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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 >  灵异故事--------一本被诅咒的日记(完整版)

发表于 2006-05-12 15:50    IP属地:未知

池田奈美:“是的。”
  “你知道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池田奈美:“知道,正因为我清楚她已经死了,所以我才害怕。”
  “你也应该知道死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池田奈美:“不,如果这个人走的时候带着怨恨。”
  “这不过是古老的迷信。”
  池田奈美:“不。当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如果他带着怨恨,就会积聚能量,在死去的一刹那释放出来。”
  “于是就变成了鬼魂?”
  池田奈美:“是的。”
  “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你是学医的,应该很明白。”
  池田奈美:“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理论,可是我亲眼见到了。”
  “说说你的理论。”
  池田奈美:“很久以前我就听说,人死的时候体重会在一瞬间减轻27克。”
  “你认为这就是灵魂的载体?”
  池田奈美:“是的,在这几年去医院的实践中,我自己也观测过。的确有这微妙的变化。”
  “人死的时候,身体中的气会溢出来,这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认为这是灵魂,那么作为意识的载体又是什么呢?又是什么操纵着这些气呢?根本没有载体,那不过是你对这个问题没有深入了解的结果。”
  池田奈美:“但是我却真切地看到了,这让我不得不相信。”
  “还有其他人见过到过吗?”
  池田奈美:“没有。”
  “其实那只是你自己的心理暗示。你对她的死抱有歉疚,这个心理阴影就时常折磨着你,再加上你受那些奇谈怪论的影响,你就看到了她。其实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池田奈美:“是的,你说的也有道理。”
  “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忘记那些事,她的死其实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但是死亡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并不是你的过错。那不过是她的承受能力比较差。”
  池田奈美:“可如果当时我愿意放弃……”
  “这种追求是正常的,而且就算你放弃了,她也不一定得到啊,你说是吗?”
  池田奈美:“是的。”
  “所以最终的因素还是你的内疚。”
  池田奈美:“是的。”
  “好了,尽量忘记它,我给你开点镇定类的药物,睡眠不好和心绪烦乱是很容易产生幻觉的。”
  1995年3月18日
  刘建民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我实在没想到池田奈美原来有妄想症,更没有想到,原来在孟丽事件发生之前,这个校园里便已经笼罩了阴云。如果池田奈美是因为妄想症而产生了幻觉,见到了鬼魂,那我呢?我见到的那个池田奈美——难道也是因为我得了妄想症?不可能的,这事那样的真切,我亲眼见到的,还有那恐怖的歌谣,我亲耳听见到;更还有,胡晓莉的昏迷和灵敏的失常,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得了妄想症,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产生了幻觉!
  我迫不及待要找到下文,遗憾的是,除了这张治疗记录,再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
  “终于写完了。”赵军丢下笔伸了个懒腰。
  “赵军,为什么只有一份记录?”我迫不及待地问。
  “被偷了,池田奈美的资料在那次一起被偷走了。”
  “那这份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刘教授那天做完记录后顺手将它带回家了。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盗窃案,丢失了不少病例记录。”
  “就是落款上的那个刘建民?”
  “是的。”
  “我可不可以见见他?有些事情想向他请教。”
  赵军摇了摇头道:“你见不到他,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死了?”我“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别紧张,他是心血管爆裂去世的,和这些事件没有关系,他写这病例的时候都70岁了。”
  “哦,这样啊。”我长吁一口气,又慢慢坐到椅子上。
  赵军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降灵会是池田奈美在接受这次治疗的一个月后成立的。现在你也很清楚了,其实这都是她的妄想症在作怪。”
  我吸了一口烟,“为什么她不继续接受治疗呢?”
  赵军说:“刘教授死之前根本没人知道她有妄想症,根据我们的规定是不能把病人的任何资料泄露出去的,直到他老人家去世,这篇记录才从他的遗物里找出来。”
  “对了,病例里提到的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谁?好像和池田奈美的关系很密切。”
  “呵呵,这个我也不清楚。95年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刚刚进校,也并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估计那个女孩是94年底死吧。这些你就不用追问了,别又陷进去了。我给你看的目的,不过是让你了解一下降灵会的背景,其实他们的那些东西都是无稽之谈,大家都是学医的,却把一些事情归为神鬼之说。”说着他拿起那堆病历,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旧档案袋里,又小心翼翼地锁进柜子里,“走吧,记住今天你看到的东西不能泄露出去,这是别人的隐私,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也应该尊重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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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05    IP属地:未知

 赵军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从心理研究会出来,他说要去交那篇报告。我现在才发现我并不了解他,虽然和他住一个宿舍,但我很少见到他,直到今天才知道他还是心理研究会的副会长。这个心理研究会并不是学生团体,从池田奈美的病历推测,这是由学校教授、讲师和学生建立的科研机构。奇怪的是,凭赵军的资历,怎么会当上副会长呢?
  就在我边走边琢磨赵军的时候,有陌生的三男一女出现我面前。
  “林原是吗?”一个剪着平头的男生问,语气并不友好。
  “是的,你们是……”
  “我们会长要见你!”一个披肩发的女生说,语气冷冰冰的。
  “你们会长?我已经不是社团部的部长了。”我答道。
  “别罗嗦,跟我们走。”小平头眼中露出了凶光,另外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夹住我的手臂,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会长是谁!”我嚷道。
  “干吗这么大声,欠揍吗?”小平头抽出巴掌在我头上打了一下。
  这四个人挟持着我进了研究生宿舍区,把我拉进了3号楼。在楼道口,我看到了前田丽子。
  “前田会长,我们把他带来了。”小平头的语气近乎暧昧。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对我说:“跟我来。”说完转身上了楼。
  “你还楞着干什么?”小平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会去,你凶什么!”我对他一点都没有好感,尤其是刚才那种暧昧的表情,简直让我想吐。
  .
  跟着前田丽子来到她七楼的宿舍,屋里没有其他人,和我原先想象中的一定有很多类似小平头这种讨厌的家伙有点不一样。
  “坐吧。”前田丽子冷冰冰地说。
  “你要找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我直接表达我的不满。
  “不用这种方式能请到你吗,林原君,我知道你对我掌握着你的一举一动,尤其总是阻止你孟娜在一起,非常不满。”前田丽子的语气带着嘲讽。
  “看来你又看穿我的心事了。”说着,我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不要接近的孟娜的理由?”
  “不是,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接受。既然没有用,何必还要浪费时间?今天叫你来,是因为校园中又出现了离奇的事,我们要去调查。”
  “难道又有人见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开始感兴趣了。
  “正是,最近有人发现停尸房中有异常的声音。”
  “难道是……”我有点惊讶。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仪式?”
  “什么仪式?”
  前田丽子嘴里迸出了两个恐怖的字眼:
  “招魂!”
  “招魂,真的有这种事吗?我不太相信。”
  “是的,很多人都不信这个世界存在着鬼魂,但是你忘了自己见过池田奈美的幽灵吗?人死了究竟有没有灵魂,谁都不知道,因为我们无法和死去的人沟通,但这并不能否认灵魂的存在。”
  “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
  “你知道不知道,人在死亡的一瞬间体重会减轻27克?”
  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想到不久前在心理研究会看到的池田奈美的病历。我摇了摇头,装傻。
  “池田奈美身前做过这样的观察,确有此事。”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我们的意识载体是各个器官的组合,大脑构成了这个载体的中心,人死了以后,意识又以什么作为载体呢?”有意无意间,我似乎接受了已故的刘教授的观点。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池田奈美自创立降灵会以来,也一直对这个问题进行着探索。”
  “看来这个刘教授的确有着非常深厚的专业知识,池田奈美也受到了她的影响。”我心想。刚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前田丽子,她幸好已转过身去,她正望着窗外,没有窥视我的心灵。
  “我这么大意!”对于前田丽子的‘读心术’我已经领教过多次了,我差点就泄漏了今天看到的资料。为了避免前田丽子的怀疑,我将刚才的话题进行下去:
  “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那也许是我们对灵魂认识的一个误区。”前田丽子转过身来,“从古至今,人们都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到另一个世界,依然保持着人的形状,保留了作为人类最宝贵的思想意识。尤其是佛教有关生死轮回的说法,为了解释既然人有今生来世,为什么今生全然不记得前
  世的事情,所有一切又从头开始的疑问,便加入了许多的想象,而这些想象又是没有根据的。比如你们中国传说中的奈何桥和孟婆汤。”
  “呵呵,你对中国的鬼神文化还有一点了解。”
  “是,我没事就看《聊斋》。”前田丽子笑了笑,“我很同意你的观点,意识是必须有物质载体的。不过这种载体并不一定非要存在大脑里。你如果学脑科专业就会知道,大脑在产生意识的过程中,会释放出电波,其实,电波也一是一种物质。”
  我没有说话,我想仔细地听她说下去,我开始觉得,她会对灵魂这个东西做出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独到见解。
  “还记得那次在咖啡吧里我和你说过,灵魂是一种能量吗?”前田丽子问。
  我默默点点头。
  “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时,会释放出很强的脑电波,当这种能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对周围的事物产生直接的影响。特异功能的例子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是的,我也知道不少直接用意念控制物体移动的案例。”
  “这是我首先要说明的,就是意识在其形成的过程中会产生能量。下面我要告诉你更进一层的内涵,那就是感官与这种能量之间的关系。”
  此时的我逐渐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这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听懂,而是因为我听得太明白,也觉得很有道理。
  前田丽子并没有理会我,继续发表着她的理论:“人类的意识来源于对外界事物的客观反映,而通常,人类对外界事物认识的渠道依靠五种感官……”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我问。
  “是的,这五种感觉让我们对外界事物形成了自己的认识和观念,产生了意识。不过我要说的重点是第六感和第七感。”
  “第六感应该是知觉吧,第七感那好像是佛学的说法吧。”
  “呵呵,你也知道第七感么?”
