  鬼龙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看看修理厂破败院墙外的那条稍微凸出地面的铁路后,从绑在腿上的防水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金属罐扔给了钱力:“赶紧把罐子里面的针剂注射到你身体里,再过个几分钟,你身体里的定时毒剂就要发作了!我们不想再没有离开中国的时候就失去向导,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

  钱力惊讶地接过了那个小巧的金属罐:“你们……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是昨天晚上么?”

  一旁的向正冷冰冰地看着钱力说道:“这还要感谢你身边的MI6小姐了!你身上的那个注射孔在腋下,是那只大红色口红里隐藏的‘蚊须‘针管注射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感觉!做了这么多年的情报人员,你不会不知道英国人研制的’蚊须‘是什么吧?”

  钱力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在CIA受训的日子里,自己可是见过太多的被‘蚊须‘袭击过的人惨死的照片和影片了!那些英国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把注射毒剂的针头设计得象蚊子的嘴器,即使是扎在人体感知神经最丰富的位置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的麻痒感觉,丝毫也不会引起注意。而’蚊须‘针管中的那些定时毒剂也的确是匪夷所思,根据一个正常人的内分泌缓慢交融于血液中的毒剂在发作时竟然可以在几分钟时间内堵塞住通往心脏的血管,想想那些将自己的心口抓得稀烂的死者,钱力忙不迭地拧开了那个小巧的金属罐,将里面的那支靠气压注射的解毒针剂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随着一阵皮肉上的刺痛和身体里渐渐传来的那种发热的感觉,钱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解毒的药剂刚好开始起作用了,自己可算是拣了一条小命,但看看鬼龙等人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钱力猛然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带着几分鄙夷的笑容,鬼龙悠闲地点燃了一支放在防水袋里的香烟:“坦白说,我还真是佩服将箭毒蛙的毒素注入到身体里,利用箭毒蛙的微量毒素来提高自己性能力的那些南美土著人。可让他们和你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十毫克提纯后的箭毒蛙毒素几乎可以毒死整个地球上的人,可你居然毫不犹豫地亲手为自己注射……佩服啊!”

  不等钱力的脸色有丝毫的转变,鬼龙已经将一个同样大小的金属罐从防水口袋里掏了出来,朝着钱力晃了晃:“那位MI6小姐还算是仁慈,没有使用她的那支口红注射器,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七个人的性命都教托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手中,因此我们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我们可以安全抵达中国边境以外,我们会将这支真正的解毒药剂交给你,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我想以我们七个人的身手,无论如何都可以争取到毁灭这支解毒药剂的时间吧?现在你最好告诉我们离开中国的确切线路,我们还是习惯谋定而后动,不愿意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跟着你盲目逃窜!”

  身体中的那种低烧的感觉已经让钱力完全相信了鬼龙的话,面对着七个或冷漠、或狡猾的家伙,钱力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按照我预先制定的线路,我们先要坐火车到达内蒙古,然后从内蒙古到达蒙古人民共和国,最后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小型基地里坐飞机直接前往美国。一路上有我们早期建立的中转站和物资补给点,只要我们不那么倒霉,直接撞在边防军的枪口上,我想几天以后,我们应该在美国的土地上,享受着自由国度的阳光和空气了!”

  向正冷冷地打量着钱力:“按照你的说法,CIA在中国还真建立了那么多的地下接应点,并且配属了大量的人员,那些人是怎么渗透到中国境内的?不会都是象你一样的留学生了吧?”

  钱力从地沟的台阶上跳了下来,顺手将那个装着定时毒剂的小金属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当然不是了!象我一样的留学生一般是负责一个地区、至少是一条情报线的主管工作,而那些小型补给点的人通常是找一些需要钱的家伙充当管理人员,有时候甚至就是一家合法的小公司或者一个合法的小商店之类的地方,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给他们钱的人就是CIA或其他部门的代理人。就像那个小站的接应人一样,在他的眼里,他不过就是收了我的钱,帮我转运某些不怎么合法的物资之类,即使被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大错。嘿嘿,我虽然有钱有靠山,可也不能太大方了,能用几块钱打动、收卖的人,我绝对不多给他一分钱的好处,人的贪婪是无止尽的,连上帝也满足不了,何况是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椋猛地问道:“按照你的资料,你在美国学的是化工,而且是公派出国的,那你怎么就会接受了CIA的招募?你不会也是因为贪婪吧?”

