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08-07-21 09:40 IP属地:未知
十九、
豪士里面楼上楼下果然热气腾腾挤满了人。不大的空间,不论男女几乎都抽着烟,空气混浊不堪。我们好不容易在二楼找到个小桌,要了一打啤酒,也没有凳子,只好站着喝。
底下舞池里早已人山人海,随着光怪陆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亢奋地舞动。大路怪叫一声,拉着女孩们下楼跳舞去了。大胖看来不大愿意动弹,就和我拿着啤酒站在桌旁往下看,显然他对这里的情况挺了解,指着那个一身白西装站在调音台上拿着麦克的家伙说,那是这里的老板,东北的,喜欢自己喊麦。
其实,我上次就注意到这伙计了,留着长发,带着墨镜,像整容后的迈克杰克逊,不过倒是挺敬业的,不停地对着舞池里的人们念顺口溜,我只记得一句“摇啊摇,左手插腰右手摇。”什么的。
今天这哥们在念一段新词,“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性生活,没有性生活,叫我这么活!”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那时上海迪厅的DJ已经开始学着用打碟和烟雾声光挑动现场气氛,很少还有这样喊麦的。但如果DJ驾驭音乐能力并不出色的时候,喊麦是最具煽动性的,那阵流行摇头,大伙一边疯了似的跟着尖叫,一边男的女的都拼命摇晃脑袋,陶醉万分,蔚为壮观。
这时舞池四角的大音响上站上了四个小嫚,身材都很性感,统一的白色露脐吊带,白色热裤,在一段激越的节奏中抡胳膊甩腿的开始领舞,跳到高潮使就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子挥舞起满头长发,显得狂野诱人。于是,台上台下好几百个脑袋晃的地动山摇,场内热度几近白热化。
我突然想到虹虹,她领舞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
有时不得不信命,就在这个时候,嘈杂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陈哥,陈哥。”
我回头一看,人堆里挤过来一个女孩,还挺面熟,好像刚见过不久,但一下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燕子啊!”哦,就是那天和虹虹一起来我家的女孩。
“你也来玩啊?”我下意识的朝她身后看,“虹虹呢?也来了?”
“没有!”燕子大声的在我耳边喊道,“她病了,在医院呢!”
我一惊,又怎么了?“她怎么了?!”我凑在燕子耳朵上大声问。
“我也不知道,晚上给她家打电话想叫她唻,她爸说她得了急性肠炎,上吐下泻,还发高烧,去医院急诊后说住院观察两天。”
接下来,我心猿意马了一个晚上,糊里糊涂的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早,我给虹虹打传呼,她没回。我又给晓云打,晓云一听也急了,这小死嫚,怎么连我都不告诉。我打到家问问去。
“好。问好给个信儿。“
不过直到中午虹虹给我打回电话来的时候,晓云都没有和我联系过。
她先抱歉说还在医院观察病房呢,病房没电话,她也没有手机,所以没法回电,现在是借了来看望隔壁床的一个大姐手机打的。
我焦急地问她。” 哎,你没事吧?”
她在电话哪头虚弱的笑,“没事,死不了。”
“呸呸呸。”我骂道, “小孩子家,别要死要活的,下午我去看你。”
她犹豫着推辞,“你就别来了,晓云说一会来陪我呢。”
晓云!我一下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别管了。我肯定来。“我斩钉截铁的说。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肠胃炎?送水果,送吃的大概都不合适吧。不过看望病人总不见得空着手吧。于是,我跑到设计部找大路。
这哥们似乎已经回复了正常,坐在电脑前一本正经的,屏幕上倒是开着设计软件,不过下方的闪着的QQ让他露了馅。
“哈哈,你小子又在泡妞啊?”我大声揭发他。
他回头轻松的看了我一样,“胡说,我在联系工作!什么事看你急冲冲的?”
我一说,大师果然就是大师,立刻给我指点迷津。
“你不会去楼下的花店给她带束花啊。“
我顿开茅塞,“你丫真DOUBLE的牛逼!“
当我捧着一大束玫瑰百合满天星走进病房时,我看见虹虹的眼神亮的几乎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
其实这也是之后几年里我唯一的一次送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