  “是的,我们第一次在阅览室见面的时候,我正好在看一篇叫《阿赖耶识》的文章。不过没看完,也没看明白。”
  “前五种感官是意识的来源,而形成意识的能量却更多是后两种感觉。有时候我们会突然意识到身边会发生什么事,它最终发生了,这就是知觉,但是每个人的第六感的能力是不同的,这和环境有关,长期处于危险环境中的人,就会对危险警觉,罪犯往往会嗅出警察的味道而提前逃跑,而我们人类的先辈就能感受到是否有自然灾害而提前采取措施。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足以产生巨大的、能够改变周围事物的能量,只有第七感才能做到。”
  “人真的除了知觉还有第七感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第七感,一般只有在临死前的瞬间被激发。这一点和佛学关于阿赖耶识的论述相似。回光返照就是第七感的一般表现状态。在人临死的一瞬间,体内的气开始向外奔涌,离开自己的身体。在新鲜尸体众多聚集的疏松的土堆上,我们可以看到泥土在动,那就是所谓的尸气。关于尸气的记载,我想首先道歉,我对几十年前我们先辈在南京所做的一切深表歉意。有相关报道记载,当年南京城掩埋尸体的时候,尸气使得泥土涌动。好了话又说远了,我只是解释下人体内的气,呵呵,有点复杂,现在还是回到我们的话题上吧。人在死前的瞬间会聚集很大的能量,如果在死去的时候,精神上有着很强烈的某种欲望,便会聚集成一种能量残留在世间。但是这种能量并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不过只反映出一种现象而已。”
  “我有点糊涂了,反映出一种现象是什么东西啊?”
  “举例说吧,可以让我们看到死者生前的影像,那是一些残留物质形成的,并非真实存在。所以,招魂不过是去搜集那种能量,重新组合,制造出一种影像而已。”
  “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
  前田丽子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所以,对于停尸房内的异常声音,我怀疑是有人在搜集这种能量进行招魂,利用死者的影像去制造一些事端,所以我很担心。而且我的知觉告诉我,这次事件应该和一直以来关于校园禁地的各种传言以及其他事件有关联。”
  “所以你叫我来,要我加入调查?”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成立了行动小组,先从监视停尸房开始,明天你和林木森一组,今天晚上我亲自去。”
  “哦,好的,我会好好执行这个任务的,也许这次可以揭开多年来笼罩着校园的迷雾。”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晚上林木森会去找你。”
  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呆在宿舍里,赵军还没回来,林渡宇和徐志飞又去游戏机室鏖战了,这样也好,我可以独自整理一下今天接收的各种信息。
  首先,从池田奈美的病历开始,她有重度的妄想症,之所以建立这个降灵会,很大程度上是她那妄想症导致的;那么就此而言,降灵会的目标就是揭示她所看到的那个“鬼魂”之谜。她见到的那个“鬼魂”,来源于她的妄想症,降灵会代表的,也就是幻像与不真实。赵军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前田丽子今天对我说的呢?从逻辑上来看,的确无懈可击,虽然有点深奥,但也不无道理,尤其是她关于灵魂和能量之间关系的看法,不同于我们常识上的“鬼魂”观念,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第三,如果说池田奈美不断地看到已死的那个女孩是由愧疚产生的幻觉,那我见到的池田奈美又是什么?也是幻觉吗?第一次,是与前田丽子在阅览室见到,第二次,是那天晚上在团委办公室走廊里见到,之后是梦境中。对于梦境似乎还可以解释,那两次亲眼目睹又该如何解释呢?如果真是幻觉,为什么前田丽子也看到了,为什么胡晓莉会昏迷,为什么灵敏突然失常?还有,那次在咖啡吧前田丽子明确地对我说过,那个池田奈美不是鬼魂。
  好了,让我先根据赵军提供的信息来分析。我第一次见到池田奈美,是在前田丽子的眼中,很模糊,只是一个身影,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池田奈美。之后,前田丽子开始接触我,我的好奇也把自己卷入这离奇的事件中,我开始了解池田奈美,然后我明白,在前田丽子眼中看到的那个人影是她,接着,她在我面前,在我梦里出现。其他见过池田奈美的人,也或多或少都被校园禁地的事件牵连。那么,我们所见到的,也许都是心理暗示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在纸上写了这几个字:
  暗示——焦虑——精神紧张——幻觉——妄想症
  再从前田丽子给我的信息来看。她首先强调,那个池田奈美不是鬼魂,按照她的理论,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影像,而是一个有机生命实体。孟丽遗书中关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个人的记载似乎也在证明这点。另外,那天晚上在团委办公室的走廊上,我不但看到了池田奈美,还听到了她唱的歌和脚步声。如果灵魂是一种影像,那就只能被视觉所感知。现在的情况说明有两种可能,我又写下几行字:
  1、生命实体——来历不明——拥有独立意识;
  2、生命实体——本人——并未死亡。
  总结:真实存在,并非幻觉。
  我究竟应该按哪一种结论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呢?当我写下“并未死亡”四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感到惊恐。我宁愿选择第一种结论,可是第二种结论更神秘,更让我好奇。
  于是,在心理研究会与降灵会之间,我选择了降灵会。
  我伸伸懒腰,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但宿舍楼附近还很嘈杂,我准备下楼走走,老天却不想让我放松,刚走到楼梯口,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就出现了——警官陈一铭。
  “怎么了,见我像见鬼似的,脸色那么难看。”他说。
  我楞着没话。
  “要出去?”陈一铭问。
  “是的,准备出去走走。”
  “不介意的话,我陪你走?”他一边说,一边取下警帽,在手上拍了拍。
  “可以。”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PART 4.
  走在通往校园大门的林荫大道上,不时有学生穿梭来往。陈一铭首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其实有时候喧闹的环境比安静的环境更让人放松,现在这种环境很适合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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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06    IP属地:未知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我对他依然没有什么好感。
  “呵呵,当然不是,我的工作是警察,不是心理医生。”
  “有什么就开门见山说吧。”
  “可以,这事和你有关系。你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对吧,虽然我们并没有对你采取措施,但那次请你去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至少,你已经被解除了学生会的职务。“
  “这都是拜你所赐。”我冷冷地说。
  陈一铭依然保持着镇定的笑容,“我不过也是履行公务,那都是必要的程序。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往上面的报告其实也不好写。”
  “有什么不好写?是什么就写什么。我没做过的事不需要你想办法进行所谓的‘掩饰’。”
  “好写?怎么写?写你看到了鬼魂?”
  听到这话,我的心为之一震,随即停下了脚步,“你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陈一铭笑了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我当然知道,从这个校园中发生第一起自杀事件时,我就开始调查了,三年多了,我对这一切当然都知道。”
  我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那你也认为我们见到的是鬼魂吗?”
  “不,我当然不这么认为,我可是公安,公安总不能把一桩杀人或自杀案件总结成鬼怪的行为吧,那这刑警也太好当了。”
  “那我到底见到了什么?幻觉?”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死的人越来越多,调查取证的时候搜集到的类似证言也越来越多,我就开始怀疑这种幻觉了,幻觉不是说来就来的,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在短时间内,由那么多人产生?”
  “我也有这种疑虑。”我想到了团委办公室发生的一幕。
  “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协助我。”
  “我?干嘛选择我?我已经被弄得一团糟,根本就理不出头绪。”
  他笑了笑,“你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你被卷入这个事件中,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一切谜底都会揭开。”
  “我也很想揭开这些谜底,所以我答应帮你。不过你要告诉我,怎么帮你。”
  “首先要做的是,彻底了解这些事件的来龙去脉。我知道你自己也在调查,但你目前的调查全是白费功夫。首先,那片禁地是不让人进的,就算赵军不阻止你,院方如果知道了,也一样会阻止你。”
  “你知道赵军阻止我们进入那里?”我再一次感到惊讶。
  “我不知道,不过想得到。赵军之所以从监狱回到学校,是我努力的结果。”
  “难道他也是你的线人?”
  陈一铭哈哈大笑,“好,看来我的确没有找错人,你是很有悟性的。不错,他出来以后我的确找过他,可惜的是他再也不愿意被卷进去,我也没有强求。”
  “所以你猜到了他阻止我们进去。”
  “正是这样。”
  “也许这次,我们的协作真能解开这些谜团。”我自言自语。
  陈一铭笑道:“是的,我很有信心,在这个过程中,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会在暗中保护的。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到我那儿好好了解一下所有的案情。”
  PART 5.
