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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论坛 >  西行漫记 - 深圳至西藏自驾游

发表于 2006-04-03 16:31    IP属地:未知

  
   青藏公路总的来说走起来是很爽的,我们是从高走到低,从难走到易,好像是越走越没劲了。跨通天河,过沱沱河,翻风火山……,直到昆仑山口,真是顺畅无比。
  那巍峨的昆仑山是留给我们最后的震撼!巨大的冰川填满了深沟险壑,仿佛垂到了山脚,让人产生跑过去看看的冲动,但真要走到跟前可能也不是那么简单。
  沿途可以看到修青藏铁路的建设部队已经大量进驻,有许多路段已经全面开工,有些隧道和桥梁已经看得出雏形了。将来是青藏铁路和公路相伴而行,交相辉映。这条铁路建设难度肯定是很大的,将来翻昆仑山和唐古拉山时可能要三四个火车头才拉得动,但愿不要出豆腐渣工程。
  过了唐古拉山口进入青海,大地上的绿意渐渐褪去,而昆仑山竖起了一幅巨大的屏障,将最后的云彩和绿意挡在了山外。山路演绎着最后的疯狂,沿着一条小河(昆仑河)急转直下。丰富的色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单调的黄褐色;冷湿的空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灼热的阵风。唯一值得回味的是昆仑神泉的甘甜。
  终于冲出群山,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柴达木尽显眼前。
  不管情不情愿,这趟西藏之旅结束了,一时竟思绪万千,不能自已。
  苍天无语,残阳如血。
  ……
  久违的收费站又出现了,下午八点不到,已在格尔木市里。1991年本娃在此呆过,参与格尔木炼油厂的建设。整整十年过去了,变化非常大,道路宽敞整洁,绿树成荫,鲜花怒放,全然不像那个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寒冷干燥的沙漠小城。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什么好东西都是这个时候出。对于进出西藏的门户和枢纽,十年的时间变成这个样子并不奇怪。在路边还看到一家切诺基的专修店,可以叫老二放放心,免得修车找不到地方。
  先将小罗送去了火车站,他的钱仅够买一张回杭州的火车票,后来就没有让他再交钱了,实际上从拉萨到这里我们每人的平均花销在700元以上。本娃不大赞成现在这些小青年的旅游方式,既想当“文明人”,又没有足够的钱,是很难堪的,甚至是很危险的。指望别人的帮助,这实际上是一种依赖和懒惰。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才是真正的浪漫。我们曾碰到过许多蹬单车甚至步行游西藏的,蓬头垢面、满身尘土,让人肃然而生敬意。
  哥儿几个也该分手了,本娃有很深的柴达木情结,决定在此逗留一天,找一找老朋友。也想借机休整一下,将感冒彻底养好,因为从这里将车开回深圳也是一点不轻松的。老黄和大蜥蜴是有公职的人,假期有限,要赶回去上班,遂决定第二天随熊老二的切诺基先行去西宁,然后飞回深圳。
  当晚下榻于格尔木盐湖大酒店,三星级,算是我们此行住的最高档的酒店了。晚上找了个烤肉店,大快朵颐。羊肉串下啤酒,曾经是本娃心目中最理想的柴达木食品,时过境迁,风味还有,气氛却是大不一样了。
  第二天是8月5号,一大早与切诺基三人告别,开车来到了炼油厂。十年的光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尤其在这恶劣的柴达木盆地,一年起码相当于内地两三年,当年年纪大点的那些人恐怕都该退休了,而年纪轻的恐怕早已另谋出路,不知还能不能碰上几个熟人朋友。与门房几位师傅聊了一阵,果不其然,当年本娃呆了9个月之久的西部花土沟炼油厂早已撤销,全部人员和设备都并到了格尔木炼油厂这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早已离开,门房师傅帮忙多方打听,仍然不知其下落。好在还是找到不少熟识的人,报出江苏球罐队和本娃的大名他们居然都还记得,柴达木人是很重情义的,令人感动。中午几位找到的熟人请本娃吃了一顿,从他们那里知道了许多人的近况,不好的是两位以前花土沟炼油厂的长者已经辞世,按说他们的年龄也不大,估计也就六十岁左右,这柴达木盆地是消磨人的生命的。
  但最要好的几位朋友还是不知下落,只打听到一个早已离开格尔木,远走他乡,下海为商了,一个已经退休回到了浙江老家。在柴达木盆地工作不是算工龄,而是算“盆龄”,只要在盆地里呆上二三十年就可以退休了,所以四十多岁退休是常事。
  
  时过境迁,世事难料,一阵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大概与切诺基缘份未尽!下午,正在炼油厂与人闲聊,突然接到大蜥蜴的电话,称切诺基半道抛锚,他们要返回格尔木,我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拿本娃开心。谁知不久老黄又打电话来说同样的事情,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凭老二的功夫,西藏都走过来了,还走不出这柴达木?但事情的确有些令人啼笑皆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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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37    IP属地:未知

  
   

第十三回  柴达木新景旧情  兰州城同学欢聚


  上回说到本娃独自一人留在格尔木休养生息、寻故访友,其余三人则随切诺基往西宁去了。大概命运之神认为我们此行还不该完结,看着那一路修车的切诺基居然也顺利走出了西藏心有不甘,于是在结尾处还要捉弄我们一下。这三人开出不到100公里,老二感到车子不对,停下检查,发现左后轮螺丝是松的,于是拿出扳手紧了紧,老黄还站到扳手把子上使劲踩了几下,以为小问题,容易解决。上车再走,谁知越走越不对,下来再看,惊出几身冷汗,只见左后轮只剩下了两根螺丝,其中只有一根是好的,另一根也已经摇摇欲坠了,其余三根已经全部断掉。再开,轮子就该掉了!
  几人打电话求援,无奈没有信号覆盖。拦了无数辆车都没有人搭理他们,幸亏不远有筑路的施工队,几经周折才找到了一辆泥头车,请大量民工将切诺基推上泥头车,晃晃悠悠开回格尔木,到格尔木时天都快黑了。想一想被困茫茫戈壁大半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何等的惨样!他们打通本娃的电话时,已进入格尔木的信号覆盖范围了,开头本娃死活不信,直到熊老二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格尔木的那家切诺基专修店,叫我过去,这才信以为真,赶去一看,可不是嘛,切诺基正瘸了个腿站在那里,老二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另外两人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到火车站搭当晚去西宁的火车,早知如此,何不昨天跟那小罗一块坐火车走呢?哭笑不得!
  出门在外,永远充满变数,无法预知就是永恒的诱惑。
  这几个家伙在西藏时不好好看寺庙,进去也是走马观花看热闹,不烧香不叩头,几个小钱也不愿捐,这就是报应!本娃虽然只看了大昭寺,但看得非常仔细,每一个转经筒都认真地推了一把,每一个佛像都拜了一拜,藏民们捐钱的地方都放了一两个硬币,还拿宝物请和尚念了经,所以一路行来都是平平安安,即使遇到点事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这就叫心诚则灵,嘿嘿!
  两个修车师傅将那只轮子装上去又卸下来,卸下来又装上去,折腾了无数遍,还是搞不好,原来丝杆的固定槽已经滑掉了,外面丝帽一拧里头丝杆跟着转,老是上不紧。眼看夜深了,老二也是累了一天,感冒也没有好完,早早睡了。
  第二天起来先去炼油厂加满了油,是炼油厂的内部加油站,加了71公升只收了181元,没有标号,他们自己讲超过93号,我相信,格炼的设备和技术并不差,柴达木的原油品质本身就很好,没理由炼不出好油。
  切诺基的那个轮子还在折腾人,后来上好四个螺丝,第五个无论如何上不好,修车师傅保证没有问题可以开,熊老二心一横决定开到西宁再修,于是两车又合兵一处,离开格尔木往西宁开去。
  这一开才想起与老二研究路线,原来现在格尔木和西宁之间有一南一北两条路可走,南线就是109国道,即青藏公路,这是后来修的。以前只有北线,本娃早年走过。老二他们昨天是看着地图走的,上了南线,结果沿途很多路段在修路,倒了大霉,今天当然不能重蹈覆辙了。
  离开格尔木时,已经是中午了,少了两个同伴,顿时觉得有些寂寞。切诺基的一只轮子少了一颗螺丝,始终是一个心病,不敢大意,跟在后面密切关注它的动态。倒是老二不为所动,照样把个切诺基使得虎虎生风。下午两点左右到了大柴旦,这是一个重要的岔路口,从这里掉头向东,上了315国道。
  沙漠公路显然也经过了重新修整,与十年前比起来更加平直宽阔,要是有定速巡航装置开起来就爽了。令人高兴的是,经过的村镇明显比十年前更多更大,绿洲也比十年前要多了,许多村镇周围都有大片的菜地,这种景色在十年前没有见过。更令人吃惊的是,走了一阵居然下起雨来,并且还越下越大,至少是中雨规模,要知道在柴达木一年的降雨量也不过几十毫升,当年在花土沟施工时,遇到一场很小的雨,下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估计十几分钟),结果就造成了洪灾,冲塌了几间土房子,领导还来慰问。当地的土房是用泥巴糊的平顶,毫无防雨功能。
  看来我们还真是贵人,给柴达木带来了降雨!
  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有四只螺丝的轮子上,却不想切诺基猛然发出巨大的吼声,便是在它后面几十米也听到。老二显然也发现了问题,停下来一看原来是排气管从中间断了开来,后面一段耷拉在车底,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在这前不巴村后不沾地的地方只有自己动手,老二找了一个纸箱,拆了当垫子,钻到了车底。柴达木的雨啊,可真是沁人肺腑,本娃在外面打伞,一会儿冷的直打抖。雨水随着车厢往下滴,伞也打不住,老二的衣裤很快打湿一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接好了,赶紧上车开了暖气继续赶路。
  烟雨朦胧,绿树成荫,一时竟不知身处何处,只记得柴达木太阳之毒,风沙之狂,却未见识这般景象,德令哈,这个记忆中简陋的小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欣欣向荣?
  十年前第一次到格尔木时,坐的是一辆当地回民的大客车,从西宁开了一个通宵来到这个叫德令哈的县城,司机停下来休息,马路边全是低矮的土房,有电视天线的房顶屈指可数。本娃那时早已俄的头昏眼花,随着一伙乘客进了一家小食店,大堂中间烧着火塘,烟熏火燎,乌烟瘴气,充满一股强烈的牛羊味儿。要了两盘羊肉水饺,正吃间,里屋门帘一挑,走出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柳眉大眼,面如桃花,灵气四溢,顾盼生辉,面颊泛着健康的玫瑰红,两条辫子不粗不细,悠悠然垂在腰间,上身穿了一件李铁梅式的碎花红衫,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自然得体,端庄大方,似乎与这氛围格格不入,如果在南京上海等其他地方,也许这样的姑娘算不得什么,但在这沙漠戈壁深处,乌烟瘴气之中,突然走出这么一个清纯的少女,的确令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后来听当地人说,解放初期,这一带建了几个大型农场,许多上海苏浙一带的太太小姐们(当然也包括妓女,那时叫旧时代的妇女)都被送到这里劳动改造,这些劳改农场根本无须设防,让她们跑也跑不了,一些改造得差不多的就与当地人通了婚,从此这一带常会出一些俊男靓女,这就是远缘杂交的优势。当然现在那些劳改农场早就去掉了“劳改”二字,外来人口虽然走掉不少,但大部分以及他们的后代还是留下来了。
  重过德令哈,城市扩大了数倍,公路并未进城,基本看不到低矮的土坯房。找了一间餐馆吃饭,洁净明亮。给老二讲了这些典故,他听得津津有味,从此眼睛就专门搜索小姑娘。
  加满油再走,雨居然还没有停。本来是准备在这柴达木经受干渴暴晒的,没想到一直乌云密布,阴雨霏霏。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没多久切诺基的排气管又掉下来了,好在公路很平,就让它吊着,继续往前开,这下本娃在后面不但要注意轮子,还要看着排气管。
  好不容易到了乌兰,找到路边一家修理厂,已经下班了,老板又找来了修理工,忙活一阵,把那摇摇欲坠的尾喷管给修好了。这才放心大胆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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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39    IP属地:未知