  钱力已经从注射毒剂后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带着一种讥讽的笑容看着秦椋:“没错!我从小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我很感激给我钱念书的父老乡亲,也很感激培养我的单位,可看看我的那些前辈们,他们从国外留学回来,就因为他们是纯粹做学问的人,不会巴结导师,不会讨好领导,他们的研究经费就被滞留、被挪用,他们的论文就永远只能写给自己看!你们能想象一个学菌种培养的国际知名高材生,就因为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一年的研究经费就只有几千块人民币么?那够他做什么,买一个最便宜的培养皿?或者是一台只能用作初中生教学的便宜显微镜?

  而我在美国,有最好的导师,自己的实验室,有自己的专项研究经费,还有美国人免费提供的长期居留证,我可以潜心研究我学习的课题,而不用因为早上遇见领导时没有打招呼而被停研究经费,不会因为在论文上没有先写上导师的名字而始终无法通过论文答辩!

  当CIA的人招募我的时候,我几乎是凭着直觉答应了他们!就因为他们可以提供给我展示我的才能所需要的环境和条件,就因为他们所崇尚的民主和自由是那么的实际!为他们干上五年时间,我就可以通过正当的途径移居美国,从此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落后、愚昧和狭隘的地方,永远也不再回来!我甚至要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出现,也许美国方面将破例让我提前结束潜伏,让我去美国,我向往的美国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一旁的李文寿不耐烦地打断了钱力的长篇大论:“也就是说,你不是那种用一点点钱就可以收买的垃圾,而是那种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的,经过完美包装,知道把自己卖个高价的高档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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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59    IP属地:未知

  看着李文寿那满脸的鄙夷神色,钱力的脸色猛地涨红了:“我……我不否认,在某些人眼睛里,或者从某种狭隘的观点上来看的话,我的确出卖了很多东西。但看看你们自己,你们不也是为了自己而出卖了很多么?如果说有出卖的行为就是垃圾的话,那么我们都是垃圾,一模一样,不分彼此!”

  话音未落,站在李文寿身边的晁锋已经飞快地从腋下抽出了那支大口径手枪,一步窜到了钱力的身边,将枪口紧紧地顶在了钱力的脑门上:“你他妈说谁是垃圾呢?”

  钱力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反倒是用力将脑门贴在了晁锋的枪口上:“我说你们和我呢!有本事就开枪,我倒看你能比我多活几分钟!别忘了,在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你们七个的命都攥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话,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不等晁锋做出下一个动作,鬼龙已经低喝一声:“好了!就目前情况而论,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口舌之争完全没有必要,抓紧时间休息,如果要讨论什么问题的话,在离开中国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看着晁锋带着几分不甘喝怨愤收起了枪,钱力稍微活动了一下被晁锋捏疼的脖子后说道:“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在修理厂的厂房里有我们需要的食品和衣物,大家尽量多带一些,我们坐的车是趟慢车,在很多地方都要停留的,而中途我们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补给的。”

  除了秃子留在修理厂的围墙后望风,其他人都按照自己的需要开始在那些崭新的战术背囊里添装着今后几天所需要的食物和饮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钱力不禁暗自点头,到底是军队中的精英,能够在众多的储备食品中选择那些重量轻,但能提供足够的热能的食物还不算什么,能够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分辨出那些储备食品的专长补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拿起一包碱性战术口粮,钱力朝正在朝自己的战术背囊里扔这种口粮的李文寿问道:“怎么?你的胃酸偏高么?我看你在背囊里装的大部分都是这种含碱性比较高的食物?”

  李文寿瞟了一眼钱力:“几天时间里,如果光是靠那些含糖量极高的战术口粮支撑,估计到最后我的胃酸能腐蚀我自己的肠子了。你在CIA受训的时候是跟你教官的老婆学的战术补给吧?”

  伴随着晁锋那刻意夸张的嘲笑声,钱力讪讪地将那包战术口粮塞进了自己的背囊里,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不出众人所料,在火车上的那节车厢中藏匿的几天时间里,没有携带足够的碱性战术口粮的钱力被自己的胃酸折磨得死去活来,而鬼龙一行人似乎很乐意看到钱力狼狈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愿意匀一口碱性口粮给钱力,当列车车厢的缝隙中传来了第一股草原上的野草清香时,已经人不象人、鬼不像鬼的钱力竟然扒着车厢大门上的那道缝隙,朝着在列车外飞速闪过的草原大哭起来!

  当列车开始最后一次减速的时候,钱力从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了一小瓶酸性腐蚀剂,顺着车厢大门的缝隙倒在了将车厢大门封死的铁丝上,随着一股难闻的酸味和列车那有节奏的颠簸,车厢大门缓缓地滑开了,钱力先将自己的背囊扔下了火车,朝着早已收拾停当的鬼龙一行挥挥手,率先跳下了缓慢前进的火车。

  按照指北针的指示和一路上的那些标地物标识,钱力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个隐藏在草坡后的蒙古包,再从那个被酒精弄得神志不清的中年男人指点的马厩里牵出了几匹马。看着鬼龙一行不解的眼神,钱力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任何一条通道上都应该有明的暗的检查站,还有那些边防军在等着我们上钩。我们只有从那片水草地通过边境,水草地里是不可能通行汽车的,一般不了解水草地地形的人进去也只有被淹死的下场。没办法,富贵险中求吧!”