  第二天,陈一铭一看见我,就把一摞卷宗递给我。
  “发生在你们校园的第一起死亡事件是在1994年底,经过多方取证,可以确定是自杀,死者是口腔专业2班的大三女学生。自杀方式为上吊,原因,失恋。”
  “94年底,口腔专业2班的?”我心想,“这个人,难道是和池田奈美争风吃醋自杀的那个女孩?”我连忙打开卷宗。
  果然,里面有池田奈美的询问笔录。
  “第二起案件,”陈一铭说,“就是孟丽的失踪,变得离奇起来。至今还没有找到她。接二连三又有人在那片树林里死亡,除了赵军因防卫过当而杀死的李晓飞外,其余四个人的死原都很扑朔迷离,现场发现了混乱的脚印和搏斗的痕迹,但经过技术鉴定,全都是死者自己留下的。”
  “关于这一点,我也听说过,你们的死亡鉴定结论是怎么做出的呢?”
  “根据现场搜集到的证据来看,死者死亡时,的确没有其他人在。但是很奇怪,死者身上有搏斗的伤痕,这伤痕又都是死者自己留下的。我们只能从精神病学上去分析,死者可能幻有重度精神分裂症。我们又询问了他们的同学,得知死者死前都有过非正常的行为,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所以,最终的死亡鉴定报告就是:‘重度精神分裂症导致的自杀行为。’”
  我一边收起那份卷宗,一边问:“既然已经做出了合理的死亡鉴定,你干嘛还要调查呢?”
  陈一铭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死亡鉴定看上去很合理,但这种所谓的合理,不值得推敲,我们又没有办法找出新的证据,你知道,对案件的定性要讲证据的,不是靠推理的,虽然推理很重要。”
  “所以就随便做个结论了事?”我的问话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是没办法的,刚才已经和你说了,我们当时所掌握的证据只能证明这些。但我一直怀疑这样的结论。第一,先撇开李晓飞的死不说,从孟丽失踪后,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有四个人死在那片树林中,死亡的原因全都一样,这种巧合的几率几乎为零;第二,四名死者在日常生活中彼此不认识,个性也不同,生活环境可以说有很大的差异,为什么几乎同时患上重度精神分裂症?这点很值得继续推敲;第三,四名死者虽然彼此没有联系,但通过调查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与失踪的孟丽或多或少有过来往,在这点上,李晓飞同样也认识孟丽。第四,所有死在那片树林中的人,都有过怪异的言行,都对他们的好朋友说过,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精神分裂的症状和所产生的幻觉完全一致,这中间肯定有问题!第五,在死亡事件发生后,有不少人在那片树林中隐约见过死者的身影。我不相信世上有鬼魂,但也不明白,如果那真是幻觉,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产生了幻觉?尤其是,当我把第四点和第五点联系起来时,就更不可思议了——死者见过另一个自己,死后又被别人看见了;把这些和现场勘验结论联系起来,似乎说明,有一个和死者一模一样的人是凶手。”说到这里,陈一铭的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了一起。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想起了孟丽的遗书:
  “是的,我在真实的世界里看到了另外一个我,一个要将我杀死的‘我’。”
  “但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种推论,实在很荒诞,”陈一铭的声音在颤抖,“也许在这荒诞背后,隐藏着一个大阴谋。”
  “我看过孟丽的遗书。”我说。
  “遗书?”陈一铭逼视着我,“难道她真的死了?”
  “那封遗书上记载着,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被那个自己追杀。”
  “那封遗书在哪?”陈一铭抓住我的肩膀。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没有见过那封遗书,那都是在降灵会的日志中看到的,里面还提到了孟丽的一本日记,遗书就是从中发现的,还说,孟丽有两本日记,另外一本不知下落。”
  陈一铭摸出一支香烟,拼命地抽起来。
  烟丝很快燃尽了,陈一铭把烟头狠狠拧碎,“其实,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那本日记。”
  我再次惊讶,“你早就知道孟丽的日记?”
  陈一铭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他从厚厚的卷宗中翻出一包东西递给我。
  打开那个包,我赫然看到了三个精美的日记本。
  “孟丽‘失踪’后死去的五个人,其中三个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说,“在死者的遗物中,我发现了这些日记,每本日记都显示出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孟丽失踪后,所记载的内容开始脱离正常人的思维。”
  我打开一本读起来。
  “你是从谁记录的日志上看到关于孟丽的遗书的内容的?”他问。
  “我们学院的一个组织,降灵会。”
  陈一铭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组织。我还知道,它一直在调查这几年来发生的死亡事件。”
  “那你为什么不找他们合作?他们似乎比我更合适,我知道的不多。”
  陈一铭笑了笑,“这点你就不必多问了,以后自然会明白。”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其实案件早就结了,那不是我一个人办的案,我对大家已经下了定论的案子纠缠不休,会受到来自很多方面的阻力。”
  “阻力?查案是你的职责,还有人给你阻力?”
  陈一铭大笑起来,“哈哈,我比你只大了五、六岁,可你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学生。这些,是社会游戏的潜规则。听着,我把一个经过很多人审核、已经了结的案件重新拿出来侦察,如果最后真的像我所推测的那样,对那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在这个案件上犯了错误,谁肯承担这样的责任?这些是内部给我的压力。由于我不能通过正常的程序调查,还会受到你们院方的阻挠。没有办法,我的合作对象必须是深陷这次事件中,又与这些事没有直接关联的家伙,那就是你。”
  “我与这些事没有直接的关联吗?我一样看到了死去的人,虽然很模糊。”
  陈一铭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你所见到的一切,不过是一种警告,那个幕后的策划者还不想除掉你,这也就是赵军为什么要拒绝与我合作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还不想死。他回学校后过得很平安,他只要停止对这些事件背后的阴谋进行调查,就再也没有受到恐惧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李晓飞要杀赵军是因为……”
  “看来赵军已经把他的事都告诉了你。不错,我认为就是这样,赵军发现了一些秘密,而李晓飞很可能是与这秘密有关的重要人物,于是杀赵军灭口。可惜,李晓飞已经死了,赵军又绝口不提任何内情。”
  我合上了那本日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你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自己也奇怪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前田丽子、赵军都多次劝说我放弃调查,我都没有动摇过,而陈一铭的这些话让我犹豫起来了。
  陈一铭冷笑道:“怎么?现在开始害怕了?当有人真正支持你时,你倒害怕了?”
  “害怕?我要是害怕,早就停止了一切!”
  陈一铭笑道:“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被阻止,就越强烈,当有人真正支持你的时候,你的恐惧却超过了好奇。”
  我没话可说,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也有前田丽子的那种“读心术”。
  “好了,你不用担心,”他说,“我会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你按我的指示去做。其实你已经调查了很多,也一定掌握了不少线索,有些可能连我都没查到。你现在唯一的困境,就是被这团乱麻弄晕了头。是不是需要一个人帮你理理头绪?这个人不是前田丽子,不是赵军,而是我!”说完,他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感到他的手沉重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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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08    IP属地:未知

停尸房
林渡雨和徐志飞一直睡到傍晚,才从床上恋恋不舍地爬起来,徐志飞一睁开眼睛就扯开大嗓门喋喋不休,内容无非又是关于他的游戏成果,接着是对校园生活的枯燥无味和自己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女孩发的牢骚。
  “嘟——嘟——”就在徐志飞高谈阔论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正准备接,徐志飞突然从上铺跳下来,抢过了电话,“哈哈,一定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美女打给我的,这次兄弟我要发达了!”然后他对着话筒压着声音:“喂,你好。”
  我和林渡雨彻底无言,这小子的面部表情和语言表达方式转变之快,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我们还没对他佩服完的时候,他的表情又一次360度大转变,一脸失望和不耐烦,把话筒递给了我,“找你的。”
  “嗯,好的,我马上下来。”
  正如我所料,是林木森的电话。接完电话后,我披上外衣。
  “徐志飞,我真怀疑你不做演员实在可惜。”林渡雨还在旁边调侃。
  “演员?”
  “是啊,你那脸变得之快,实在让我佩服啊,我对你的景仰简直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林渡雨还没说完,我抢着说了下去:“一发不可收拾!我要出去,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宿舍了。”说完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啊?”身后传来徐志飞的声音,我没有理会他,直奔楼梯。
  .
  按照前田丽子的布置,我和林木森径直出了校门,沿着学校围墙走了十多分钟,进入了第四校区。
  “现在时间是不是太早了点?”我问林木森,按常理来说,偷东西不能选这个时候,况且是盗尸这种事情。实验楼里可能还有人在上课。
  “当然得这个时候来,不然你怎么进去,守门的会放你进去?唯一能从其他三个校区到达第四校区的路被封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那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我盯着他背上的书包。
  “望远镜,别多问了,快走!”