  
  雨终于停了,或者说是我们终于走出了那片乌云,阳光斜射大地,一望无垠的大漠泛起片片金色,又见柴达木的黄昏!血红的光芒渐渐褪去,天很快黑了下来。
  过乌兰五六十公里,有一岔路到茶卡,又回到南线的109国道,这是在修车时打听好的路线,至此算是走出了柴达木盆地。本来应该可以看到青海湖,可惜天已完全黑了,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趟旅行就是让我们看不成湖!
  本来开夜车乏善可陈,没啥好说的,但快到西宁时一场汽车追逐赛完全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给这段无聊的夜路增添了一点乐子。越靠近西宁,路上的车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常有慢车挡道,都是毫不犹豫地一超而过,可能海拔低了些,老二的切诺基冲劲又出来了,一时间见谁灭谁。大车速度慢,好超,小车就不是那么容易,得抓住机会,还得要别人让你,否则你一超,别人一踩油门就上去了,把你别在外面反道上很容易出危险。真所谓艺高人胆大,只见老二的超车灯不停地闪烁,不管大小车辆,一律照超,本娃紧跟在后,全神贯注,不敢怠慢。但超车是要看时机的,有时前车超了,时机也过了,后车只有等另外的时机。一般情况下只要老二超了本娃也总是可以觅得时机超上去的,所以两车紧紧相连的队形始终保持完好。但这次是在以民风粗旷著称的大西北行车,哪容我等两架外地破吉普撒野?
  先是一辆三菱吉普,我们早就盯住了它,当发现我们想超它时,这家伙不但不让,反而加速向前窜去。后来老二抓住一个机会终于超了它,这家伙急忙猛加速紧紧贴住老二,几次都想超回去,但都没有得逞,本娃紧跟在后,看着前面两车你来我往大斗车技,大呼过瘾。这时应该已经过了青海湖,几乎一直是下坡到西宁,虽然还是有不少连续弯道,但路面很好,有利于我等发挥。跟在后面看了一阵,觉得那三菱不过尔尔,便想超它,尝试两次均不成功,心想人家的车好过本娃,按常规方式超车人家不让你就没得办法。这时来到一段连续弯路,有机会了!看清前面情况,在一左转弯处趁他减速过弯时,从内圈一举超越,两车齐平时还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但相信他的表情一定是十分惊愕的,这就叫出其不意!这下三菱司机深受刺激,本来被老二生生地超了就不舒服,好在还压着本娃心里平衡了些,现在被本娃用这种方式一超,大概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亮着高灯在后面紧紧跟随,本娃并不拦他,有本事就超回去好了。
  大概老二在前面领跑有些累了,见本娃超了上来,主动打灯让道,那意思是叫本娃去领领跑,本娃只好赶到了前面。到一平直路段,那三菱吉普靠速度超了我们,能感觉到那司机挂在嘴角的奸笑,但一到弯路上其水平还是差了一些,我们又把它甩到了后面。不久又赶上一辆桑达纳2000,情况与那三菱类似,被我们超过后紧紧跟在后面伺机反超,只是胆子没有那三菱大,一些机会没有抓住。
  接着又远远盯住了另一辆车,这车十分熟悉路,遇到一些情况都做出了合理的反应,超车技术也十分娴熟。努力追赶,慢慢接近了,看清是一辆新款的丰田4700,好车呀,就算本娃不想超它,后面的车也*着本娃超,没办法,逮住一个机会超了上去,那丰田一看被一辆没有屁股的庆铃给超了,后面还跟来一串车,顿时来了精神,还没有让本娃领跑多久,一踩油门窜了上去,从此我等再没有机会超它。
  就这样,丰田4700在前领跑,后面几架车你来我往紧紧跟随,跑了差不多100公里,其间还有其他的车加入进来参与追逐,直到进入西宁城郊结合部,我们要看路,速度慢了下来,那三菱跟着丰田很快没影了,其他几辆车也散了伙,各走各的路,追逐赛结束。
  找到旅馆住下,已是子夜时分,要不是一路耽搁,从格尔木到西宁九个小时足矣。
  8月7号,早起打听到了切诺基的特约维修厂,开去一看是一个十分正规的老字号国营大修理厂,是几乎所有车型的特约维修。这种国营修车厂在广东一带是看不见的,可能在内地的大城市还存活下来一些,其实在修车这个行当中,国营的信誉还是比较令人放心的。切诺基终于好好修了一下,据老二讲后来开回深圳车子没有再淘气,可见其修理水平还是过硬的。但这里没有庆铃的配件,当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兰州时,建议我到兰州后再修庆铃。
  修理完毕已经是中午时分,顾不上吃饭,上路直奔兰州,用时四个小时,开进兰州城。
  这下是真的要分手了,本娃在兰州有很好的高中同学,多年不见,想趁机聚一聚,庆铃车也需要修理,所以决定留在兰州,而熊老二要赶回老家西安休整休整,在兰州不作停留。于是在路边找了一家洗车场停了下来,洗车之前还照了一张像作纪念,再每人一碗正宗兰州拉面,权作告别。然后老二独自驾切诺基继续赶路,当晚即回到了西安,不几日已经在深圳了,当打来电话报平安时,本娃正在敦煌鸣沙山的骆驼背上。而本娃则留在兰州,颇费周折才找到了庆铃的特约维修厂,换了后保险杠总成,维修底盘,调教前束等,竟花了2400多元,很黑呀。
  然后顺利找到了老同学佳文和秋青一家,这两人是我们高中同学中唯一修成正果者,他们的女儿子为同学还是第一次见到,已经是身高及肩的大小姐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多年不见,自然感慨万分,促膝长谈,不一而足。
  佳文已经是成就非凡的科学家,带的博士已有数人,当然也有了个一官半职,安排免费住进了他们单位的招待所,不在话下。
  第二天,另外两个老同学夏雨和子宁得知本娃驾车旅行到了兰州,立即从重庆飞来要陪同本娃一起回重庆,五位老同学出乎意料地相聚于兰州,欢天喜地,自不待言。如果就此告别兰州,与夏雨和子宁踏上返乡之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佳文的一个大胆提议,彻底改变了我们的计划,说起来更是有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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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1    IP属地:未知

