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0-06-07 13:27 IP属地:未知
再回头到边防大队,先是没人,只好等着,估计是五一假期的缘故,继续等。
一个中年藏族妇女从门口进来,朝门旁右侧的后院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到大门前,东张西望,像是找人,或者有什么事情,又走了出去。
一位警官出来问我有什么事情?我想让他给前面接待我的警官一个电话,毕竟他已经了解我的事情。
“你自己打,门卫室有电话”,然后径直走开。
我走到门卫室,透明玻璃上贴着办证警官电话,打通后警官告诉我,现在不是他负责,并发给我另一位警官电话。
另一位警官说他在乡下了,只能再给我一个林警官电话,一会儿林警官到了,看过县局的证明,打开电脑,笑着说他是替那位警官办理,电脑不太熟,让我先去吃饭,然后回来拿。
真的是很饿了,这警官好体贴,我急忙上车,向街上飞奔,从街道这头,开到哪头,全是藏餐,正打算吃泡面,电话响了,办证警官让我回去。
“兄弟,一个人旅游哇?”年轻警官很温暖,喊我兄弟,难得,就多聊上几句,警官是四川成都青城山人,来藏区七八年了,刚刚结婚,媳妇是他们四川老家的,正准备要孩子。
边聊边办着,警官善意提醒我:“兄弟,我提醒哈你呢,你到羊湖后,第一个检查站之前,那些摄像头是点摄,到跟前踩刹车没事儿,从那个油站摄像头开始,一直到景区,这个区间测速凶得很,限速很低,30公里,到结束时的摄像头前有一个停车场,如果提前到达,千万不要停在路边,交警会赶你们,司机开车一过,就超速,扣六分,所以,要是提前到了,干脆进景区停车场,交五块钱,扣分不值得,从羊湖山顶往拉萨方向也是区间测速,也要小心,嘿嘿”。
“谢谢老弟,我看你特好,你也就我儿子的年纪吧,我儿子今年三十,我跟你说,你这么年轻、健康,回老家去吧,那里的水土不养人?别干这个了”。
“嗨,我今年二十八,没办法?回去做什么呢,喂!你们干什么”?警官跟我刚聊几句,又有一个中年藏族妇女带着一个孩子和前面进来的妇女一道进到院子,警官大声问她们,从她们说的很普通的普通话,我大概了解些,附近村民水渠经过大队的院子底下,村民想放水,发现院子中间一段可能堵上,放水后水会漫进院子,害怕漏水,才想先来处理。
“你放你们的水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警官问她们。
“如果水漫进院子又没有问题”?妇女小心翼翼地问。
“肯定不行嘛,出了问题你们负责”!警官态度很不客气。
“是这样老弟,她们好像是说水沟是从你们院子地下走的,好像是堵了,想去看看,怕水漫上来”。我打个圆场。
“对,我们进去看看行吗”?妇女问。
“去吧,哎,哎!去一个人就可以了”。
两个妇女牵着小孩向院子后面走去。
“这些藏民坏的很”!警官对我说,似乎是在解释态度不好的原因。
唉!除非他们有一百个胆儿,不然怎么敢坏?!我心里想着,在心里为村民辩解。
拿着警官开好的边境证,我默默地走了,老弟,你真的不能再干了。
第一个检查站,我自觉地下车,窗口警官没说话,对面警官却笑着对我喊着:“走吧,走吧,可以了”,估计是县局办事的跟他通过气。
“嘿嘿,一个上午,总算办好”我笑着回答他,他们毕竟只是这部机器中的一个零件而已,犯不着生气。
路上边走边看,几个去地里干农活儿的中年妇女被我“拦住”,可能是有一个 十三四岁的有文化的小女孩的缘故,大家很快接受我的拍立得招待,两盒拍立得都拍给了她们,没有一点抗拒、拒绝,这是我经历的最开心的拍照之一。
沿着219国道直行,下午两点钟,到达普莫雍错,碧绿的湖水和对岸一排雪山,幻若天境,如果与羊湖比,我更喜欢这里,这里游客很少,我刚停好车,观赏山光水色,左边一辆挂着川A的小型越野车停在我的跟前,前后车窗都打开,是一对小夫妻。
“你去岗布冰川吗”?他们问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就说:“一道去吧,我跟着你们”。
川A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跟进,开行几公里,左边一排小房子,几个藏族人在门前干着活儿,是拍摄的好时机,我开下公路,向他们开去。
停好车,带上富士6X9,装上彩色负片,再拿出拍立得走过去,刚开始,妇女们很忌讳,等我给她们拍出一张拍立得后,都主动想拍,在给他们拍摄拍立得的同时,我也夹杂些私货。
二十分钟,告别他们再上公路,加快车速,这里的单车道没有限速,130码,前面追上川A的小夫妻,他们正在跟一个藏族小伙交涉完,我开到他们后面,藏族小伙儿走上前来,两手都手拿着一把饼干和吃的,估计是小夫妻给的。
“你要去岗布冰川吗?”
“哦,进去看看”,我回答道。
“要登记的”。
我没整明白,这个小伙儿,只一个典型的放牧的,不像是工作人员,在你这儿登记?