  两座高耸的实验楼展现在我们面前,虽然已是傍晚,大楼里仍然灯火通明,导师们还在为自己的科研项目而操劳。
  经过两座实验楼,沿大道向前100米左右,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道出现在旁边,周围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林木森看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就带我进去了。
  黑暗中的树丛哗哗作响,鹅卵石小路上的落叶在脚下发出“卡嚓卡嚓”的声音。这样的气氛,让我感觉到停尸房就在小路的尽头。
  我看到了停尸房朦胧的轮廓,它是一排宽大的平房,旁边有个土岗子。小路经过停尸房,向右一拐,沿着土岗子向前延伸,消失在黑暗的树林深处。
  浓密的树林,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它究竟通往何方?为什么我似乎有来过这里的感觉?啊,想起来了,我曾在“禁地”的黑铁门窥视过这条路,这就是那条——从其他校区通往第四校区的必经之路。我们正以反方向,离开第四校区,向树林深处走去。
  离开停尸房,又走了大约1分钟,林木森停下来。他仔细看了看路边的山丘,向我打了个手势,然后爬上去。
  我们沿着山丘往回走,回到停尸房附近。林木森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轻声说:“好了,就在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停尸房的每一扇窗户。”
  我也隔着大石头往下看,角度正合适,只是黑暗中连窗户的轮廓都看不见。林木森递给我一只望远镜,我就看见——停尸房的窗户都是气窗,靠着屋顶,窗户里面的东西仍然看不清。
  林木森拉了拉我的衣角,提示我坐下来,“放心,等到有人进去,打起手电或点蜡烛,你就看清了。”
  北国的十月已经寒风凛冽,要不是那块大石头挡风,我都不知怎么熬一宿。我和林木森裹了裹衣领,开始漫长的等待。
  “对了,你好像对这里很熟啊,连什么地方能看到停尸房里面都知道。”我和他小声聊起来。
  “以前上实验课,我们都走这条路。”林木森说。
  “每次都要经过停尸房?”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林木森瞥了我一眼,笑了,“那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一般是白天来第四校区上实验课,最迟下午五点就下课了,那些搞科研的才熬通宵。白天这里一点也不可怕,我们又是结伴而行。”
  “如果你一个人呢?”
  “走快点就是了,实在不行就从外面绕道。当然,走这条鹅卵石路,比绕道过来要快十五分钟。”
  “现在几点了?”
  “我没戴表,大概十点过了吧。”
  “难怪我眼皮直打架。哎,时间过得真慢。”
  林木森把两只手垫在脑后,靠在那块大石头上,看着夜空长长吸了口气,“等待就是这样。”
  “对了,你是怎么想到加入降灵会的?”
  “好像是……因为大一时和几个朋友玩‘碟仙’吧。”
  “‘碟仙’?你觉得那玩意儿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以前一直不信,不过那次的确感到碟子自己在转,很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开始有个人拔拉那碟子,后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就像碟子自己在动一样。”
  “为了搞清楚那个,你就加入降灵会了?”
  林木森点点,又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听听关于那片禁地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对禁地很好奇。”
  “对,我一直想进去看看,都被阻止了。”
  “阻止你进去,是不想让你有危险。连我们也只是在外围调查这些事情,如果太深入,可能会引起注意,就有危险。在禁地中死去的,除了池田奈美,还有一个降灵会的成员——张雪遥。”
  “张雪遥?熟悉的名字……”我心想,“哦,在陈一铭那里见过她的日记。”
  林木森继续着他的话题,“禁地的景色,其实很美。”
  “是吗?我感觉到的只有阴森。”
  “那是因为你没去过。”林木森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旧。他指了指山丘顶部,“禁地的至高点就在那儿,我记得那儿有一座凉亭,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台阶顺着凉亭往下,通到山丘背面,进入那片树林,山脚下有一口枯井。”
  “枯井?”
  “是啊,很美的一口枯井,阳光洒在井台上,说不出的美。哦,你困了,那你先打个盹,我盯着。”
  躺在那块冰凉的大石头背后,我怎么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林木森突然摇我,“快!有情况!”
  我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望远镜往停尸房看,令人惊惧的一幕出现了。
  气窗里透出微弱的、摇曳的烛光,停尸房地面上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我……我们怎么办?”我在发抖。
  “继续观察,不要打草惊蛇。”林木森说。
  突然,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闪过气窗,然后停下了,那是一个披长发的白衣女人,手里拿着烛台。我的心跳似乎已经停止。只见她慢慢转过了脸——除了一只眼睛和苍白的嘴唇,其他地方都看不清——那只眼睛瞪着我,嘴唇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我们几乎同时扔掉望远镜,躲在石头背后。
  “你……你也看到了?”我喘着粗气问。
  林木森点点头,不说话。
  “她好像……好像发现了我们。”我惊魂未定。
  “不太可能,如果里面的光线比外面强,她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的。”
  “但她为什么要朝我们笑?她是人还是鬼?”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直发毛,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噩梦——不久前做的那个总也醒不过来的噩梦,梦里我几次见到这个披长发穿白衣而且总也看不清脸的女人。
  “我不知道,别问我。”看得出,林木森是在竭力保持镇定。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天亮,希望她并没发现我们,等天亮。”
  终于盼到了天亮,我把林木森从梦中摇醒。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
  “又见到太阳了。”
  他慢慢站起来,“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会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前田丽子。”
  临走前,我们又望了一眼停尸房,这个阴阳交界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它的寂静与神秘。
  PART 3
  我又失眠了,并非因为昨晚见到的恐怖一幕,而是因为想起陈一铭要我找孟丽日记和降灵会日志的事。难道孟丽的日记中有什么秘密?
  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中写道,她在禁地的红砖房里发现了一本孟丽日记,其中有孟丽的遗书,除了孟丽的遗书,这本日记没有什么价值,真正有价值的应该是另外一本,它尚未被发现。
  我想,孟丽的日记为什么会来到那个神秘的地方?幕后的凶手也在找孟丽的日记吗?日记中到底有什么呢?
  “罪证!”我脑子里迸出了这两个字。
  对,是罪证,很有可能,孟丽知道了那个人的秘密,可那究竟是什么秘密?
  “遗书?”对了,遗书中说,她被另一个自己追杀,难道她所知道的秘密,是关于那个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可那本日记到底在哪儿呢?是在孟丽的第二本日记中吗?
  我不禁又想到陈一铭保存的三本日记。张雪遥是池田奈美死后第一个在禁地遇难的人,她的日记表明,她读过降灵会日志,与池田奈美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她陷入这个事
  件,不仅仅是为了帮池田奈美找出孟丽失踪的原因,还想帮池田奈美找出那个纠缠不休的亡灵——那个上吊自杀的女孩!
  我想再找找陈一铭,好好研究那三本日记,顺便把昨晚在停尸房发生的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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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09    IP属地:未知

PART 4.
  灵敏自杀了!这是我睡醒以后听到的一个消息,发布消息的是徐志飞。
  “什么时候?在哪?”我从床上跳起来。
  “就在女生楼下。也没多久,是跳楼的。真惨,很多人在看呢,公安局的也来了。”徐志飞一脸惋惜。
  我拔腿就向外冲去。
  女生宿舍3号楼下面挤满了人,我奋力挤进去,看见一道黄色的隔离线,五六名警察站在隔离线外维持秩序,另外一名正在拍照,那个做现场勘察的正是陈一铭。
  灵敏冰冷的尸体静静地卧在冰冷的水泥上,乌黑的秀发披散了一地,遮住了她的脸。鲜血浸泡着她的尸体,染红了她的衣襟。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一下就懵了,第一个感觉就是愧疚,我的直觉告诉我,灵敏的死与那天晚上在团委办公室发生的事有关。如果我没有找她了解过去的事,她可能还享受着快乐的生命,可我把她拖入了恐怖的事件,把她引向了死亡的大门!虽然我和灵敏素昧平生,但眼前的惨景让我忍不住流泪。
  “林原!你这个混蛋!就是你害死了灵敏!”人群中突然有个女孩冲到我身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起来。我心里默念着:“不错,是我害死了她,是我间接地害死了她。”我任由她责骂。“啪!”的一声,她给了我重重的一记耳光,“就是你这个色狼!你这个混蛋!”
  “怎么回事?”正在勘验现场的陈一铭停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一边拉开那个女孩,一边说:“谁害死谁?没证据的话别乱说!那天晚上灵敏失常的事,我们已经调查过,和这个林原没有关系!”
  “反正就是他,就算他不是色狼,如果那天不是他叫灵敏去团委办公室,她今天根本就不会死!”女孩似乎失去了理智。
  “拉她出去!”陈一铭对一名维护秩序的警察说,接着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别多想,没事了。你最好先回去。”
  我又看了一眼灵敏的尸体,转身慢慢回宿舍。“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一路上我不停地在心里念着这句话。我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宿舍。我一头扎在枕头上,痛哭起来。
  “怎么了?”徐志飞问。
  “算了,徐志飞。他现在心情不好,不要烦他。”林渡雨说,“我们还是出去一下,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哦,好吧。”
  “等等,别走!”我坐了起来。“我需要你们帮助!”
  林渡雨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走到我面前说:“说吧,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帮你。”
  “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向灵敏的家人说声‘对不起’,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很难过。”
  徐志飞说:“那又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你道歉,人家还以为是你的责任呢。”
  “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害死了她,如果那天我不找她了解那些根本就不该了解的事,她今天不会死!”我几乎失去理智吼起来。
  徐志飞一时傻了眼,不知道说什么。林渡雨推了推他的眼镜,然后对我说:“听着林原,要发生的事,迟早都会发生的,对灵敏的死,我们也很遗憾,但你要明白一件事,她的死与你无关。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你调查这件事害死了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的东西迟早会让她走上不归之路!”
  我慢慢坐下来,反复琢磨着林渡雨的话。
  “好了,你还是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林渡雨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和徐志飞两人离开了宿舍。
  “她迟早会走上不归之路,迟早会走上不归之路。”我心中一遍遍重复着徐志飞的话,猛然间,想到了胡晓莉。“灵敏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她?”强烈的不祥预感让我整个人像遭了电击一样,第一反应就是给胡晓莉打电话。
  “嘟——嘟——”连拨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心急如焚,“不行,我得赶快告诉陈一铭。”我放下话筒,又一次冲出宿舍。
  PART 5.