  跨上马背的鬼龙多少有些疑惑,胯下的马明显的是那些军马场淘汰下来的军马,有两匹马屁股上甚至还能看到五星的军马标志,按照一般的常规,军马在退役后都是分散卖出的,怎么会集中到了一个人的手上?

  或许是看出了鬼龙的疑惑,钱力从马上欠了欠身,学着中世纪的那些骑士般行了个马上骑士礼:“有钱好办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八个人的马队,外带着两匹驮着补给的驮马上路了,按照钱力给出的路线图计算,鬼龙一行将要在这人迹罕至的大草原上行走十天,而在这十天里,除了那些偶尔游牧在外的牧羊人,这一路上是见不到什么人的。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天高云淡,风吹草低的感觉总让人有一种引吭高歌的冲动,这或许就是草原上的马头琴曲调悠扬,那达慕大会上的长调高亢,还有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至今还保留着那彪悍粗犷性情的真实原因吧?

  夜宿草原,在篝火上烹煮着羊肉,闻着胡椒和葱姜的香味,连在饮食上挑剔异常的李文寿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全神贯注地将羊肉汤朝着自己的喉咙里狂倒,被烫得呲牙咧嘴也没时间吆喝了。

  品味着烤羊腿的鲜美味道,秃子和晁锋已经大眼瞪小眼朝着火堆上的最后一块羊肉虎视眈眈了,鬼龙和向正斜靠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用匕首切割着手里的羊腿,除了偶尔扫一眼不断朝嘴里倒酒的钱力,整个夜营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旅游团在体会着远古时代的土风古韵,显得异常的和谐。

  咽下嘴里那块还来不及完全嚼烂的羊肉,秦椋满足地叹了口气,抚摩着鼓胀的肚皮感慨着:“有朝一日,能自己放一群羊,在晚上好好地吃上一顿好肉,在躺下的时候能看着星星睡觉,这辈子也就算没白活了!”

  一直独自喝着闷酒的钱力朝着嘴里倒了一大口烈酒后,含混不清地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们手里的情报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可以在德克萨斯买一个不小的牧场,雇佣几个放牛放羊的工人,还可以娶个金发碧眼的老婆,生一大堆漂亮的孩子。美国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只要你有本事生,有本事养活,你生一个足球队都可以!”

  闷头吃肉的晁锋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老子又不是猪,一窝下十几个!再说生十几个杂种出来,老子看着心烦,火气上来全摔死吧又怕招苍蝇……”

  或许是习惯了晁锋那火暴的言辞,钱力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用力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蜷缩在篝火边闭上了眼睛说道:“明天就进水草地了,大家可要紧跟着我的马蹄痕迹走,万一走偏一点陷下去,那可是神仙都没法子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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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7:59    IP属地:未知

  渐渐熄灭的篝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烟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悠扬的马头琴声,鬼龙抓起了随身的夜视望远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察着,而其他人夜纷纷从身边抓起了武器,各自寻找着隐身的地形。躺在地上的钱力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好了。草原上的声音传得远,弹琴的人离我们还远着呢!即使看见了我们生火时的火光也会认为我们是一些外出游牧的牧民,不会大惊小怪地去报告的。在这大草原上,牧民就算是想去报告夜没有通讯工具,只能靠骑马或干脆步行。安心睡觉吧,明天还赶路呢!”

  或许是感觉到了暗中有人窥伺,马头琴的声音猛地停顿了下来,远处似乎还传来了一些羊群的叫声,透过那漆黑的夜色,传得很远很远……

  往后的几天里,鬼龙一行总算是见识了水草地的恐怖!看着平平整整的草地,稍微扔个土块上去,那平坦的草地立刻就扭动着将那个土块吞噬下去,再懒洋洋地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看着是浅浅的溪水,可那半露在溪水上的牛羊骸骨却提醒着过往的人们,在这看似恬静的溪流下,那带有巨大引力的淤泥是如何地吞噬了那些不幸和粗心的生命!