“哈哈,他是我们一起的”,小夫妻跟小伙儿说,小伙儿就走开。

走了几公里,小伙儿在一个岔道口左转,下去公路,路变成土路,我看杆子上标着“岗布冰川32公里”,只是导向很明确,说明当地政府没有失职。
小伙儿停下来,让我先走,他的车小,正好我可以展示我的越野技术,走了五六公里,路越来越烂,小心地开着。
忽然发现右侧的高坡上,一个牧人正拿着手机对我们拍照,现在的牧人,有没有文化都能玩手机,一个手机也是两三千,不过,一头牦牛可以买好几部,他们都是百八十头牦牛。
“叮咚”车辆警报响起,燃油只够行驶70公里,麻烦了,没想到会来岗布冰川,是遇见这小夫妻两后才做的决定,去冰川来回70公里,出来后再到浪卡子还有70公里,那就撩摊儿了,我停车和他们说明缘由,跟他们告别,祝他们安全游玩。
上219国道,又走了四五公里,前面一个小镇,公路两旁站着两个警察,我自觉地慢慢将车停在他们跟前,拿出所有证件,要给他们。

从倒后镜拍摄的等待“收拾”川A的工作人员。
“你不是去岗布冰川了吗”?警官问。
我一愣:“我油不够,不敢进去”,他们如何知道的?
“你们一起的那辆车进去了”?警察又问道
“他不是我一起的”,我回答道,我脑子似乎才转过弯来,他们和刚刚拍照的“牧人”是一伙儿的。
心里暗自为那对小夫妻着急,他们有麻烦了,那个照相的牧人不是真牧人。
但我就不明白了,不让进去就写个警示标牌,不就完了,这明显是陷阱嘛!一边随心所欲、想进就进,一边是等在外边“处理违规”,怕是没有千儿八百搞不定,人家好几个人守这么一天,太少估计开不了口,我多么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求主保佑“川A”小夫妻。

又一个临时检查点
油表指示剩余30公里,20公里、五公里……检查站,该到浪卡子了。
出示所有证件,登记、询问:“去哪里”?
“康马”。我告诉登记的警官。
“你这证件不行,洛扎边防大队这个边境通行证目的地标的是到拉萨”,警官把上午办的证件递给我看。
耶,目的地真的填的就是拉萨,看来只有去拉萨再办日喀则和阿里地区的边境证了。
出了检查站,便是丁字路口,左边往康马、亚东,多庆湖,右边回拉萨。
我在路边停好车,静静地想想,现在怎么办?是去拉萨找朋友办好证件再返回日喀则和阿里,还是重新规划这次行程。
首先,这个季节,拍照是没戏了,这个来之前就想到,而后是疫情之下,各种检查闹得心烦,一旦心情坏了,也就心生退意,三是真的想小女儿了,十分的想,闭着眼,再安静了几分钟,坚定了想法,往回走吧!