  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开,灵敏的尸体也被运走了,陈一铭正在清理现场。我站在警戒线外喊:
  “陈警官!”
  “怎么,有事吗?”陈一铭边说边取掉白手套,走过来。
  “胡晓莉……可能……可能有危险。”我喘息道。
  陈一铭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不仅仅是她,你也有危险。这里不方便说这话,明天下午你放学后到我这儿来。当然,我会通知胡晓莉。现在你最好回宿舍,今天哪儿也别去。“说完,他又转身清理现场。
  是的,如果我的预感没错的话,不仅仅是胡晓莉,我很快也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于是我转身向宿舍走去。
  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孟娜。
  孟娜远远地站在正对着案发现场的草坪边,神情有点呆滞。
  我轻轻走到她身旁,“最近还好吗?前田丽子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孟娜这才回过神来,对我摇头,“灵敏死了,我知道迟早会有事发生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要多想了,她的死只是个意外,你应该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定。”我开始安慰孟娜。
  孟娜又一次摇头,“不用骗我,其实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们都见到了可怕的东西,所以灵敏才会失常。封印了四年的诅咒终于被解禁了。”孟娜的话突然变得深奥费解,“林原,我再次请求你,放弃吧。”
  “我不能放弃,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更不能放弃,你的姐姐不能白死,灵敏也不能白死!”
  “林原,你难道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孟娜是多么地不了解,她知道的东西好像比我还要多得多。我想问她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什么时候,赵军过来了。
  “我先走了。”孟娜好像也不想见赵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走了。
  赵军责问我:“林原,我不说过叫你离她远点吗?”
  我不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我不止一次告诉你,她会给你带来危险。”
  “就因为她是孟丽的妹妹?”我反问。
  赵军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灵敏已经死了,我想你一定也预感到,她的死并不是简单的自杀或失足。”
  “是的,我有这种预感。”
  “那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所有与两年前那些死亡事件有关的人,都会被盯上。两年的时间,似乎让人们忘记了那种恐惧,随着老生的毕业和你们这些新生的进入,更冲淡了人们记忆中的恐惧。我阻止你们进入那片禁地,就是为了不让恐怖事件重演,可到头来,它还是重演了!”赵军越说越激动,“林原,我不是在这儿危言耸听,前田丽子也阻止过你,所有经历过那次事件的人,都知道其中的滋味,可你为什么偏偏不听话,要亲自体验那种东西呢?难道那天晚上你见到的还不够可怕吗?孟娜是孟丽的妹妹,她的身份很容易引来恐怖天使的关注,你和她走得太近,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慢慢抬起头来,说:“你说完了吗?对不起,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但我做不到!我每时每刻都想去陪伴她,保护她!正因为我知道她的身份会引来灾难,我更要保护她!她是那么柔弱。”
  “唉!”赵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是最后一次劝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实在不希望我的朋友有什么危险,但我也无能为力了。希望你到时候承受得起,那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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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10    IP属地:未知

诅咒
国庆的长假转眼就过去了,我本来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在最后几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我整天都没有心思听课,满脑子都是血泊中的灵敏。下午4点,课一结束,我就急急忙忙赶往陈一铭的单位。
  陈一铭依然在窗前拼命抽烟,看见我,就说: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你有没有通知胡晓莉?”
  “我已经通知了,”陈一铭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她也会来。”
  “昨天现场勘察你发现了什么?”我开门见山。
  “除了一封遗书,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现场勘验的结果表明,她的确是自杀的。”
  “遗书上写的是什么?”
  陈一铭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精美的信札,递到我手中。
  .
  第二封遗书:
  两年了,整整过去两年了,我终于还是逃不掉。我为什么要说,我为什么不能继续保守我看到的秘密?眼看就要毕业了,眼看就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了,心里藏着一个恐怖的秘密是如此痛苦,我真的好想说出来,我忍受不了!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再等半年,为什么不能等到离开这里再说出来?我太急了,那天晚上不但没有把秘密说出来,还又一次被那可怕的诅咒缠上。
  林原,也许我不该在这里写下任何信息给你,因为你还不知道那诅咒的可怕,可要我带这个秘密离开世界,我真的好不甘心。原谅我。
  那天夜里我匆匆穿过那片树林赶回宿舍,经过停尸房的时候,却看见在我前面有个穿白色连衣裙、梳着披肩发的女孩,走得很快。停尸房总是让人产生恐惧的联想,尤其是孟丽在这树林中失踪以及一个日本女学生在这里离奇死亡后,更让人不寒而栗。不是因为那天耽误了时间,我不会走这条捷径。当我发现她后,就加快了脚步赶上去,我想和她结伴而行来减轻恐惧。可是,我发现她走得好快,好诡异。一种莫名的恐惧顿时浸透了我的心,我放慢脚步,又忍不住跟着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人穿梭在树林里?好奇心让我不知不觉跟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
  如果那个时候我停下脚步,回到我该走的那条路,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可是,我忍不住沿着她的方向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口井。
  我躲在树的背后,看见她背对我站在井边,慢慢弯下腰,两手撑在井边。难道她要自杀?我一惊,不小心踩响了地上的枯枝。
  “喀嚓”一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捂着嘴巴,希望那声音没有惊动到她,可是,当我再次抬起头时……
  她慢慢站直了,慢慢转过身来,我几乎没有看到她的脚步移动。她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披散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那张脸的正朝着我站的地方。她发现了我!我感觉她在瞪着我!
  接着,从那长长的头发后面,传出了她的声音:“你见到我了,如果你把现在见到的一切说出去,我会缠绕着你,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说完,她走上了井口。
  我发疯地往回跑,跑出了那片树林。
  第二天,我想把这一切告诉朋友,可又不敢说。第三天,我去阅览室看书时,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了一张字条,红底黑字,上面写着:
  “我死前的诅咒没有忘记你,别忘了,当你泄露这个秘密的时候,我会永远缠绕着你,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我撕碎了这张字条,疯狂地跑出了“钟楼”。
  第四天,同宿舍的张雪遥被发现死在那片树林中,她的尸体从那口井里捞出来。我没敢去看,听说她的整张脸被泡得变了形,而且,她穿的就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难道我在树林里看到的人是张雪遥?可我跑回来以后还见过她呀,那天晚上她是最后一个回宿舍的,一进门就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我,没说一句话就上床了。我纳闷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先跳井,再回到宿舍来睡一觉呢?难道……难道……我看到的是张雪遥的幽灵?一想到是一个幽灵在宿舍里和我们过了一宿,我就不寒而栗!
  两年来,我一直不敢说出这个秘密,因为幽灵曾经警告我,一旦说出,死也不得安宁。
  那天胡晓莉来找我,我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说了也没关系了,可我没想到,她还在暗中注视着我!那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披肩发,看不清的脸,还在我身边!就在那个晚上,我刚要说出来,她就出现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真的有诅咒!这恐怖的诅咒,死死缠绕着我!我从医院回到学校,诅咒就一天也没有停过。每当夜幕降临,她就飘荡在我周围。晚上,我不敢一个人去走廊里的洗手间,那白色的身影总会突然飘过来。我甚至不敢看窗外,那张恐怖的脸总会在窗前一闪而过!一开始,我以为是幻觉,可每次她出现都会留下一滩水,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好多同学都见过!她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下手?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知道她在故意折磨我,就像一只猫玩着老鼠,玩腻了才给致命的一击。没有人相信我,把我当成疯子,每当我吐露这种恐惧给好朋友,她们总是敷衍我,背地里还说我的神志没有恢复正常。我真的好绝望,好绝望啊!
  好几次,我想去找林原,找胡晓莉,可又害怕这可怕的诅咒会转到他们身上。我只能一个人忍受着恐惧!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要走了,就要离开这令人发疯的世界。我似乎已经看到了天国的美丽与安详,在那里,我将摆脱可怕的诅咒。
  丝露,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这里认识,在这宿舍里认识,你是我四年来最好的姐妹,我好舍不得你。我知道当你看到我离去时,一定会很难过,可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彻底的解脱。永远不要追究我离去的原因,不要像我这样,被那恐怖的诅咒折磨得生不如死!
  别了,我的亲人!别了,我的朋友!别了,我的母校!你何时才能不被这阴霾笼罩?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把那信札还给陈一铭。
  “怎么样?有没有从她的遗书里发现什么?”陈一铭问。
  我点了点头,“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天晚上团委办公室走廊里出现的,不是池田奈美,而是张雪遥。”
  “哦?你一开始为什么会当成是池田奈美呢?”
  “因为前田丽子。那天出事后她来看过我,听我说出那一幕,她就惊恐地说出了池田奈美的名字。”
  陈一铭若有所思,说:“照你这么说,前田丽子应该见过池田奈美,当然我指的是死后的池田奈美。因为我们已知道,你和灵敏见到的,其实是张雪遥。”
  我点了点头,“是的,前田丽子的确见过池田奈美,而且见过很多次,她说,池田奈美似乎变了个人。还有,我第一次和前田丽子见面时——在我们学校阅览室——池田奈美曾经出现过,不过我没看清。”
  “你应该还记得大致轮廓吧,能不能描述一下?”
  我摇头,“那根本就不能算看到,只是和人一样的一个影子而已,还是在前田丽子眼睛里看到的。”
  陈一铭更吃惊了,“你是从她眼睛里看到的?”