  
    

第十四回  甘肃之旅趣味横生  鬼城历险惊煞众人


  本打算只在兰州呆个一两天,把车修好,与佳文两口儿叙叙旧,等夏雨和子宁来后就一起回重庆了。但佳文两口儿哪里舍得就此罢休,我等好不容易来一趟兰州,他们自然要尽足地主之宜,于是提议何不趁此机会到敦煌和魔鬼城一游?夏雨和子宁虽然无此思想准备,但都是第一次来甘肃,机会难得,经不住劝说,只好同意了。
  8月9号,甘肃之旅开始了。
  大概与北京吉普有缘分,在佳文的安排下,一位王姓朋友开了一辆北京吉普(BJ2020GS)与我们同行,这辆北吉经过了全面的改装,钢板加高了,换了一付丰田4500的大轮胎,发动机也经过了改装,可以轻易跑到100公里以上,王朋友很是得意,看来是一位四驱迷,他是本地人,有他作伴自然十分高兴。
  同行者还有一位女士,叫红红,是佳文和秋青的女儿子为的干妈,一位银行职员,也被佳文邀约通行。出发时,秋青和红红坐在王朋友的北吉上,佳文、夏雨、子宁以及子为小朋友在本娃的庆铃上,自然北吉带路,约摸9点半左右离开了兰州,一路欢声笑语,向敦煌进发。
  前面已有交待,叫做“好人欢喜必有难,叫花子欢喜打破砂罐(四川方言,即摔破脑袋之意)”,此话屡试不爽。出发半个多小时,还在兰州城郊结合部上,车水马龙,那北吉跑的还很欢,不时超车,有好几辆车插在了我们和北吉之间,前面北吉只是时隐时现。正开得高兴,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只见前面北吉猛地向左一转,一下越过左边车道,向路外的一堵墙撞去,只听“砰”的一声,北吉屁股一歪,嘎然而止。在这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郊区干道上,刚刚出门就这么来一下,自然是十分吓人。那王朋友到还十分镇静,声称只是刹车有点问题,车上两位女乘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了。
  幸亏加装的前保险杠十分强壮,只是左大灯和方向灯有一些损坏,但都还亮,王朋友决定勇敢地继续前行。很快到了永登,是一个很繁华的县城,北吉找了个修车厂修刹车去了。
  大概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此行就是与北吉纠缠不清,这BJ2020GS比起熊老二的切诺基来尤过之而无不及,刚出门就撞,一遇到县城就修,这趟甘肃之旅注定也是不平常的。
  当初买这辆庆铃时,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北吉,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只是与北吉缘份未尽,自己不开北吉,但老是与北吉结伴同行,更是领教了北吉折腾人的功夫。那些喜欢北吉的人,与其说是吉普爱好者,不如说是修车爱好者。唉,可怜的JEEP!
  改装车其实弊端很多,像这种用了超大的轮胎,造成刹车惯性力矩增大,刹车系统负荷增加,容易造成刹车系统故障甚至失效。这辆北吉的刹车失灵大概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几个修理工捣鼓了好一阵子,把四个轱辘都卸了,还换了一根刹车油管,加注了刹车油,排完空气,试了试,可以了,继续上路。
  考虑到秋青有晕车的现象,他们两口子换了一下,佳文上了北吉,秋青来到我们车上。
  甘肃河套这个狭长的地区历来都是西北的粮仓,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素有“金张掖银武威”之美称,两边田地万顷,果树成林。正是成熟季节,许多农民将大量瓜果摆在路边叫卖,据说最近几年价钱长了不少,但本娃认为还是便宜得近乎白吃。但在许多地方稍微离公路远一点,就已经是寸草不生的荒山了,毕竟四周不是沙漠就是戈壁,一点绿色都是很宝贵的。
  北吉很快又出现了水温高的问题,本娃早有思想准备,并不奇怪。我们按正常速度行驶,北吉渐渐地落在了后面。下午两点过到了武威,众人都喊肚俄,进城找了一个饭馆吃饭。子为小朋友喜食各种肉类和面食,对羊肉尤其感兴趣,来碗面片儿也能解决问题,俨然一个传统的西北小孩。
  北吉还在一个什么地方(好像是古浪)修车,叫我们不要等。我们不慌不忙吃了午饭,他们还没到,我们只好先走。天擦黑时到南丹,加油再行,九点半左右进入张掖市区。住进粮贸宾馆,给北吉上的几个人也订好了房间。
  张掖很是热闹,中心十字路口像个大广场,摆满了各种小食摊,烤肉、麻辣烫、各类面食之类,香飘四溢,风味独特,俊男靓女,流连其间。遗憾的是,本娃想买一双袜子,遍寻而未得,真是奇怪。药店也找不到,经人指点找到一家门诊部,挂号找到值班医生才给开了两盒治拉肚子的药。毕竟是在西北地区,便是“金张掖”,也还是略显保守和落后。
  不久北吉也到了,众人累了一天,北吉上面三个人更是颗粒未进,在酒店附近找了饭馆,露天搭了桌子,大吃一顿,有人喝得烂醉,需人搀扶才可回房间。
  8月10日早起,北吉照例修车,我们不等,先行出发了。离张掖四五十公里有个县城叫临泽,公路穿城而过,进入县城后,有一段分南北两道单行,行至分路口,路面并无分道线,也没有看到明显的禁行标志,便直直的进入了反道,当时并不知道,当来到两条路又合二为一的路口时,一辆警车停在那里,交警远远冲本娃招手,好像已经等了本娃多时。先扣了本本,再告知:此路单行,本娃大吃一惊,犯此等错误还是首次,但实在想不起那里有禁行标志,经交警提醒,想起路口的确有一个牌子歪倒在一片废墟里,破破烂烂的,并未在意,交警说:对对对,就是那个牌子!本娃哭笑不得,自认倒霉,只是央求交警不要将我们交到队里处理,这些人办事啰嗦,主要是怕夜长梦多。这交警虽然设了陷阱,但态度还可以,答应交了钱就把证还给我,于是赶紧叫子宁去建行交钱,50元,本娃守住交警,怕他跑了。子宁本身就在建行工作,又是一个老司机,交罚款自然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建行,交了钱回来了,那交警倒也守信,直接把证还给了本娃。赶紧把这个大陷阱电话告诉后面的北吉,那家伙恍而惚兮的,没准会重蹈本娃的覆辙。
  中午到了酒泉,进城转了一圈,很大一个城市,大概得益于这里的卫星发射基地,按部就班找到餐馆吃饭。北吉不知何处,约好到嘉峪关等他们。
  这一带种了大片的类似于葡萄的植物,就连花匠夏雨女士也叫不出名字,大家猜测可能是啤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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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3    IP属地:未知