  还有那些半掩在石块边的小水塘,看起来是那么的纯净诱人,但水塘边倒毙的牲畜、甚至是人类腐烂的骨骼却是那样的繁多,以至于连那些驯服的马屁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惊恐地低声嘶鸣着,逃也似的飞奔开去。

  如果不是有充足的补给,那么鬼龙一行即使是可以离开水草地也将是精疲力竭,看着钱力终于放开了缰绳,让胯下的马屁信步由缰的溜达着,鬼龙一行也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脱离了水草地的范围,再有个半小时时间,就可以到达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了。

  马上就要成功地逃脱,钱力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嘴里也开始哼哼着一些不知名的美国乡村音乐和歌曲,鬼龙用两腿一夹马肚,让自己的马和钱力的马跑了个并肩后问道:“出去后是不是就有人接应了?在马背上过了几天,大腿和屁股都要磨烂了,要是过了边境就有车来迎接我们就好了!”

  钱力从马背上扭过身子,看着鬼龙笑道:“有话直说好了!过了边境,我们还要走一天时间才能找到接应我们的人,在那里换乘汽车以后直接赶往机场。现在该放心了吧?能把解毒剂给我了么?”

  鬼龙丝毫也不在意钱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反倒是略微地收紧了缰绳:“不用着急,等到了国境线以外,你有的是时间注射解毒药物,还有半小时时间,你等不及了么?”

  身后的草坡上骤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鬼龙惊异地转过身去,朝着马队中殿后的晁锋和秦椋喊道:“小心一点,是大批的马队……”

  走在鬼龙身边的钱力也是一脸的刷白,连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中国总共就两个连的骑兵建制,而且最近就要取消建制了,这样都能让我们给赶上了啊!?”

  草坡顶端出现的那一排异常神俊的战马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从那些战马身上沾染的泥浆草屑可以看出,这些战马是刚刚经过了长途奔袭而来的 ,而马上的那些戴着防风面罩的战士也同样的被泥浆和草屑沾满了身体,除了在面罩后露出的眼睛依旧闪着摄人的光彩,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出军装的模样了!

  难以想象这些骑兵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天里,从自己的基地里强行穿越那令人恐惧的水草地,难以想象那些战马是如何忠诚地听从着主人的号令不眠不休地狂奔,更难以想象,那些随时会被取消建制的骑兵们是如何地在自己即将退出军役的时候,保持着枕戈待旦的精神!

  不等鬼龙一行有任何反应,草坡上的骑兵行列里已经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号令:“军刀出鞘,杀!!!”

  一百多把军刀出鞘,只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第一声马蹄响起的同时,从上百条男人的喉咙里喊出了那惊天彻地的咆哮:“杀!!!”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鬼龙朝着殿后的晁锋大声喊道:“砍断驮马的缰绳,我们朝着斜侧方跑,大家集中在一起!”

  钱力也拉开了嗓门喊叫起来:“那些骑兵是想抓活的,大家快跑,只要过了国境线,他们就没办法了!”

  从草坡上急速冲击的马队开始平铺开来,形成了一个雁翎阵的模样,那些朝着两侧狂冲的骑兵们不再喊杀,只是在马鞍上伏低了身体,将那把雪亮的战刀隐藏在马镫旁边。曾经在草原集训时见识过骑兵作战方式的晁锋不由得赞叹道:“好骑术!好漂亮的藏刀,等冲到了攻击距离,从那个角度反向倒劈的撩刀术至少也要人一条大腿了……”

  忙着逃命的钱力在马鞍上蜷缩起了身体,大声朝着晁锋喊道:“少他妈的欣赏人家的骑术了,那撩刀术要劈的可是我们的大腿,赶紧逃命啊!”

  不过是几分钟的冲击过程,那些昼夜狂奔而来的战马已经开始显露出后力不济的模样,原本完整的雁翎阵已经出现了几个明显的缺口,尽管马上的骑兵们一再催动着战马奔驰,甚至用马靴上那犀利的马刺将战马的肚子扎得鲜血淋漓,但那些已经口吐白沫的战马却无论如何也跑不动了……

  从那个残缺的雁翎阵中猛地传来了一声暴喝,几个还能冲锋的骑兵催动着战马离开了雁翎阵的行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锋矢阵向前追来,而其他的那些骑兵也降低了战马奔跑的速度,摘下了背上的步骑枪,瞄准鬼龙一行的马匹开始了射击。

  枪声之中,鬼龙无可奈何地吆喝着大家与那些紧追而来的战马跑成一条直线,利用那些骑兵害怕误伤同伴的心理尽量降低马匹被击中的危险,而身后的那些疯狂追赶的骑兵似乎还保持着抓活口的目的,只是挥动着战刀拼命追赶,并没有朝鬼龙等人开枪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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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00    IP属地:未知

  追逃之间,那块耸立在国境线上的巨大界碑已经隐约可见,跑在最前面的钱力高兴地喊叫着:“快跑,我们马上要过国境线了!只要过了界碑就成功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已经快要追上殿后的晁锋了,那把原本隐藏在马镫旁边的战刀也摆出了斜上反劈的姿势。战马上的骑兵稍微向右倾斜着身体,嘴里也发出了那种催促战马冲击的弹舍声音!