  “对。她当时不让我回头,好像我一回头就会有危险。她给我一面镜子,从镜子里又看不到那个影子。”
  陈一铭靠在椅子上,双手摸下巴,似乎又在考虑什么。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我问。
  陈一铭笑了笑,“那倒没有,我是在想,为什么镜子里看不到。”
  我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什么鬼魂之说,但是灵敏的遗书中记录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陈一铭没有理会我这个问题,“前田丽子是怎么解释她看到的池田奈美的?说成亡灵吗?”
  “没有。我也这么问过她,她很肯定地说,那个池田奈美不是鬼,是一个真正存在的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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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11    IP属地:未知

“她怎么确定她见到的池田奈美不是一个鬼?”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鬼魂应该没有影子吧。”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张雪遥出现的时候是有影子的,“那个张雪遥应该也是一个生命实体。”我喊起来。
  “我们都没有见过鬼魂,鬼魂没有影子,也只不过是从古老的民间传说中听来的。不过我还要说,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张雪遥的案子是我办的,尸体的确在一口井里发现,这和灵敏遗书一致,但你似乎没有发现关键的问题。”
  “哦?”
  “灵敏的遗书确实记载,张雪遥要跳井,但你有没有注意,她其实没有看见张雪遥跳下去,她在受到那个诅咒之后疯狂地逃离了。”
  “可井里的确发现了她的尸体,不是吗?”
  “是的。张雪遥在井里被发现时,我们鉴定她已经死了一周,可是,灵敏遗书上记载的时间只有四天。”
  “一周……四天……难道说,灵敏见到那个要跳井的女人时,张雪遥已经死在井里了?连那个女人都不是真正的张雪遥?”
  陈一铭点点头,“是的,灵敏在井边见到的张雪遥,在宿舍里见到的张雪遥,可能都不是真正的张雪遥,而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在所有信息中,最关键的还是这一条——一个与死者一模一样的人!孟丽遗书中说的‘另一个自己’!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你看这个。”陈一铭拉开了抽屉,取出两张黑白照片,两张照片上的人都是周总理。
  “这都是我翻拍的。你仔细比较一下,把你的感觉告诉我。”
  我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陈一铭说:
  “一张是新闻原照,一张是电影剧照。明白了吗?当我使用黑白胶卷翻拍之后,你看不出谁是总理,谁是演员。”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与死者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是经过化妆的!”
  “对,”陈一铭拿起两张照片,在桌上敲了敲,“我还可以断定,所有见过‘亡灵’的人,都没有真正接触过它,凶手正是利用了人们对‘亡灵’的恐惧心理,策划了一起起凶杀案。”
  “可是凶手的动机呢?你上次说过,是为了灭口,那么要掩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透。还有,为什么凶手发现了灵敏之后没有立即杀她灭口呢?”
  “秘密或许是在孟丽的日记本里。至于为什么没有马上杀了灵敏灭口,我也想不透。”
  我突然想起了那三本死者日记,“你是从那三本日记中知道孟丽有本日记的吗?”
  “是的,那些死者提到了孟丽的日记,他们好像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看到孟丽日记的,但他们没有写清楚。只有一个词在三本日记中反复出现——‘诅咒’!”
  “我想再看看那三本日记。”
  “以后我会给你看的,现在,太多的信息会把我们俩都搞晕。我们来理一理现有的线索吧。”
  我想了想,说:“我同意你的推测,所有死者都是因为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秘密而成为凶手杀人灭口的对象的。其次,凶手做案的手段是化妆成被害者的‘另一个我’。第三,死者除了李晓飞,都是女性,由此推测,凶手也应该是女性,否则她不容易装成死者的样子。”
  陈一铭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我想不出了。虽然刚才的想法有些道理,但是灵敏遗书上记载的那些东西,还有昨天晚上我在停尸房看到的白衣女人,又把我搞糊涂了。”
  “什么?停尸房的白衣女人?”
  “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事太多……”
  “你昨天晚上去停尸房干什么?”
  “降灵会发现停尸房里的尸体有人动过,怀疑有人在搞‘招魂’仪式,就进行调查,我已经加入降灵会,昨晚正好轮到我监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接着把这次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今天看到灵敏遗书后,我觉得那个人很像张雪遥。”
  陈一铭沉默良久,又点起一支烟,“看来,你们对停尸房的监视,已经被对方发现了。这里面大有文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秘密可能就在其中!”
  “哦?你认为这事与先前的凶杀有关联?”
  “可能性极大,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今天晚上带我去现场看看!”
  说实话,打死我也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倒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太冷。
  “我明天还有课,恐怕……”
  陈一铭笑了笑,“放心,就去看看,别担心出不了那里,我有警官证,这就是最好的通行工具。”
  这时候,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胡晓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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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13    IP属地:未知

孙老头
夜已深。我回到宿舍时,徐志飞他们都睡了。
  我怕吵醒他们,没有开灯。上床后,我怎么也睡不着。
  我刚刚陪陈一铭去过停尸房,他仔细研究了我和林木森待过的位置,得出了一个结论——停尸房事件的确与两年前那些离奇死亡有关联。
  我和林木森待过的位置,如果从停尸房往外看,在夜色中根本不可能看到大石头后面的人。这就是说,那个白衣女人事先就知道我们在那个地方监视她,故意朝那个方向做了一个恐怖的表情,吓唬我们,让我们停止监视。可她是从哪儿进停尸房的?停尸房一直锁着,今天陈一铭检查门锁,也没发现破损。要说她从窗户爬进去,简直不可能,整个停尸房内根本没有一扇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窗户,那些气窗,不仅离地面很高,而且也太窄。
  陈一铭推测,那白衣女人很可能有钥匙。
  如果她有钥匙,钥匙是怎么来的?
  “去查谁有停尸房的钥匙!”这是陈一铭交给我的任务。
  .
  灵敏的死似乎让一切又变得复杂起来。之前一直认为那个恐怖的白衣女人是池田奈美,现在她突然变成了张雪遥。陈一铭认为,这是凶手的易容。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赵军,降灵会,陈一铭,我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他们似乎都很有道理,但这三个人给我的是三种不同方向的指引。是的,我的确需要静下来,做出一个选择。
  赵军没帮我什么忙,他只知道要我远离前田丽子,还有远离孟娜。对孟娜,前田丽子也是这么看。为什么这两人都提防着孟娜?他们一直说是为我好,可我总觉得另有原因。我一直很喜欢孟娜,其实仔细一想,我和她打交道并不多。难道她也有什么秘密吗?她是孟丽的妹妹,她也在调查这些事。难道她查到了我们不知道的一些秘密吗?还有,灵敏自杀那天,她说的诅咒是什么?是不是张雪遥的诅咒?如果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想起来,她忽然变得那么陌生,我对她的了解原来如此之少。
  前田丽子说的招魂又是什么呢?从尸体上取走一部分器官就是为了招魂吗?招魂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张雪遥的死亡时间,尸检结果是七天,灵敏遗书中记载的是四天,相差三天,在这三天中,凶手居然一直扮成张雪遥出入于同学之间,还到宿舍睡觉,她为什么如此招摇?她不怕被认出来吗?一个人要装成另外一个人,外表上、声音上可以装,但她怎么可能瞒过最亲密的人呢?
  胡晓莉会不会有危险?她也见到了张雪遥,她也会受到张雪遥的诅咒……还有我,我也见过……我见到的那个人是张雪遥吗?……乱,太乱,我的头都要炸了。
  太多的事要做,最后不知从何下手,这样下去只会把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必须理清
  思路,在那团乱麻中选择一条线索查下去!
  孟丽的日记是个关键,降灵会在找,陈一铭在找,凶手也许也在找。但是目前对于它,毫无线索。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中写到的神秘红砖房,是唯一一处现在所知的关于那本日记的线索,但它找不到啊……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乱。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是先照陈一铭说的,先查查停尸房的钥匙。
  谁会有停尸房的钥匙?这个陈一铭,为什么不拿着警官证自己去查,要让我去查?我才进学校半年,谁会买我的帐呀。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找前田丽子。
  前田丽子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她也准备去查钥匙的事。
  “停尸房的钥匙只有一个人有。”她说。
  “谁?哪个老师?”
  “不是老师,那是一个看门老头。”
  “看门老头?”
  “对,停尸房旁边有间值班室,白天有个老头在那儿看着,做解剖时他负责开门。”
  “他晚上住值班室吗?”我替那老头倒抽一口凉气。
  前田丽子摇了摇头,“晚上没人,他只是白天看门。走吧,5点了,再过一个小时他就下班了。”
  北方的冬天黑得特别早,5点过,天就暗下来。
  前田丽子在路上描述那个看门老头,他姓孙,60来岁,不怎么爱说话,似乎也没有家,白天守着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晚上回回校工宿舍一个人睡。没有什么人了解他,没有人和他来往,只有上解剖课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他来。
  又是那昏暗的树林,又是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我们来到停尸房前。左侧不远的树林中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发出昏暗的灯光,像荒坟中的一点鬼火。我打了个冷颤,回头看前田丽子,她绷着脸,似乎也十分紧张。
  “走吧,他还在里面。”前田丽子向小木屋走去。
  “咚,咚,咚。”前田丽子轻轻敲门。
  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前田丽子又敲三下,还是没动静。
  我扒在窗口看,可是窗玻璃上布满雾气。前田丽子继续敲门,除了敲门的回声,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头升起。
  前田丽子好像也有了这种预感,她停止了敲门。
  北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黑暗好像要将一切吞噬。
  “孙……孙老头是不是……”我拉了拉前田丽子的衣袖。
  “我不知道。”前田丽子的神情,就像第一次在阅览室见到那个人影时一样。
  “我们……还是先走吧,明天早上再来。”我一想到身后是停尸房,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
  前田丽子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说:“走,我也受不了了。”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咿呀——”的一声。
  这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定住了我们的脚步。我只觉得一股寒气爬上背脊。
  小木屋门口,昏暗的灯光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门开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站在那儿。哦,还好,是人不是鬼,我长吁了口气。可是就当我走上前去问他话时,却比见了鬼还糟!