拐上349国道,右边就是就加油站,加满油出站,正对着就是边防大队警官告诉我的测速起点,一排摄像头,贼溜溜盯着我,好吧,我老老实实,闪灯后,我严格按照30公里行驶,这个速度是对人性的折磨,不用加油门,车辆不加油门时自动速度会超过30公里,所以,要不时踩刹车。
这么好的路,车还不多,这里到羊湖景区区间测速终点有三十几公里,规定要一个多小时,天色已晚,我刚刚已经和拉萨开客栈的邱林联系上,他在拉萨等我,早点去可以一起吃晚饭,小酌几杯,此刻,我多么希望哪怕是限速50公里,不行40公里也行,
人就是这么个贱东西,以前打你五耳光,现在打你三耳光,你便感恩戴德,纪念三耳光的好处、英明和伟大,一路上但凡限速五十公里,便觉得发自内心的一种自由感,社会不也是这样?
没有人敢质疑为什么限速30?为什么要这么多检查站?花这么多钱、这么多精力,修这么好的路,为什么限速这么低?花大力气修的路还不如以前土路开得快?真的是他们挂嘴上的“确保人民财产安全”?相关部门有没有经过科学测试?如果30公里很安全,20公里是不是更安全?如同“车辆每年造成无数人失去生命,禁止开车、取消车辆就不会有人丧命”,这种看似有理的逻辑一样,事实是因噎废食。
谁不明白,交警部门以罚代管?这背后难道没有强大的经济利益驱使?当一种管控参杂太多的利益后,被管理者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许多车辆都从我身边冲过,我心里嘀咕,开这么快,他们不怕扣分?我也提高速度到60公里,不一会儿便看到限速重点,左边的停车场停着好多辆大型货车,我也将车靠边,好在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已经没有路警驱赶,也没有景区收费,边境管理大队警官善意提醒的大约就是这里。

看来想干到拉萨与邱林一起吃晚饭是不可能了,不如先垫吧点,媳妇准备的一大包卤蛋十分管用,再泡杯新茶,方便方便,东扯西拉,就花去近二十分钟,估摸没有什么问题了,就上路,从监控中走过。

那些年拍摄的羊湖
以七十公里左右速度,从沿山弯曲的国道上到山顶,又一个区间限速开始,近五十公里下山路,依然是30公里,卧槽!慢慢来吧,就这命了,生在这片土地就得认命,有本事移民,不是没本事吗?那就乖乖受着,别逼逼!

因为是下坡,怠速运转就超过限速,必须不时踩踩刹车,区间测速开始时,上面LED提示这个区间行驶时间为多少分钟,真的很人性,比内地区间测速人性很多,离终点还有一公里时,我发现提前十五分钟,我将车停在进村庄的小路口,前面有好多个车辆都这么停着。
安全离开监控区不久过去曲水大桥,导航显示,到拉萨市区还有80公里,这是318国道,限速40公里50公里不等,整整折磨三个小时,十一点多,到达曲水公安检查站,宽大的检查站只有两个口子开着,排着长长的待检的车辆,终于到我了,车上人多的,开到旁边,人下来一个个刷身份证检查登记,只有司机的车辆不用下车,我打开车窗,递上全部证件。
“哪里来的?深圳,你籍贯湖北”?年轻警官看着我。
“老弟,我湖北出生,在深圳几十年了,春节都在深圳过的”,我提醒自己老实点,别给自己添麻烦。
“有健康证明吗”?
“我的深圳公安部门证明就算是健康证明吧”?我递上证明,商量的口吻说道。
“有核酸检测证明吗”?
“没有,我有健康绿码”。我从手机翻出前面检查站扫的绿码。
......
这样耗时五分钟以上,我认为应该在一分钟内才是合适的,警官递给我证件,我送了一口气,笑着轻轻地说:“这么长时间,您看后面排着长队”。
“说什么?!没让你下车检查你不知道吗?那你把车停在那里,走过来登记检查”!旁边一个更加年轻的汉族警官等着我,大声呵斥。
“怎么啦?!这么不如人说话呀?!警察就这么不容侵犯呀?!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年纪轻轻就这么狂妄?”我也盯着他。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这样顶撞他,他也一时不知所措,我不管他什么反应,一脚油门离开他们。
十一点半到达邱林客栈附近,老弟在路旁等着我,因为是骑自行车一族的客栈,在巷子里面,没有停车场,只好告别他,去找一家有停车场的酒店。
还是江苏路上的如家。
在打烊之前一家烧烤店烤了几串羊肉,年轻的店主一杯清新的绿茶以最美好的方式结束了今天一天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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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d292 于 2020-06-08 11:3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