  
  到嘉峪关,日头正劲,游人如织。漫漫雄关,巍然挺立,相信任何一个来犯之敌,见到如此雄关也会胆怯三分。本娃暗自思忖,这古人作战真是奇怪,为何非得要攻打这个关呢?地方这么宽,并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他绕过这个关直接打进去不就完了?所以本娃认为,古人修建关隘城池,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战意义。
  我们都快玩完了,北吉才赶了上来,出来这么久了才又合兵一处,继续前行。过玉门镇时,见有加油站,虽说再跑两百公里没问题,还是停下来加了油。
  出了嘉峪关,两边的农作物很快就没有了,茫茫戈壁上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耐旱植物,不时也有一些规模不大的绿洲。吉普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倒也正常。黄昏时分,行至距安西五六十公里的路段,后视镜里的吉普突然闪灯靠边,停下来不走了,心想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打电话又没有信号,慢慢走了一会儿不见北吉上来,越想越不对,立即拨马回头,回过去一问:没有油了!真是匪夷所思,到现在本娃都想不明白,我们在玉门镇加油时他们干什么去了嘛?几个人见我们折回来都很高兴,佳文更是乐不可支:“我说他们看到了嘛,我说他们会回来嘛!”可惜现在小车的油箱都是只进不出的,本娃也没法吸油给他,只好先到前面找到加油站,带点汽油来接他们,红红上我们的车先走,佳文留下来陪王朋友。
  天很快完全黑了下来,终于在安西城边找到了加油站,但四下里却找不到油桶,加油站只有一个白铁皮敲的敞口油桶,可装十升油,看看也只好用它了。装了十升油,上下用大塑料袋套了,如果荡出来还有塑料袋兜住,放到副驾驶位前面,叫子宁扶着,小心翼翼地开去。当然这样装载汽油肯定是不安全的,自然遭到众人的质疑和反对,但本娃胸中有数,知道这样虽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汽油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不遇明火,不密封甚至荡一些出来都没事。并且本娃还有一层担心,西北自古出悍匪,那抛锚于戈壁之中的二人,一个是象牙塔里的科学家,国宝级人物;一个是勇气可嘉,精细不足的莽撞汉子,在那四周几十公里荒无人烟之地,万一遇上几个“走鬼”,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想尽快把他们解救出来。
  开得再慢,路还是会颠,很快有汽油荡出来了,车厢里弥漫着呛人的汽油味。子宁在旁扶住油桶,大气不敢喘。关了空调,打开车窗,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北吉。这二人倒也悠闲,坐在车旁吃西瓜,黑咕隆咚的,不打双蹦灯,也不在车前车后设置警示标志,虽来往车辆不多,但仍不时有大货车隆隆驶过。当本娃指出此点时,王朋友才恍然大悟:“哦,该在车后放几块石头!”
  北吉加了油,顺利启动。庆铃可就遭殃了,荡出来的汽油浸满了下面的脚垫和地毯,只好把那块脚垫扔了,又用了整整两盒纸巾吸掉地毯里的汽油,要完全搞干是不可能的。从此以后车厢里总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挥之不去。直到回深圳后,做了无数次清洁去味处理,那股味道还是没有完全去除。
  几位女眷正惶惶不可终日,见两车顺利返回,几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本娃用敞口桶装汽油的行为还是招致众人再次谴责,并声称马路对面的小店里就有密封油桶买,这种马后炮不放也罢。
  还有一个小插曲,回程时本来是跟在北吉后面,子宁跑到后排睡觉去了,没人说话本娃也困顿起来,不知不觉放慢了车速,可能还打了一个盹,回过神来一看前面的北吉已不知去向,所以比北吉晚到几分钟,这自然又遭到许多人的齐声谴责。
  好在人车均安,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不予理论。时值半夜,子为小朋友已是睡意朦胧,要赶到敦煌是不可能了,便在安西找了个旅店歇息。
  第二天(8月11号)早早就到了敦煌,先到机场打听了一下机票情况,夏雨生意繁忙,想从这里直接飞回重庆,但是结果令人失望,正是旅游高峰时节,哪有现成机票等她?然后赶紧找旅馆,问了几家都客满,后终于在一处不是很繁华的地方找到一家,名字忘了,条件尚可。北吉当然留在安西修理,红红与我们一道先到了敦煌,佳文只好留下来陪王朋友。
  中午吃了牛肉拉面,开始游览,当然首先是莫高窟。旅游团队一个连一个,买票都排了半天队,本娃早年已经数次游历此地,便留在外面等佳文他们。景区变化不大,但外面的树木花草增加不少,还修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但还是停得满满的。
  本娃第一次游历此地,是90年的5月,随安装公司的大部队坐火车到柳园,再坐汽车去青海西部的花土沟施工,途经敦煌,停了一晚,趁天还没有黑,独自一人溜出来到了这里,当时总共只有三个人买票进场,但还是有一个讲解员认真地给我们做了讲解,每人发一支电筒,开放游览的洞都看了。寂静、神秘,讲解员的声音细如蚊足,但仍然听得真真切切,三个人大气不敢出,傻傻地跟着,看完后天都黑了。这次经历深深地印在本娃的脑子里,记得当时出来的时候,刮起一阵风,上面掉下来许多沙子,本娃问那讲解员,为什么四周都是沙漠和戈壁,而这千佛洞却没有被埋掉?那讲解员骄傲地回答:“就是埋不掉嘛,不然怎么叫圣地!”
  后来途径敦煌两三次,只要有时间,都要到这里来看看,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研究,只是陶醉于这里既神奇又浪漫的氛围以及古人所昭示的智慧和毅力。这次又到这里,本想再看看的,一看熙熙攘攘到处是人,顿时失了兴致,莫让拥挤的人流破坏了自己的美好记忆。
  佳文和老王终于来了,两人也买了票跑到里面去浏览了一遍。合兵一处,再去月牙泉和鸣沙山。
  这月牙泉是本娃认为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在连绵的沙漠之中,一泓清水波光粼粼,四周都是流动的沙丘,第一次看到这泉,本娃的感觉是这些水随时都会跑得无影无踪,或者很快都会被四周的大沙漠吞噬。但这一泓清水却能不枯不盈,不大不小,千百年来仍顽强地保持着一贯的身姿。看到这般景象,除了啧啧称奇外还能干什么?
  最过瘾的是骑骆驼上鸣沙山,最刺激的是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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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4    IP属地:未知

  
  在月牙泉游览时,一大帮骆驼卧在旁边,许多人前来拉生意,看看这些人并无恶意,价钱也是统一的,便随一个西北汉子找了一帮骆驼,每人一骑。刚刚骑上这又高又壮、晃晃悠悠的骆驼背,的确有些害怕,秋青受不了这等恐吓,打了退堂鼓,倒是子为小朋友十分勇敢,虽然先是哇哇叫过两声,但很快掌握了骑行技巧,独自完成了这趟短暂的沙漠之旅。
  看骆驼走路,你会知道什么叫从容,什么叫耐性。
  七匹骆驼首尾相连,正行走间,突然旁边闪出一个摄影者,不由分说给每人来了一张,动作之快不亚于专业摄影者,正在纳闷,我们有啥好照的?很快有了答案,当我们玩完出去时,在出口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放大的照片,全是骑在骆驼上的游客,其中也有我们七人的,还以为是景区送的,心想:有这等好事?再一看,旁边有字曰:每张二十元。本娃只顾给别人照相,自己还没有一张骆驼背上的,一看这张像也还马马虎虎,便掏了二十元要下了(左图)。
  骑骆驼来到鸣沙山,并不远,大概也就两三公里,几座大沙丘耸立在眼前,沙子细腻均匀,连绵不绝,有长长的梯子通上沙丘顶,爬上去还颇要些体力,个个气喘如牛(右图)。这就是滑沙的地方,顶上有人指导,滑板是用竹片钉成的,容一个人坐上去,别人一推,就开始往下滑,开始慢慢的,到了陡峭处猛然加速,只觉“嗖嗖”地往下掉,沙子劈头盖脸砸来,令人窒息,那一瞬间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这是一项需要一定技巧的运动,许多胆小的用手撑住,结果滑不了多远,倒是子为小朋友人小鬼大,尖叫着噗噗地往下滑,糊里糊涂就滑到了山脚,荣获第一。众人大呼过瘾,本娃也觉好玩,于是和佳文等人又爬上去滑了一回。爬上沙丘顶实在太累人,不然还会滑几次。一身上下全是沙,好在相机包在肚子里,免受沙子之苦。
  五点过,从鸣沙山出来,王朋友开了吉普回敦煌找厂修车,佳文上了庆铃,济济一堂,抓紧时间往玉门关赶。许多人将玉门市和玉门关相混淆,其实玉门关还在敦煌以西八九十公里的地方,与嘉峪关附近的玉门市是两回事。
  越走越荒凉,慢慢变成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六点过,来到玉门关,这是在茫茫戈壁之中的一片绿洲,城墙建于一片高地,雄视四方,但土筑的城楼风化严重,所剩无几,两边的城墙也不见了,搭了不少脚手架,正在维修。
  离开玉门关,路变得不好走了,任何地图都没有这段路,佳文手上的一本甘肃最新旅游指南,标注了魔鬼城,离玉门关大概还有五六十公里,汽车现在是超载,六大一小共七人,要不是加了钢板,走起来就十分困难了。
  看来有关部门是在有意识地开发这一带的旅游资源,正在修正规的马路,但现在的路就十分难行,许多地方被推得乱七八糟,无路可走,常常在一片乱岗中转悠半天才找到出路,即便是在滇藏路上也没有这么讨厌的路段。不慎走到了刚刚筑起的路基上,将人家的新路基压出两道杠,被工人拦住,要我们将路修还原,大怒,吵了一架。到达魔鬼城的入口处时,太阳已经西斜。
  这魔鬼城的正式名字叫“雅丹国家地质公园”,是一片方圆上百公里的雅丹地貌国家保护区,从里程上来判断应该已经到了甘肃和新疆的交界处,穿过这片雅丹地貌,就进入新疆的罗布泊地区了。
  为什么把雅丹地貌叫著魔鬼城,似乎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每当夜晚狂风呼叫时,里面鬼哭狼嚎,凄厉惨烈,仿佛魔鬼大合唱,是谓“魔鬼城”;另一种说法是雅丹地貌奇形怪状,形形色色,或呲牙咧嘴,或凶神恶煞,仿佛魔鬼大集合,是谓“魔鬼城”。我看两者兼而有之。
  在入口处,害怕又被拦住收钱(在玉门关前面就被拦住每人收了30元,觉得很不划算),看无人把守,就冲了进去。里面已经没有路了,一个小小的沙漠盆地,汽车走起来有些迟钝,不敢再往前开,找了一块看起来较硬的地方停了。这里只不过是魔鬼城的边缘,斜阳西下,苍穹无边,几堆风化的土堆点缀四周,果然是奇形怪状,可以想见,要是一排排一队队方圆上百公里全是这样的土堆,那的确是十分壮观的。
  在此地玩了一会儿,知道还没有到真正的魔鬼城,有点不甘心,在佳文的怂恿下,继续朝前走。他以为本娃西藏都去了,这平坦的沙漠地当然不在话下,却不知道这可怜的两驱车是很容易陷住的,何况还是满载。本娃打算再往前开开,如果沙地太软就打道回府,殊不知才启动不到五十米,就发现后轮“噗噗”地打滑,接着干脆趴下不走了,任凭前挡后挡,岿然不动,TNND,又陷住了!
  两个后轮都陷在了沙里,正好附近有民工,借了铁楸,又挖又推,试了几次,车子只不过抖了抖,没有出来的意思,看看天色已晚,众人开始怀念王朋友的越野北吉了,正是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时候,却窝在车厂里修理。
  民工有一辆施工的农用车,装了两个很宽的后轮,俨然一辆沙漠车,但还是不敢开到我们陷车的这块地方来,说是只有用四驱车才敢拖,并建议我们到入口处去求助,我们冲进来时,的确看到旁边停了两架北吉的“城市猎人”,看来那里是公园的管理处。佳文和子宁给了那农用车司机拾元钱,送他们去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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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5    IP属地:未知