  孙老头的背,完全挡住了从屋里射出的昏暗的灯光,我站在他面前,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问:“你刚才怎么不开门?”他不说话,慢慢把头仰起来。这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一片茫然中突然夹杂着恐惧。他看着我,又看看前田丽子,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前田丽子凶霸霸地问:“停尸房的钥匙还在不在你这儿!”
  听到这话,老头像触了电一样,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呆滞的脸开始扭曲起来。突然,他伸手指着我们背后的停尸房,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说:“诅咒……诅咒又来了!它又来了,又来了,又有人要死了!哈哈哈!”他狂笑起来。
  我扭头看前田丽子,她似乎也被孙老头的话刺激了,脸上异常恐惧。
  “什么诅咒,到底是什么诅咒?”我抓住孙老头的肩膀用力摇晃。
  孙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嘴角带着狰狞的微笑,“好多人,好多死人。你看到了吗?你后面有好多死人。”
  我猛然转过身去……
  一片黑暗,停尸房就像一座坟墓,隐隐约约在黑暗中露出它的轮廓。没有什么死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回过头来,孙老头坐在地上“嘿嘿”直笑,前田丽子依然站着不动,满脸恐怖的表情。
  “你想吓唬我!”极度的惊吓让我大发雷霆,我竟然给了他一巴掌。
  孙老头本能地抱住头,前田丽子拦住了我的巴掌,她的手是那么冰凉!
  “真的好多死人,”孙老头呻吟着,“你看不到,你们都看不到。诅咒又来了,都要死,大家都要死,没人能跑掉。哈哈哈。”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我和前田丽子面前,指着前田丽子的鼻子,“你被诅咒了,”手一晃又指着我的鼻子,“你也被诅咒了!嘿嘿,我也被诅咒了,我们都要死了!”
  “林原,快走。”前田丽子拉着我向树林外跑去。身后传来孙老头那似哭似笑的恐怖声音:“哈哈哈,诅咒……好多死人……好多死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PART 4.
  “到……到底……怎么回事?”我跟着前田丽子一口气跑出第四校区的大门,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前田丽子定了定神,说:“诅咒,那个死亡的诅咒又出现了。”
  “什么诅咒?我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传说中的诅咒,我一直不太相信,可今天……”前田丽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什么诅咒?”
  “日记里的诅咒!”
  “日记?孟丽的第二本日记?”
  “不!是一个死人生前和死后的日记。”
  “什么!死了以后还能写日记?”
  “校园中是这样流传的,据说当年死在禁地中的人,都看过那本——带着诅咒的日记!”
  “真有这么一本日记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传说把当年的校园搞得沸沸扬扬。”
  “你为什么不去调查?”
  “我虽然是降灵会的会长,可我是讲依据的。诅咒,这东西真的存在吗?我自己都怀疑,何况没有人见到过那本日记。一切都是传出来的。”
  “无风不起浪,既然当年在校园里传得这么广,不可能没有一点依据。”
  “林原,那本日记压根儿就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而且一点关于它的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我抬起头看了看夜空,“那个孙老头,也许他知道。”
  前田丽子一听孙老头的名字,脸色就变了,“你确定你要回去找他询问?”
  我苦笑道:“明天,明天再说吧,白天来,多带几个人,老实说,他比鬼还可怕。”
  PART 5.
  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诅咒这个词,一下子变得异常醒目起来。孟娜跟我说过,灵敏在遗书里提起过,孙老头也把这个词嚎了很多遍。
  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样的日记?难道孙老头看过那本日记吗?不然他干嘛说诅咒又来了。如果他真的看过那本日记,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死?
  孙老头为什么没有死?这个问题很快就不需要我再去考虑,因为,孙老头的死讯传到了我耳朵里。
  向来安静得像坟墓一般的停尸房门口,此时聚满了人,小声地议论纷纷。小木屋已被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来,几名公安正在勘验现场。孙老头的尸体被一张白布盖着,躺在草地上。这样的场面,当然少不了陈一铭,他正和我们学院的院长谈话。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前田丽子,她指了指身后,接着转身向那儿走去。
  我跟着她远离了人群,她似乎非常紧张。
  “孙老头死了,怎么回事?”我问。
  “我也想知道,一定是我们昨天离开后出的事。”她说。
  “难道诅咒真的应验了?”一想到昨天孙老头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我们也被诅咒,我浑身直冒冷汗。
  “你别想那么多了,孙老头死了,昨天我们又来过这里,你说公安会怀疑谁?我和你都跑不掉。”
  的确,警察正在勘察现场,一定会先怀疑我们,不过好在陈一铭对这些案件有不俗的看法。
  “放心,”我说,“我们不会有事,陈一铭不会轻易怀疑我们的。”
  “你确定?”前田丽子问。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警察用担架抬着孙老头的尸体向外走去。
  担架经过我身边时,前面的那警察突然踩到了一块小石头,脚一扭,担架朝里面歪了一下,盖尸体的布单随即滑落,孙老头那张死脸露了出来。
  临死,他都瞪圆了双眼,整张脸的肌肉都已扭曲得变了形,那种表情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究竟他死前看到了什么?那对眼睛好像正看着我,我的耳畔响起他的声音:“你也被诅咒了!嘿嘿,我也被诅咒了,我们都要死了!”
  天空布满了阴云,死亡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了校园。诅咒,难道真的有这恐怖的诅咒?下一个会是谁?胡晓莉,前田丽子……还是我?我的心情变得很怪,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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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18    IP属地:未知

钟楼秘道1
林渡雨很少抽烟,从进校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见他碰香烟,但今天晚上,他坐在宿舍里,不停地抽着烟。
  一个很少抽烟的人突然抽得很凶,往往证明他有心事。
  “三天,三天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这校园让我感到不安。我甚至感觉到,很快又有人会死。”这就是林渡雨的心事。
  “放心,你不会有事,你没有被卷进来,你担心的应该是我,”我说,“可能下一个要死的人是我。”下一个会轮到谁,我也说不清,孙老头的死,似乎是对我第六感的嘲讽。灵敏死后,我一直以为下一个会从我和胡晓莉中间挑选,没想到却是一个看门老头。
  “你认为那个守停尸房的老头是怎么死的?最近流传停尸房闹鬼的事。还有,之前我们一直调查的那些事,你有进展么?灵敏真的是自杀的吗?尸检报告怎么说的?”
  林渡雨很少说话,他对什么事都能保持镇定,上回我们闯校园禁地时,他就是那样,他总在慎密的思考后才采取行动。他一向是那种少说、多想、多做的人。可今天,他的话特别多。
  一个平时很少说话的人,突然间很吵,也只有一个原因——他的内心有恐惧!他需要找个人不停地说、说、说,减轻那恐惧。
  我坐在他的身边,也摸出一支烟抽了起来。“那个老头死之前,我见过他。”我说。
  林渡雨的眼睛瞪得滚圆。
  “不过他已经变得疯疯癫癫。”我接着说。
  “你见过他?你为什么去找他?”林渡雨问。
  “这些你就不要多问了,别把自己卷进来,”我拍了拍他的肩,“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有事。”
  林渡雨扭头看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他指了指斜对面的阅览室的窗户,“你那个噩梦里出现的女人,是不是站在那窗子后面?”
  “渡雨,你怎么了?”我突然发现他很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最近连死两个人,让我有点紧张了。我没事。”
  “你不要再追究这些事,别和它们有什么牵连,就不会有事的。”
  他忽然站起来,“林原,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他走出了宿舍。
  林渡雨到底怎么了,今天这么反常,这一点都不像他。就算是连续发生两起离奇的死亡事件,也不该让他这么紧张啊。已被卷入这些事件中我,也没那么紧张,他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其中一定有原因,于是决定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刚到楼梯口,陈一铭迎面而来,“怎么,要出去?”
  “啊,没什么。想出去走走。”我并不希望陈一铭怀疑上我的朋友。
  “钥匙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查到,钥匙是那老头保管的,我们找到他时,他像疯了一样。”
  陈一铭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在案发前去过现场。”
  “你怀疑我?”
  陈一铭摇头笑,“怀疑你,我就请你去我那儿了,还有必要跟你在这儿罗嗦吗?我只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说,孙老头像疯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说了一遍。陈一铭拧着眉头,看了看四周,对我说:“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到楼下聊。”
  .
  夜,并不深。但是今天的校园里很难看到一个人,遇到了也是匆匆赶路的。平时情侣们常去的地方,现在也一片荒凉。看来,连续两起的死亡事件,的确给人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孙老头说的诅咒是什么呢?”我问陈一铭,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启示。
  陈一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如前田丽子所说,两年前流传着关于诅咒的说法。”
  “哦,你也听说过?”