  没有时间回头看看追兵离自己还有几步的距离,也不敢想象那雪亮的战刀会从那个角度光临到自己的身上,晁锋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害怕么?

  比这还要危险的境地都闯过来了,子弹在眼前飞过也不会让自己皱一皱眉头,尸山血河当中也可以镇定自若,冷静地操控着手中的机枪打倒成片冲击的敌人!

  可今天是怎么了?只是一把军刀而已,竟然让自己手脚冰冷,几乎驾驭不了狂奔的马匹?

  是……心虚?

  是心虚!!!

  尽管自己的手里也有枪,尽管只要一个回身,一次扣动扳机的动作就可以解决即将降临的杀身之祸,可自己就是不敢!

  自己也曾经威风八面地诛杀着叛国的罪人,不管有多么危险,不管有多么艰难,可那个镶嵌在枪柄上,纂刻在自己心头脑海中的国徽和军徽,总能给自己克敌制胜的勇气和信心!

  身后的那把雪亮的军刀上,同样篆刻着国徽和军徽,挥舞着军刀的骑兵心中,同样有着那个象征着军人灵魂和勇气的国徽和军徽!

  心有浩然正气!

  何惧妖孽横行?!

  在恍惚之间,跑在最后的晁锋胯下的马匹总算是跨过了界碑,而在身后的那个紧追不放的骑兵挥出的刀锋,也堪堪擦过了晁锋背上的背囊,在背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战马人立而起,而马上的骑兵也骤然发出了一声夹杂着愤怒和不甘的吼叫,早已冲过了国境线的钱力擦着额头的冷汗,丝毫也不敢放慢马匹的速度,直到鬼龙从斜刺里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钱力的马缰,这才让惊魂未定的钱力恢复了些神志。

  惨白着脸色的钱力看着停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们,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还算是运气了,要不是那些骑兵长途奔袭,战马都精疲力竭了,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被追杀的命运了!感谢上帝啊……”

  不等鬼龙答话,边境线那边的一个骑兵猛地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随着那声呼哨声,钱力胯下的那匹黄骠马犹豫着原地转了个圈,突然掉头向着国境线那边冲去,向着中国的土地上冲去!

  一个又一个尖利的呼哨声从那个骑兵的口中发出,其他的几个骑兵显然也认出了那匹黄骠马,一同大声呼喊起来:“大黄,回来,回家来!好小伙子,回家来!”

  黄骠马的速度猛地加快了,坐在马背上的钱力大声咒骂着想从马背上跳下来,但在狂奔中弄乱的马镫绳死死地缠住了钱力的腿脚,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解开。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着难以置信的一幕,愣怔了好一阵之后,晁锋猛地醒悟过来:“这些马都是退役的军马,钱力那家伙骑的肯定那骑兵原来的坐骑,老马认主,该着钱力那家伙倒霉了!”

  几个在边境线上的骑兵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而那匹黄骠马在那不间断的呼哨声中,兴奋地嘶鸣着向界碑的方向奔跑着。马上的钱力慌乱地掏出了手枪,向着守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们射击,但本来就不熟练的枪法根本就无法在颠簸的马背上集中目标,眼看着黄骠马离国境线只有几步之遥,钱力猛地咬了咬牙,将最后一颗子弹狠狠地射入了黄骠马的头部!

  凄厉的嘶鸣中,被击中的头部的黄骠马猛地跪了下来,被骤然停顿的惯性摔到了一旁的钱力手忙脚乱地想要解开缠在腿上的马镫绳,几个守候在国境线那边的骑兵焦急地催动着自己的战马,看着近在咫尺的钱力怒吼着,尤其是黄骠马从前的主人,更是狂喝着想要冲过国境,如果不是两个战友死死地拉着他的马缰,那雪亮的战刀已经光临到钱力身上多时了!

  混乱之中,已经跪倒在地的黄骠马猛地挣扎了几下,巨大的眼睛离涌出了大滴的眼泪,伴随着从前的主人那狂怒的喊叫声,已经奄奄一息的黄骠马猛滴站立起来,向着国境线跌跌撞撞地冲去。

  当哀嚎着的钱力被濒死的黄骠马拖过国境线的那一瞬间,几个早已守候在国境线边的骑兵同时吼叫起来。在那浸透着伤悲和成功喜悦的吼叫声中,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体的黄骠马轰然倒地,倒在了自己曾经的主人眼前!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黄骠马的主人已经挣开了战友的阻拦,手中那出鞘多时的战刀在半空中划出了闪电般的闪光,直朝着哀嚎中的钱力头上砍去!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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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00    IP属地:未知

第五十七章豪赌
                                       
                    
  如果不是斜刺里冲过来的两个骑兵架住了即将劈砍到钱力脖子上的那把充满了愤怒与复仇的战刀的话,那么钱力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斩首的命运了!