  
  农用车轰鸣着渐渐远去,单调的柴油机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地。
  很快,一辆“城市猎人”拖着长长的沙尘飞奔而至。原来入口那里既是公园管理处也是旅客接待站,一般游客到了入口处都是由接待站的向导带领,换乘“城市猎人”进入魔鬼城参观,我们这个地方离真正的景点还远着呢!惭愧,为逃避检查硬闯进来,结果自作自受!
  开车的西北汉子一脸的憨厚,看着天要黑了,建议我们先坐他的“城市猎人”进去参观,出来再拖车,但本娃被上次在珠峰脚下搞怕了,坚持先把车拖出来再说,于是七手八脚套钢丝绳,这鬼车前面没有挂钩,幸亏“城市猎人”上面的这根钢丝绳够长,直接拴在前面的大梁上。说实话,本娃很怀疑这“城市猎人”能否拉得动,想想在珠峰脚下可是推土机呀,都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拉出来。好在这次只是陷住两只后轮,并且是在在沙地里,阻力不大,这“城市猎人”也还真可以,四个轱辘一齐使劲,扑腾两下就拉出来了!
  它很丑,但它是四驱,不服不行!
  然后七个人一起挤上了“城市猎人”,司机挂了加力四驱挡加大油门往里冲去,仰仗着地形熟悉,很快带着我们来到了几个开放的景点。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各种怪异土堆层层叠叠,阡陌交通,肆意纵横,仿佛天兵天将布下的迷魂阵。或孔雀,或老人,或神龟,或骆驼……神态各异、千姿百态的土堆激起人们无限的遐想。更绝的是那惟妙惟肖的“人面狮身像”,不但形似,而且神似,叹为观止!可惜呀可惜,太阳播散完最后的光辉,毫不留情地钻进了地平线,夜幕下的魔鬼城越发怪异神奇,但却不能久留,在司机的催促下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司机告诉我们不久张艺谋的“英雄”剧组将要来此拍摄,后从网络和报纸上证实了这一消息,相信“英雄”上映后就可以从银幕上欣赏到“魔鬼城”神奇的自然景观。
  跟着“城市猎人”驶出了沙地,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本想请“城市猎人”带一段路,走出这段在修路段,但他不肯,只好作罢。白天来时都经常找不到路,晚上走起来就更困难了。
  这是一段真正的魔鬼之旅!
  本娃明白那“城市猎人”为何不肯带这一点路,哪怕给他两百元,因为根本无路可带,他不想自找苦吃。戈壁滩已经被修路的推土机推得乱七八糟,路基还没有堆好,但两边已经被推成一道一道的“大波浪”。黑漆漆的旷野一片死寂,两道灯光在乱岗中跳跃、穿行,是那样的渺小和无助。全车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前面,但看到的还是巴掌大那么一块儿。凭着来时的记忆,小心翼翼地避开“波浪”,强打精神,谨慎驾驶,不敢怠慢。
  突然感到后面有亮光,以为有车来,心中一喜,谁知是子宁在打火点烟,就这么一愣神,车子猛地冲进了一片“大波浪”,顿时“扑通扑通”一阵剧烈的前俯后仰,人们像摇奖机中的乒乓球般被抛上掀下,数个来回,只觉头昏眼花,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颠了个个,那情景就像越野障碍赛。不敢急刹,害怕颠翻了,见前面一道波浪上露出一块光碌碌的大石头,毫不犹豫用左前轮撞了上去,一颠老高,只觉头顶轰然一声撞到了顶棚,车终于停住了。全车人惊魂未定,赶紧全部下车。前后察看一番,车被卡在两道“波浪”之间,虽然数次强烈托底,但都是松软的砂石,并未发现受损渗漏等情况,发动机还一打就着,尝试着往前拱了拱,只是动了一点,又向后倒一倒,如此反复几次,后轮在“波浪”上磨出两道槽来,挂上倒挡一加油门再转个90度,终于将车顺在两道“波浪”之间,那是推土机推出的道道,很结实。让乘客们都上路基行走,本娃驾车在下面兜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坡度缓和的地方,一加油门冲了上去,刚刚垒起的路基还十分松软,按理说不能走车,来时还与民工吵了一架,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看四下无人,大伙赶紧上车,一溜烟跑了。
  感到头顶火辣辣地痛,一摸发现鼓起一个大包,还有一点粘粘的感觉,估计是出了一点血,刚才那一撞刚好顶在了顶棚的一根横梁上,居然挂彩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除佳文和子为同学还说笑几句外,其他人都默默无语。好在这段鬼路并不长,很快就走出来了,看到完整的马路,虽然还是很窄,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平安回到敦煌了。谁知被魔鬼缠住哪里那么容易脱身?噩梦尚未结束!
  说翻车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那的的确确是将车开到了路的外面。惭愧的是本娃那时的确有些松懈,正常情况下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因为来时刚刚走过这段路,记忆中已经没有什么危险路段,来到一段大约200多米长的平直下坡,车速不知不觉就加快了,下到坡底时猛然发现前面紧接一个向右急弯,同时路面也变成了砂石路面,顿时轮胎失去了抓地感,制动已经来不及了,车头刚一转右车子就直直地滑了出去,“噗嗤!”,“砰!轰!”,说时迟那时快,车子侧滑跳下了路基,随着一阵剧烈的颠覆,最终歪歪斜斜地趴在了路下的沙窝里。黑暗之中看不清众人的脸色,甚至都没有人尖叫,相信个个都是牙关咬紧、面如死灰!刚刚才摆脱“大波浪”的洗礼,哪里还经得起如此折腾!?
  硝烟散尽,魂魄归位。大灯依然亮着,发动机也没有死火,知道车子没大事,一个个摸摸脑袋,活动活动手脚,都还完好。下来察看一下,还好下面是结实的戈壁滩,驶出一段找到机会爬回路上。对本娃来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事故,值得认真总结:主观上,刚刚成功驶出“波浪区”,有些沾沾自喜,加上连日奔波积累的疲劳,来到自以为熟悉的路段,没有认真观察路况,注意力分散,精神松懈了;客观上,这车灯光一直没调好,射不远,路上也没有设置必要的警示标志,没有及时发现前面的急弯,以及路面由柏油变成了沙石。有必要指出的是,决不是本娃一人在这里马失前蹄,路下面有许多辙印,有些还十分新鲜,本娃就是顺着几条辙印驶回马路上的,可见这里是一个马路陷阱,不知整倒多少人。
  回到玉门关,才算走完这段魔鬼之路。有必要让大家透口气,压压惊,于是停在城楼前,让大伙儿下车活动活动,调整一下心情。大漠的夜空让人震慑,那是一个无月之夜,万籁俱寂,繁星似锦,银河横亘天穹,牛郎织女,北斗七星,等等,亮得都有些耀眼。这样的星空在其他地方是难得一见的,为了看这样的星空去一趟塞北大漠都是值得的。
  以后不敢再大意,谨慎驾驶,当晚回到敦煌住宿,再用了两天时间原路返回,8月13日晚回到兰州。一路上除北吉继续折腾人外,其他一切正常,无事可记。夏雨担心家里的生意,到兰州后直接住进了机场宾馆,第二天就飞回重庆了。子宁则陪本娃留在兰州修车、休整。
  本想来个敦煌自驾逍遥游,却不想连连出险,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冒险之旅。先是北吉出门撞车,惊煞众人,接着安西星夜驰援,用敞口油桶装运汽油,众人脆弱的神经再次经受考验。至于后来“魔鬼城”接二连三的遭遇,哪能用“惊吓”二字了得,简直是炼狱落难了。
  倒是子为小朋友一路表现优异,荣获多项第一,以十来岁的年纪,全无娇骄二气,神情自若,勇气可嘉,孺子可教也。
  8月14日全天在兰州,下决心更换大灯的灯泡,原装55W的换成了90W的。在换灯泡时,发现右大灯里面已经破了,怪说不得这个灯一直没法调,高灯比低灯还低,想来在左贡的那次出险就已经损坏了,于是花380元换了一个新的。又进行了全面保养,换三滤、刹车片、整修车轮底盘等,一共花800多元。回深圳还任重而道远,马虎不得。
  兰州的牛肉拉面闻名遐迩,本来就爱吃,这次自然不会放过,虽然现在到处都能吃到牛肉拉面,但要说正宗,还是在兰州。羊羔肉又是兰州一绝,一到兰州佳文一家就念念不忘吃羊羔肉,这次终于带我们跑到“七公里”吃了一顿,那的确是人间美食,鲜嫩爽口,满齿生香,回味无穷,激起人们大口喝酒的欲望,绝对是西北特色,就连子宁这个不吃羊肉的人,也开了戒,赞不绝口。深圳虽然是个美食大观园,集东西南北美食之大成,但这么好吃的羊羔肉还没有。有些东西是照搬不了的,比如那种气候和氛围。
  ……
  该走了,出来游荡了那么多天,感到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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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7    IP属地:未知