  “我一直在查这案子,当然有所了解。最重要的是,我找到的三本死者日记中,都有关于这个诅咒的描述,虽然不太详细,但很有价值。”
  “难道和灵敏的遗书中谈到的诅咒一样吗?发出这个诅咒的是那个死去的‘张雪遥’吗?”
  “不,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基本上和灵敏遗书所说的诅咒不一样。那天我给你看遗书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还不确定,这其中是不是有联系。”
  “那现在呢?”
  “依然不确定,不过可能和孙老头说的那个诅咒有关。”
  “对了,孙老头是怎么死的?”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是被吓死的。”
  我用手拉了拉衣领,因为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
  “前田丽子好像觉察到了危险,所以拉着你逃跑。”
  “是啊,这女人好像有种奇怪的感知力,她能轻易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很神?”
  陈一铭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呵呵,的确很神,我还真有兴趣去会一会这个降灵会会长,不过现在还不行。还有,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也务必对任何人保密,包括前田丽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我想我该回去了,”陈一铭从大衣兜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我明天要出差去湖南,前个月有宗案子要实施抓捕了,这边的事要暂时放一下,这几本日记,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希望我回来后,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自从拿到那几本日记,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阅览室,虽然我并不喜欢那个地方。
  离孙老头的死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校园似乎恢复平静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事发生了。夜幕降临后,散步的人比前几天明显多了起来。阅览室一半以上的位置都坐满了人,但十分安静,每个人只顾自习和查资料。我选择这里,一是为了静静地思考,二来不用担心别人发现那几本日记。
  自孟丽和池田奈美死后,在那片禁地中遇难的三个人是:张雪遥、刘丽、欧阳菲菲。我仔细看了她们的日记,确认了陈一铭所说的那个特点——每本日记都提到过“诅咒”两字,而且似乎都预示着,自己将被诅咒;还有一个词也是她们都提到的,那就是“日记”这个词。
  “一本日记,两年前传说的一本带着诅咒的日记。”脑海里不时泛起前田丽子的话。事实的确如此,在三本死者日记里,都能找到关于这本带诅咒的日记的信息。
  三个死者,都看过这本日记。
  三个人的死,也许都因为看过这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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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12 16:19    IP属地:未知

那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日记?难道看过之后真的会死吗?日记的主人又是谁?我怀疑那也许是孟丽的日记,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过孟丽日记的池田奈美也死了呢?凶手又为什么要引她去那神秘的红砖房,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秘密?
  混乱,我又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雪遥日记中的一段话跃入了眼帘:
  “为什么这本日记会夹在阅览室的书架里?”
  这话就像一根钢针,猛然扎在我身上。我立刻去翻刘丽和欧阳菲菲的日记。果然,她们也提到了这个情况。
  阅览室!
  我抬起来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自习的人们没有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本带着诅咒的日记。
  我慢慢收起东西向,离开坐位,走向身边的书架。我抱着侥幸心,想试一试,是不是还能在这里找到它。
  可这里的藏书太多了,要这样一本本地找,至少需好几天。“慢慢来吧,”我给自己打气,“花点时间而已。”我又转身走向最里面的书架,一本一本地找起来。
  几百本图书从我眼中一一掠过,我揉了揉眼睛,长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找。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林渡雨。
  “哎,渡雨,你也在找书?”我随口和他打了个招呼。
  林渡雨似乎不想见我,他习惯地用手推了推眼镜,“啊,是的……你在干什么?”
  “我也找书啊。”我耸了耸肩膀。
  “找什么书?”林渡雨的神情有点慌张。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干嘛那么紧张,写论文而已,你还怕我抢了你的资料?”
  林渡雨也笑了,笑得有点勉强,“呵呵,是啊,是啊。你知道我写东西不行的,只好来这里找几本书抄一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过这里好像是文学专柜啊,我们的论文作业应该找法医学方面的资料才对吧。”
  “啊!呵呵,是啊是啊。我随便过来看看。不和你聊了,我去找资料。”林渡雨说完走向医学类书架。
  PART 4.
  林渡雨最近很反常,从阅览室遇到他的那天,我就开始注意他。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去阅览室,却从来没有坐下来看一本书,他总在文学区找书。他在找什么?难道是……
  我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依旧和前几天一样,我准时来到阅览室,选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坐下来,等待林渡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下自习的铃声敲响,他也没有出现。我仔细看每一个走出阅览室的人,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头升起。
  我最后一个走出阅览室,出来时正看到王思悦收拾桌椅。她是阅览室的负责人之一,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相互打了个招呼后,我先离开了。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明天是周末,徐志飞一般这个时候不会回宿舍过夜,游戏室成了他周末度假的“别墅”,难道林渡雨正和他在一起?
  赵军最近也很少回宿舍,从上个月开始,他几乎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整夜不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其实比我们高一级而不太愿意和我们交往,除了在教室里上课,几乎很难见到他。他也很少主动和我们说话。
  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习惯性地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看风景。心情郁闷时,我就喜欢这样。
  不知不觉已到了十月底。南方这个时候还比较暖和,可北方已下了第一场雪。这样寒冷的夜晚,自然很少有人出来遛达,校园中一片寂静,不过几栋宿舍楼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喧闹之声。
  我将视线投向远处,那古老的“钟楼”便映入我眼帘。黑暗中,只能隐约见到它的轮廓。我不由得好奇起来,那大钟似乎从来就没有响过,当然,除了在我的噩梦里。
  想起那个噩梦,我心里就发毛,我不禁将视线移到了阅览室的窗户上,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梦里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吧,好像就是那扇窗后面。”我心里想,“那个女人到底是池田奈美还是张雪遥?呵呵,真傻,那不过是个梦,那女人谁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想到这,而不由得笑起来,想这样的问题的确很傻。但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上的肌肉在抽搐,是因为冷还是紧张?我想两者都有。如果你也看到了从“钟楼”阅览室窗子里那一晃而过的微弱光线,你也会这样。
  王思悦?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因为我出来时,她还没有离开。可如果真是她,为什么不开灯?那一晃而过的光,像是手电发出的。紧接着,我想起了那个噩梦。
  我丢下手中的烟头,用力关上窗户,拉下窗帘,躲在窗帘背后。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平静了一会儿,我又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向阅览室望去,同样的一幕又落入了眼帘,的确有光。会是谁在那里!
  我一个箭步冲到宿舍门前,踩断扫帚,提起那半截木棍飞奔出去。
  PART 5.
  恐惧,让我愤怒!而愤怒给了我力量。我飞快地跑完了从宿舍到“钟楼”的这一段路,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那个人致命的一击。
  然而,当我进入“钟楼”后,这种愤怒被黑暗和寂静吞噬了。过道里没有一盏亮着的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木制楼梯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就像已经凝结了千年的冰层,瞬间冻结了我刚刚燃起的愤怒火焰。每走出一步,这该死的地板都会发出声响,无论我的步子迈得多轻。而此时此刻,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随着这动静监视着我。
  当我迈过最后一级台阶来到阅览室所在的顶楼时,汗水已浸湿了内衣。六十多级台阶就像有六百多级那样长,足足走了大概十五分钟。
  累。除了恐惧之外,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这六十多级台阶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我慢慢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喘息。我需要恢复。
  阅览室离我近在咫尺,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走过去,只能盯着阅览室大门上的毛玻璃,偶尔有一道光闪过,很快又是漆黑一片。
  到底谁在里面?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站在阅览室窗口盯着我的鬼一样的女人。我开始祈祷,希望里面的人现在不要出来,至少在我恢复体力逃跑之前不要出来。
  阅览室里没有动静,但我听到了楼下木地板的声音。
  “咯吱——咯吱——”每一声,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会是谁?难道除了阅览室里面有人,外面还有人?
  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楼梯扶手往下看,一道手电光正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移,一个黑黑的影子也跟着往上移——一个女人的影子,那长长的头发的影子,就像一把利剑刺在我的心上。
  “咯吱——咯吱——”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跟着那声音的节奏移动双脚,躲到了通往屋顶的楼梯上面。我希望自己的步伐没有乱,没有被她听见。
  “咯吱——咯吱——”声音似乎已到了我刚才坐的地方,我又一次悄悄探出头,这回,我看到了她。不,我看到了两个女人!
  我握紧了手上的半截木棍,跳下了楼梯,抓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啊——!”另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在手电的晃动下,我看到了她的脸——王思悦!而另一个被我抓着脖子的是胡晓莉。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然后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阅览室的门。我希望那门的隔音效果足够好,里面的人没有听到王思悦刚才那声尖叫。
  胡晓莉指了指阅览室,说:“我发现里面好像有人。你呢?”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追来。”
  王思悦用手拍了拍胸口,“我打扫完卫生后就离开了,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胡晓莉,她说窗子里有光,就把我拉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吓死人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该怎么办?”胡晓莉说。
  王思悦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胡晓莉转过头来看我,我看了看阅览室的门,说:“先听听里面的动静,别贸然进去。”
  于是,在我带领下,三个人轻轻走到了阅览室的门旁,把耳朵贴在门上。
  静,可怕的静。
  “胡晓莉,是不是你看错了,里面没有动静啊?”王思悦轻声说。
  “嘘——”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就在这时,我听见阅览室里的桌椅被掀翻了,接着,那束光剧烈地晃动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门口传来。
  PART 6.
  “嘭”的一声,里面又传来了桌椅被撞翻的声音,脚步声也随即停止,似乎那人跌倒了。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这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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