  尽管同样充满了愤怒,军人的良好素质仍然让那些骑兵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两个拉住了黄骠马主人的骑兵竭尽全力劝慰着愤怒的同伴,而其他的几个骑兵则手脚麻利地将被吓得半死的钱力捆绑起来,横着架到了马鞍上。匆忙赶来的其他骑兵在目睹了这悲壮的一幕之后,同时在马上挥舞着军刀,呼啸着绕着那匹倒卧在界碑附近的黄骠马疾驰着,连那些疲惫的战马都同时发出了嘶鸣,仿佛在祭奠自己忠贞的同类!

  远远地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的秦椋叹息着:“义犬救主殉身,忠马望北而亡!历史上的那些传说,在我们的面前竟然如此忠实地体现出来,连动物都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就有那种人,连犬马都不如呢?”

  远远看着那些骑兵们在简短的祭奠仪式之后,排列着整齐的队列离去,鬼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跳下马来紧了紧马肚带,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剩余的装备后说道:“我们已经离开中国的国土,现在的我们,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倚靠,只有靠我们自己了!钱力被抓捕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至少我们可以省去摆脱钱力的麻烦。在今后的一段比较长的时间里,我们将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当我们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将是我们掀起滔天巨浪的时候了!按照我们的GPS全球定位仪显示的位置,我们还要骑马走上一天左右,才能进入人烟比较稠密的几个集市,在那里卖掉我们的马,然后找个稳妥的通道进入俄罗斯,与蒙古人民共和国相比较,那里的交通和其他的环境都要好的多了,我们也容易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在渐渐荒僻起来的草原上行走,不断裸露出地面的砾石已经让那些奔走了数天的马匹伤了蹄子,有两匹马甚至是一瘸一拐地前进着,原本预计一天就可以到达的集市,整整走了三天,当鬼龙一行终于在天际看见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的影子时,那两匹受伤最重的马也支撑不住,在凄惨的嘶鸣声中倒地不起。

  用钱力提供的一点美金购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几个饿坏了的人挤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那些明显地显露出疲态的马匹也没能卖个好价钱,只是当作要被马上抛弃的包袱随便卖了出去,换来的钱远远不够鬼龙一行离开蒙古人民共和国所需要的费用。咽下最后一口面饼,鬼龙顺手抓起了背囊中的军用水壶猛灌了几口凉水,看着那些在集市中匆匆往来的商人或是贩卖某些敏感物品的小贩出神。

  向正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此刻也同样在盯着那些点着钞票或吆喝着买卖的人发呆。浓厚的牲畜腥膻味道中,鬼龙与向正几乎同时看中了那个建立在集市中心的,悬挂着巨大的羊踝骨图案的巨大帐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鬼龙与向正站了起来,交代其他人在原地休息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着那个人来人往的巨大帐篷走去。

  帐篷前的那些来回巡弋的壮汉几乎都长着一双罗圈腿,看得出来,那是长期在马背上讨生活留下的痕迹。当鬼龙喝向正靠近帐篷时。两个看守着帐篷大门的壮汉迎了上来,向着鬼龙喝向正伸出了巨大的巴掌:“来我们这里玩的人,每个人都要交五美金。不许在我们这里闹事,不许在玩的时候耍花样,不许携带武器进入我们的地盘!”

  鬼龙丝毫没有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两把匕首交给了看门的壮汉,而向正则是摊开了双手,任由那些浑身羊肉腥膻味道的壮汉搜查了自己,当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落在了看门的大汉手中的时候,看门的大汉那原本戒备的眼神顿时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即使这个赌场是集市上唯一可以进行赌博的地方,一次给十美金小费的客人也是不多见的。当看门的壮汉殷勤的替鬼龙掀起了宽大的门帘时,巨大的嘈杂声浪裹挟着人体的汗臭和烟草的呛人味道喷涌而出。

  赌场中的陈设很简单,十几张巨大的桌子上,那些用羊踝骨制作的骰子显然是最热门的赌具,吆五喝六的声音之中,一张张的美元或一叠叠的卢布,还有其他的货币在飞快的交换着彼此的主人。而略现冷清的两张桌子上,那些被油腻染得漆黑得扑克牌正在三五个人手中来回轮换着,桌子上也只有清一色的美元,鬼龙站在稍微远些的地方看了看牌局,转头朝着同样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羊踝骨赌具的向正问道:“看出门道来没有?”