  
  

 第十五回  匆匆回程路 依依故乡行

  8月15日,与子宁起了个大早,7点钟就开车出发了。研究好了路线,打算走天水,汉中到成都,原本计划走213国道经若尔盖回成都的,打听到路不大好走,没有精神再去冒险了,留到以后吧。
  出兰州不久,路边有许多瓜农摆卖“黄河蜜”,这也是佳文十分推崇的东西,于是买了两大袋放在车上。这瓜本来很香,但与车内的怪味混合起来就越发怪了。
  时值甘东南大量修路,在定西、陇西到天水路段都走了大量的便道,有一段更是长达五六十公里,耗了整整两个小时,其间还走错路,下来问人才搞明白。钻进一个乡场,鸡飞狗跳,熙熙攘攘,吆五喝六的,几乎寸步难行。到达天水已经是下午2点过了。传说中天水出美女,子宁对此念念不忘,专门到市内转了一圈,结果很是失望。在一个小店吃了包子,赶紧上路了。
  沿着316国道继续赶往汉中,传统国道拐上拐下的,还是不好走,但至少不用走便道了。在徽县和两当路段,差点耗尽燃油,终于碰到一个小小的加油站,只有90号,加了过后用起来感觉爬坡没劲,那油顶多只是70号的。
  原来还准备着要翻秦岭,但一路行来并没有翻越什么了不起的大山,原来316线是沿着秦岭的西南面行进,不正面翻越秦岭。当然要进四川都不会有平路走,在陕西境内的凤县、留坝一带还是翻越了一些雄伟的大山,其间一辆切诺基想与本娃斗车,被几下子甩掉了,一辆桑达纳在后面顽强地跟了很久,还是在一段下坡被甩掉了,傍晚时分一辆A6 2.4超了本娃,但被本娃紧紧跟住,他几次试图加速甩掉本娃,但一到山路又被本娃追回来了,后来到一个镇子那A6停下不走了。在山路上一旦被本娃盯住,再好的车也是跑不掉的,嘿嘿!当然一到平路还是那些小车跑得快。到达陕西西南名城汉中时,已过半夜。
  汉中这地方也是神交已久,且不说从小看三国故事留下的印象,单是大学期间就有许多汉中的校友,尤其是MM,个个能歌善舞,光鲜照人,衣着打扮十分前卫,在当时的大学生中是十分抢眼的。这地方有许多三线建设期间搞起来的大厂,比如陕西飞机公司等,给这个山沟里的小城带来了不断的繁荣,以至于赢得了“小香港”的美誉。当年的三线建设,给封闭落后的内地带去了文化和文明,有三线建设的地方,往往就是那个地区最发达的地方,即便是现在搞的西部大开发,也要仰仗三线建设的成果;同时也是一次中华民族的大融合,远缘杂交,优化人种,其后代不论是智商还是模样都远远胜过从前。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当年的三线建设,不能不承认它的积极意义。
  虽已半夜,仍热闹得很,许多门店都还没有关门,俊男靓女,依偎而行。街道宽敞整洁,华灯高放,市中心一个大广场,花圃、喷水池一应俱全。街边摆满桌子板凳,宵夜者众多,便与子宁找一桌子坐了,小火锅下啤酒,还算过瘾。离广场不远有一宾馆曰“白天鹅”,前面有停车场,便住了进去。
  8月16号,早起舒舒服服吃了早餐,启程赶往成都。这一段转为108国道,是名副其实的“三国典故”游,一路上尽是与三国故事有关的景点,尤其从勉县、宁强进四川,公路大部分都在山梁上走,虽然不宽,但路面很好,还有“劳模路”的影子,两边古柏参天,传说为张飞当县长时种下的,经过了大战钢铁的年代而没有被砍,实在不易。以80公里的速度穿行其间,真是过瘾。
  进入四川,不久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中的松柏越发显得苍翠欲滴。剑阁古道,早已神往,不走一走实在可惜,这次终于了了此愿。车过剑门关时,雨越下越大,与子宁冒雨下车游玩。好一座雄关,这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为云雾笼罩,两边山不见高,但见这座雄关,仿佛金戈铁马,杀声震天,古代战场,犹历历在目。
  这几年四川的道路真是修得好,广元、绵阳直到成都都是标准的高速公路,在剑阁镇吃了午饭,不久就上了高速公路,并未进入广元市区,直接就到了绵阳,这段路手上的三种地图上都还没有标注。接着上成绵高速,七点不到已进入成都市区。
  早与成都的老同学乔乔和小琼打了招呼,不巧的是小琼去北京出差了,还好做医生的乔乔在坚守阵地。这二人是我们老同学中最有缘分的两个,高中时同桌,上大学在同一个城市,毕业又一起分在成都,同年结婚,还一起生小孩,结果生的都是女儿。在成都还有不少同学,当然首先是找她们。
  虽然很多年没有到成都了,但大方向还记得,况且车上还有子宁当向导,很快与乔乔碰了面,又是几年不见,容颜依旧,只是口音已完全成都化,不过女的讲成都话听起来比较顺耳。领我们到一庞大的火锅城,择位落座,不久其夫桃子也匆匆赶来。红白二汤,令人垂涎三尺,十几小盘,叠满桌子,四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来到这美食之都自然是不会亏待了胃口。
  乔乔两口儿虽盛情挽留,但我们的计划是今天要赶回重庆,因子宁是请假出来的,明天就要上班,所以在参观完他们的新居后,留下几个兰州带来的“黄河蜜”便匆匆告别了。
  成渝高速还是第一次走,严格说来只能算准高速,虽然路宽足够,但有许多弯很急,八九十公里过弯都困难,不管怎样成渝两地有此公路都是我等的福气。到后半夜十分困顿,好几次都想打盹,但在高速路上不敢造次,子宁这家伙喝了啤酒满脸通红,不想麻烦他了,还是自己坚持跑了下来。
  夏雨已经在重庆白事驿为我们租好了酒店,在白事驿出口下了高速,在夏雨的电话指引下亦步亦趋、转弯抹角才找到了那个地方,名字倒好听,叫个什么白鹭宾馆。这时已经是后半夜2点半过了,夏雨和另一老同学幼军已经等候多时。子宁要赶回涪陵第二天上班,不顾劳累驾着本娃的车连夜赶回涪陵去了。这家伙平时慢悠悠的,着起急来也还是会拚命的,这段全靠他陪着,不然本娃会很寂寞。重庆与涪陵之间已经通了高速公路,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相信他完全应付得来。
  几乎与幼军聊到天亮,8点过夏雨开着她的“九九新秀”来接我们,她的苗圃就在附近,怪说不得找了个这么偏跷跷的地方让我们住。仗着路熟,很快来到重庆市里,与向东、明等老同学欢聚,中午在一个叫“7231”的餐馆吃饭,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大概是取“吃了还要”之意。重庆人为了吃真是挖空心思,不断推陈出新,年年有新花样,无不使用其极。
  重庆直辖后变化是巨大的,市容市貌清爽整洁,高层建筑鳞次栉比,老路基本都已改造,新路修了不少,山城不再难行。但毕竟还是山城,仍然是最容易迷路的城市。粗着嗓门吆喝,火辣辣的叫骂,依然如故,最具特色的“棒棒军”还是满地游走,“棒棒~~∠…”,“来了……~~>”,满耳乡音,听着舒服。
  从凉爽的西部过来,顿时觉得重庆闷热难当,但据同学们说最热的几天已经过了,本娃还是觉得受不了。饭后,与向东和明告别,与幼军一道坐夏雨的“九九新修”上路回涪陵。
  渝涪高速在两千年底就已通车,这无疑是近些年故乡人民最大的幸事。当年长江沿岸的交通工具主要是船,涪陵到重庆不过120多公里,却要花6~10个小时,去一趟重庆就像出好大一趟远门,如遇发洪水或下雾还要停航,真是麻烦,记得83年9月一大群同学到江边送一位考上大学的同学,买的票是下游上来的长航船,一般是半夜1点左右过涪陵,第二天早上就到重庆了,结果在江边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见到船的影子,大家困得不行,纷纷回家睡觉了。现在终于通了高速,受轮船折磨的历史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宽敞平坦的高速公路在巴山蜀水之间延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熟悉的景色,嗅着熟悉的空气,心情极度愉快,这“九九新修”几乎毫无察觉就跑到了120公里,夏雨不敢再加速,女同志开车就是稳,仿佛眨眼之间就到了涪陵,真是不敢相信。后来,今年(2002年)春节本娃携家带口开车返乡过节,这段路基本都是140至150公里跑下来的,已是这庆铃车的极致。
  去子宁家取了车子,分发了兰州带来的“黄河蜜”,大家各自回家。父母去了北京,家中无人,到邻居处要得了钥匙,开门进家,收拾打扫一番,出去吃了久违的豆花饭,阵阵倦意袭来,赶紧回家抹席子,抹了一半,倒头便睡,还是自家的床睡着踏实。
  涪陵的“涪”字很多人认成“培”,但一说起“涪陵榨菜”可能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涪陵是长江边的一个小山城,乌江在此注入长江,本娃现在的家就坐落于乌江边上,一旦三峡大坝建成蓄水,我们这里水位会上涨17米,届时推开窗户即可钓鱼。重庆直辖后,涪陵变成了重庆的一个区,一干大小官员个个坐升3级,成了三峡工程的首批受益者。原来沿着江边是热闹的老城,现在已基本拆迁,沿着江边正在修建一座长达十几公里的护城大堤,工程很是浩大壮观,但长江中著名的水文古迹“白鹤梁”将永沉江底,不能不说是涪陵人民心头的一个痛。库区的老百姓为三峡工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不到库区看看,你很难想象伤筋动骨的程度,三峡工程是福是祸现在还很难预料,能五五开就不错了。
  “呜…呜……”,乌江里传来几声汽笛,扰乱了本娃的青梦,睁眼一看,天已发白,再想睡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回想这段旅程,虽说不上惊心动魄,倒也是妙趣横生,前几天还在西部大漠里飞奔,现在却已躺在老家的床上,真是恍然若梦。
  受夏雨所邀,到离城30公里的大木林场看了看,她在那里也有苗圃。山上空气清新,凉爽宜人,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下山来要招待本娃吃正宗的长江野生大头鱼,专门跑到离涪陵30多公里的清溪镇,结果找遍大小食家都没有,渔民每天也就打起来几斤,哪够那么多人吃?江里野生鱼类已经所剩无几,生态状况的确令人担忧,遥想我们小时,在乌江或长江里游泳,站在水里就常常有鱼儿来掇你的脚,钓鱼的半天就能钓上几斤,现在就是下密密的大网也抓不了几条。最近几年兴起吃“乌江鱼”,其实都是养的,哪还有野生鱼吃!?
  回来跑到父母的新房子看了看,这是乘着库区移民的东风,教委为老师们盖的“教师新村”,父母虽早已退休,但凭着他们在涪陵教育界的地位,还是以头名的分数分得一套,楼层朝向都很好,只花五六万就买下了,虽说不缺房住,但这是他们的权利,是一种资格,干了一辈子,也就只剩下这点东西了,当然得要下。
  本想在老家住上几天,但父母不在,同学们又各忙各的事情,感到甚是无聊,决定第二天就启程返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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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8    IP属地:未知

  
  8月19日,早上给同学们电话告别后,准备启程,发现右后胎有点瘪,找到店家检查,上次在芒康补的部位又在漏气,是一个呈三角形的口子,抠出上次补进的胶条,能插进一只小手指,用胶条已经补不住了,于是用内补的方法,勉强可用,换作备胎。而这个备胎也是被戳过三四个洞的,将就用,跑回深圳再说了。
  早餐又吃豆花饭,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种非常大众化的传统“快餐”,一豌豆花,一小碟调料,一碗白饭,就是一顿。方便快捷,价廉物美。当年不过是一毛钱二两粮票,后来变为五毛,现在也不过一元钱而已。
  回程的线路早就研究好了,先沿319国道经黔江、秀山进湘西,到吉首后走209国道南下广西,再由信都进入广东,就回深圳了。全程约2000公里,准备两天杀到,但走起来才知道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搞完车子,正式离开老家涪陵已经是上午10点过了,公路沿着乌江前进,过武隆、彭水,然后离开乌江到黔江,这一线本娃早年不知走过多少趟,所有童年的故事几乎都是沿着这条线路演绎展开。当年这几个县是川东最穷最偏远的几个县,涪陵有句老话叫“养儿不用教,酉、秀、黔、彭走一朝”,讲的就是到乌江里面这几个地方走一趟十分困难,我们兄弟几个有幸在这条路上接受了最初的启蒙,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父母在五十年代即响应党的号召进入黔江大山沟,足迹踏遍这个偏远县的绝大多数地方,将人生最具激情和创造力的年华全部贡献给了这个贫困的山区县,当然,也对这里的山山水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直到76年才返回涪陵。其间我们家从来就没有住在一起过,除非春节短暂的几天,哥仨个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所以每年几乎都要在涪陵、黔江之间走几个来回。那时这样走一趟必须要两天,涪陵和彭水之间坐船,一整天,在彭水住一晚,彭水和黔江之间坐客车,又是一整天。老大12岁时,已经带着7岁的老二和5岁的本娃完成了这样一趟旅程,说起来也很有趣,那是到黔江过完假期后回涪陵,到彭水后,在码头买船票时,老大称本娃还小不用买票,那售票员探出头来打量本娃,要本娃去墙边一根柱头那里比身高,那柱头上有两道杠,超过第一道就要买半票。本娃从小长个,一看就知道超过了,这时老大冲本娃使劲眨眼,本娃懂起了,在比时,稍稍蹲下一点,那时小孩的裤子都是大裤裆,膝盖蹲一点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结果脑袋瓜刚好在那道杠的下面,得以蒙混过关。其实那售票员也许早就识破了我们的鬼把戏,只是看着几个小孩,也就算了。后来本娃逃票上瘾,不论什么票,能逃则逃,想出过许多稀奇古怪的逃票方法,直到工作了还是这样,可能就是飞机票没有逃过,最近的一次逃票是98年在深圳,从怡景中学坐113到蛇口,6元。可见童年的经历对人的一生有多么大的影响!
  扯远了,言归正传。自从76年离开黔江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早就想回去看看,无奈越走越远,一直没得机会,这次得以故地重游,自然十分兴奋,就算只有本娃一人,也没有觉得孤单。
  道路自然是今非昔比,基本都是水泥路面,上下36道弯、让司机们谈虎色变的白马山不用翻了,沿乌江到彭水不过3个小时,沿途变化很大,许多小水泥厂,污染严重,据说“焦点访谈”还曝过光,但收效不大。至于以前经常可见的猴子等野生动物更是不见踪迹。
  下午三点左右,已经到了黔江的石会镇,本娃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中最快活的一段时间。当年,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冬水田里赶得黄鳝到处跑;学习贫农,批斗地主,漫山遍野抬起渊兜捡牛粪。现在,高高的
  武陵山,“猪头”和“鲁迅像”依然如故;清清的文汇河,溶洞和小电站保持完好。最喜欢文汇河的水,一条小小的季节河,从一个溶洞里流出一条溪来,清澈见底,孕育了本娃精深的水性,游累了就喝上两口,从不会闹肚子,哪有这样的好事?磕破一点皮也不用管它,照样游,伤口泡得发白,第二天就结疤了,从来没有什么感染的事情。更绝的是那条战战兢兢的独木桥,仍然横在那里,只是木头已经换过多次,一块巨石当桥墩,而支撑巨石的,还是那两块孤零零的小石头,本娃曾不止一次想撬掉那两块小石头,当然是无法得逞,它们居然都还在,嘿嘿。“唯有童年才是天堂”,一点不假!
  进,那是住过的学校,本娃父母在此战斗过。故居居然还在,只是破败不堪,那时可是这所学校最好的房子了,现在在它的前面崛起了两栋楼房,它的历史使命恐怕已经完成了。假期的校园里静悄悄的,但一个表情古怪的汉子冲着那排旧房子拍照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得知本娃底细,大为惊讶,立即热情赐座,提起本娃父母,自然个个耳熟能详,只是当时的那些老师,早已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已经换了几代了。当年只有几个初中班的学校也已经发展成为完全中学,几年高考均取得不俗成绩。现在的校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后生,盛情挽留,安排了晚餐,无奈本娃还要赶路,只好婉拒他的美意。
  石会到黔江本来很近,只有30多公里,但中间有一座十分险要的梅子关,也是一处司机们一提起来就皱眉头的所在,当年不知吞噬了多少车辆和驾驶员的生命,现在好了,只是翻到半山腰,便打了一个洞,钻过去就行了,省了不少事。
  到黔江后,不想那么快就走,于是找到黔江宾馆,停下不走了。
  黔江以前是涪陵的一个县,后来升格为黔江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少数民族,升成自治州后公安部门上门告知,你们家是土家族,你们家是苗族,这才恍然大悟。重庆直辖后,黔江也变成了重庆的一个区,与涪陵一样,大家连升三级,皆大欢喜。重庆到怀化的渝怀铁路已经全线开工建设,这也是一条孕育了多年的铁路,建成后本娃一定要带着儿子坐一趟,这个小家伙对火车情有独钟,让他看看老子们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封存在头脑中的是二十几年前的记忆,现在的一切都完全变了,黔江出了几个不错的企业,带动了整个地区经济的发展,以前的那个小县城已经荡然无存。背着手在大街上转了几圈,最后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从位置上判断,住的黔江宾馆应该就是以前的县委招待所的所在,一问果然如此,当下大喜。然后又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黔江中学,但是当年屹立在十字路口的毛主席挥手像早已不知所终,问了许多人,年纪轻一点的蒙然不知,年纪大点的有人还记得那么一回事,其实那是那段历史的标志物,如果保留下来,是可以进博物馆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砸,也不是砸烂了那些东西就可以忘记,毕竟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
  8月20号,出来整整一个月。乘着黔江的晨雾,继续回顾儿时的岁月。前方将要经过本娃的出生地——濯水,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本娃在此出生,也在这里遇到平生第一次危险——学游泳时差点淹死,那时本娃四岁。
  那条清亮的小河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叫阿蓬江,后来读《边城》,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阿蓬江的影子,可惜那时太小了,只有儿时的玩伴,还没有升华到“翠翠”的境界。令人欣慰的是,阿蓬江还保持着童年记忆中的那份清亮,基本没有遭到什么污染,只是没有看到江中的歪屁股木船,有些遗憾。乡场还是十分破旧,这么多年变化不大,不禁有些沉重。这真是矛盾,变化太大有些失落,变化不大又有些沉重了。
  继续往前15公里,来到梨湾公社,本娃四五岁时曾从这里走到濯水,中间只是搭了一小段老乡的手扶拖拉机,大部分都是独立走下来,现在的小孩几个有这本事?嘿嘿。在这段路上还发生过一件事情,那时自行车是十分稀罕之物,本娃曾搭乘一个叔叔的自行车从濯水去梨湾,沿途引来老乡们稀奇的目光,骑车的叔叔很是得意,谁知在一个拐弯处前轮转得厉害,本娃的左脚一下子绞进了轮子里,那叔叔还算反应快,一下子抱住本娃并赶紧刹车,但还是人仰马翻。一根钢丝穿过了本娃的脚后跟,血流如注,那叔叔硬生生的把钢丝抽出来,捏了一根香烟按在伤口上,用一条毛巾缠住,火速骑回濯水,到达卫生院时毛巾已变成殷红色,结果缝了六针,躺了一周多才敢下地。整个过程本娃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令叔叔阿姨们大为惊讶。后来本娃一直贫血,大人们说就是那次放血太多。其实更为严重的是这只脚后跟一直不大得劲,一遇阴冷天气就不适,一旦隐隐作痛,必然下雨,成了准确的天气预报计。
  那一年本娃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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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4-03 16:49    IP属地:未知