  向正微微点点头:“十张桌子上的羊踝骨骰子都做了手脚,估计不是灌了铅就是注入了水银,庄家在任意操控赌局。靠近帐篷里面的三张桌子上的庄家应该是靠手法在玩,其中有一个的手相当稳定,基本上没有出现过纰漏,但是他们的袖子里或手指缝中也夹带着做了假的骰子,估计是准备在出现麻烦或有大额赌注的时候掉包吧?你呢?看出什么了?”

  鬼龙用下颚朝着两张玩扑克牌的桌子上吆喝得最起劲的三个人指了指:“那三个应该是赌场的托儿,几乎每一把有人下大赌注的时候都是他们赢,两个庄家都在配合他们。如果我们两个同时上去的话,我们赢的几率比较大!”

  向正那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如果我们的教官知道我们把记忆训练中的技巧用在赌博上面,那估计那些教官都能活活气死!当年的记忆训练,我可以在两千张照片中分辨出只看过一眼的三张照片,你的成绩怎么样?”

  鬼龙从口袋里掏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张美元,微笑着朝其中一张玩扑克牌的桌子边走去:“应该和你不相上下。但是快速装弹我应该比你强一点,我只用了三十秒就在装弹的同时打出了二十四发子弹,估计换几张扑克牌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向正难得地翻了翻白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真是没有想到啊,有一天我居然用军事技能参与赌博,堕落啊……”

  坐在两个相邻的位置上,鬼龙和向正在各自面前放上了几张二十美金的钞票,静等着桌上正在进行的牌局结束。发牌的庄家飞快地扫了一眼新加入的两人,嘴里低声说道:“本局最低下注金额五美金,最高五十美金。如果有人愿意进行无限制金额的赌局,可以由各自商议,但本赌场将收取与赌注金额相符合的抽头。如果两位没有异议的话,等这一把结束后就可以加入了。”

  坐在鬼龙对面的一个结实的壮年男人正满脸油汗地抓起自己面前刚刚分派到的扑克,瞪圆了眼睛念念有词:“九点,我要个九点,只要不是十点就好,九点……我操!”

  一张被攥出了汗水般的扑克牌被那个结实的壮年男人狠狠地砸到了桌子上,牌面上的那个黑桃老K正缓缓地舒展开被揉皱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展示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在庄家迅速清理了桌面上的赌注之后,鬼龙轻轻地将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扔在了桌子中央,而向正则是考虑了好久,显得相当犹豫地将一张皱巴巴的五美元钞票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脸上还挂着一副心疼肉疼的表情。发牌的庄家和几个托儿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几个参与赌博的家伙也都不屑地冷笑了几声,纷纷将自己的赌注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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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01    IP属地:未知

  鬼龙分到的牌是一张八点和一张六点,按照鬼龙的记忆,如果没有人在其中捣鬼的话,自己在接下来将要分到一张七点,刚好是二十一点中最大的牌面。看看其他的赌徒那充满希冀的面孔,鬼龙潇洒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买来的香烟,朝着站在一边的一个看场的大汉招了招手:“借个火!”

  就着那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鬼龙毫不吝惜地将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塞到了看场大汉的手中,顺手指了指正在等候发牌的庄家:“再来一张!”

  不出鬼龙所料,其他的几个人不是牌面过小就是贪图点数而博暴,桌子上的一百多美元乖乖地堆到了自己面前,满脸不舍的向正低声嘟囔着,将第二张五美元的钞票放到了桌子上,几个赌场的托儿也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减少了赌注,只是再桌上放下了五美元,明显的是要看看鬼龙究竟是靠运气还是在玩什么花样了。

  唯一一个不服气的就是那个满脸油光的壮年男人,五十美金的赌注像是砸石块一般地扔到了桌面上,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手二十点的牌面,竟然会被鬼龙生生地赢走,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搓着油乎乎的大手,壮年男人一迭声地催促着庄家赶紧洗牌发牌。眯着眼睛的庄家手法熟练地将那叠被油腻浸透了的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洗着,还没等最后一个下注的赌客回过神来,每个人的面前已经准确地落下了两张扑克。

  鬼龙慢悠悠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面,明显在捣鬼的庄家给自己发了个十二点的牌面,按照一般的牌理,有着如此大几率的要牌可能的牌面是任何一个赌徒都不会放过的,但是按照鬼龙的记忆,在后面的那些牌全部都是花牌或十点,除了一个拿到了十九点的托儿,其他人只要要牌就是个博暴的下场!

  看看缩在座位上看牌的向正,鬼龙漫不经心地将放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朝嘴里塞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把点燃的那头塞进了嘴里。在看场大汉那好心的提醒声响起的瞬间,鬼龙或许已经被点燃的香烟烫伤了嘴唇,一迭声地朝着地上狂吐着唾沫,手里的那支香烟也远远地扔了开去。

  看着鬼龙那狼狈的样子,赌桌上的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个刚刚被鬼龙赢了一把的壮年男人更是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夸张地用蒙古语讥笑着鬼龙,全然没有注意到一直畏畏缩缩的向正手脚飞快地将一张两点的扑克牌塞到了鬼龙放在桌面上的牌里,顺手将鬼龙的那张花牌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赌局在毫无悬念中平稳地进行着,鬼龙和向正开始凶狠地收敛着桌上的赌注,除了那些小面额的赌注偶尔会落到庄家或几个托儿手中,越赌越嚣张的鬼龙和始终畏畏缩缩的向正已经赢了不少的钞票。眼看着鬼龙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而那个满脸油光的壮年男人却已经输光了堆放在自己面前的所有钞票!

  或许是输红了眼睛,或许是被赌场免费提供的劣质白酒烧昏了头脑,壮年男人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从自己的衣襟下面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指着赢得最多的鬼龙喊叫起来:“来一次男人的赌局!我们不要扑克,不要骰子,我们用男人的方式赌!赢了我,你拿走所有的钱,输了,我拿走你的!如果你还嫌不够刺激的话,我们还可以加上彼此的性命!”

  被壮年男人摔在桌上的腰包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几个赌场的托儿脸色一变,有一个嘴快的竟然失声喊了出来:“你这家伙……是黄金么?你的包里绝对是金沙!”

  毫不顾忌身边传来的议论声和窥伺着腰包的贪婪目光,壮年男人不依不饶地指着鬼龙叫喊着:“我的腰包里有半公斤黄金,最纯的黄金,绝对可以和你手中的现金价值持平,或许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有胆量和我赌么?我们就赌飞刀,俄罗斯轮盘也可以!”

  鬼龙和向正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输得不明不白的庄家已经抢先开口说道:“赌场规矩,只要不是输得无钱可输,任何的客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赌博方式,而被挑战的客人只有应战!如果被挑战的客人拒绝应战的话,那么他在桌上赢来的赌注将要分送给挑战者一半,而赌场照例抽头!”

  鬼龙看看身边那些渐渐围拢过来的看场大汉和那些看热闹的赌客,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说道:“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如你所愿,我们用俄罗斯轮盘来一决雌雄。这种方式简单干脆,最大的好处就是输家不会再纠缠不休!来吧,给所有人上最好的酒,如果我会输,那么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做最后的一次慷慨举动吧!”

  在众多赌徒们的欢呼声中,瓶装的伏特加替代了那些廉价的劣质白酒被送到了每个人手中,赌场的庄家从鬼龙面前的钞票堆中抽走了一小叠钞票后,将一把闪着银光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放在了赌桌上,再将一颗凹头银质子弹放在了左轮手枪的旁边,摊开双手朝着鬼龙和壮年男人说道:“本赌场提供美国史密斯.维森公司出产的‘大蟒蛇’手枪和原产自美国西部的手工装填银质子弹,枪和子弹都经过了严格的检查,可以保证在使用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故障。你们可以选择由本赌场派出的庄家负责装弹和转动弹仓,也可以由你们自己在其他人中选择装填手。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投机取巧,如果发现有人作弊或临阵退缩,本赌场负责保证完成最后的赌局!在赌局结束后,本赌场从输赢赌注的总和中抽取百分之二十的监督费用,装填以及转轮完成之后,两位通过掷骰子决定开枪的先后顺序。红色为先,同色重掷,没有间隔,一次完成!如果两位没有异议的话,赌局可以马上开始!”

  在众多的赌徒挥舞着伏特加酒瓶的叫好助威声中,鬼龙和壮年男人同时制定了赌场庄家负责装填和转轮,一直没有吭声的向正已经收拾好了赢来的钞票,静静地站在最靠近庄家的位置上,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赌场在庄家将子弹填装进弹仓后猛地静了下来,随着庄家用力转动着左轮手枪的弹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弹仓归位后的那一声脆响。

  干脆利落的‘格达’声中,庄家已经将弹仓归位,再小心地扳开了击锤,将左轮手枪抓在右手,稳稳地举过了肩头。一付崭新的羊踝骨骰子被放到了赌桌上,而站在庄家后面的向正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用两支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抓了抓,再朝着鬼龙用力挤了挤眼睛。
上帝骗人,地狱才是最美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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