  
  往事如烟,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过了梨湾,童年活动过的范围嘎然而止,收拾心情,继续赶路。
  中午到了秀山,很快就要进入湘西了,停下来吃了午饭再走。酉阳到秀山这段风景也很好,沿途拍了不少照片,这是以前不曾走过的。在湘渝交界的一带,遇到一次小小的塌方,正好肚子疼,可能是中午饭吃得太急了,于是钻进小河边的树林中就地解决。
  进入湘西到花垣的一段,风景奇特,很有点张家界的味道。有一段路沿绝壁盘旋而下,短短几公里高差达六七百米之多,很有点像丽江“长江第一拐”前面的那段路,甚至更陡,号称“公路奇观”,有一个弯实在太急,怕一些大车拐不过来,修成了“∝”字形,绝无仅有!不亲自到那走一遭,实在很难想象。
  这一路下来景色很好,基本都是山路,有的路段还很危险,在维修的路段也不少。本娃独自一人,感到很是寂寞,很希望有一辆车能够一起走一走,所以是见车就超,但这些司机似乎脾气都很好,不像西北的司机你一超他就来撵,只有一辆的士头跟了一段,不久也没影了。
  来到吉首,很大一个城市,路边有很多汽配店,买了一个油箱盖,3.5元,很好使。原来的在甘肃掉了,一次加完油过后开车就跑,后来闻到有很大的汽油味,才想起忘记盖油箱了。内地的加油站不像广东,加了油过后要自己记得盖盖子,那些加油站的工人是不会给你盖的。
  天气炎热,公路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河行进,不时看到有小孩在河里戏水打闹,不禁心里有些痒痒。这时来到一个山洼,河水在这里转了一个大弯,公路离河很近,一辆面包车停在旁边,几个白白胖胖的汉子正泡在水里凉快。本娃经不起诱惑,也停了下来,摸出游泳裤换上,将汽车遥控器藏在岸边的石头缝里,跳进河里游了几个来回,真是酣畅淋漓,河水不算脏,但随便喝几口是不行的,中间踩不到底,要不是急着赶路,真想多泡一会儿。
  不久进入一个小城,感到很多地方都在修房子,江边的木板房子陈旧而破败,突然又有几栋小洋楼参差其间,感到很不协调。就这么个小城,马路上还有很多背包族,诧异之下,莫非到了凤凰?留意路边单位招牌,果然是著名的凤凰城了,其实现在的泸溪、麻阳、凤凰一带早就不是沈从文老先生笔下的那般景致了,时代在前进,社会在变迁,人类在发展,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少数民族们永远住着简陋的吊脚楼,坐着用手拖的小船过河……,我们只是希望仍然能看到那青青的山、清清的水。地灵才能人杰,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赏赐,不要自己给作践了。
  这一路下来其实值得停留的地方很多,只是本娃归心似箭,不想再耽搁了。
  擦黑时分,来到湘西重镇怀化,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修路,灰尘漫天,闷热无比,本想停下来吃饭,一看这副样子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快点离开。但怀化很大,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209的出口,使出老办法,叫了一个摩托仔带路,开价三元,贵倒不贵,但要先给钱,本娃见这摩托仔尖嘴猴腮的有点不放心,他拿了钱一溜烟跑了咋办?但赶路心切,还是先给他了,想不到这家伙倒是十分敬业,到十字路口还减速压住横行的车让本娃先过,一直开出五六公里,过了一座大桥,终于看到了靖州的路牌,那家伙停在路边往前一指,本娃嘀嘀两声一加油门跑了,这么远的距离给他5元都值得。
  又在修路,真是讨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开了大灯,发现还是有点低,路面崎岖难捱,尘土满天,不过看到许多小车也在这条路上踯躅,不修路哪来的好路走?心里平衡了些。
  耐着性子往前走,终于到了老路,路边有一个加油站,停下来加了一点油,要走夜路了,进一步确认了一下路线,也打探了一下最近有没有车匪路霸的事情出现,加油站一个很是敦实的女同志热情地给予了指点,称这一路下去主要是少数民族地区,车匪路霸的事情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主要发生在邵阳、衡阳那边,不禁心里安定了许多。但车灯始终是个问题,还是自己调一下,便将车冲着加油站的墙,掀开发动机盖,来回调了半天,有点起色,便接着赶路。
  本想赶到靖州过夜,但山路弯道太多,开不快,也就40至60公里,并且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了,还是感到有些不安全,毕竟这湘西历来就是……,自己又是一个人,于是车到会同时,便停下来不走了。
  这倒是一个清爽的小城,找到一家裕园宾馆,号称两星。外面有粥铺,倒也整洁,要了一盘糖醋小鱼干,一盘辣子鸡杂,就了一瓶啤酒两碗稀饭,心满意足回房睡了。
  一算账,今天开了14个小时,除去拍照、吃饭、游泳、调大灯等时间,实际跑了至少11个小时,但是只跑了600多公里,平均时速60公里都没到,看来有点小瞧这段路了。
  在这里本娃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刚进房间时,由于刚开空调,有点闷,于是打开窗户通通气,结果放进了许多蚊子,搞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得踏实。第二天8点不到就收拾停当出发了。
  公路仍然是穿行在湘西的青山绿水之间,公路两边常常有老百姓凉的辣椒,通红通红的,很醒目,告诉你这是在湖南。路边有许多为行车人服务的小店,可以吃饭睡觉拉屎拉尿。每爬上一座山顶,总有一家比较大的,可以加水、补胎等,当然还有比较正规的厕所。在一个急转弯处,突然发现有一根电线垂在路上,一个急煞轮胎发出了吱吱的尖叫,惊得两头牛一扭头跑到路下面去了,几个正在搞那电线的农民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将那电线踩在地上,让本娃过去,看得出来,这一带的民风的确是比较朴实的。
  湘桂两省的交界处是在一片崇山峻岭之间,才出湖南人民欢迎你再来的牌子,就见到了广西人民欢迎你的牌子。两边虽然相隔很近,但民风已是大不一样,首先马路两边晒的红辣椒没有了,路边小店也难得一见,很难找到一个像样的厕所。好像广西人不是很热衷于做生意。
  刚进广西不久,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路牌指得很明白,向左到桂林,这便是久违了的321国道,顺着这条路就可以回到广东了。当下精神一振,策马狂奔,决定今天就跑回深圳。
  中午12点半,到了龙胜,一条小河被拦河坝拦住,形成一个大水库,小县城就在这水库边上。路边许多小饭馆,飘出馋人的香味,跑了一上午,有些困顿,的确也饿了,便停下来吃饭。昨晚的小鱼干很不错,一问这里也有,便要了一盘,再打一个菜汤,两碗白饭,填饱了肚子。向店家打听,桂林不过百十公里,但中间还要翻越一座大山,当下心中有数,这么个山算什么,只要一过桂林,便是一马平川了。
  一出龙胜,果然又开始翻山,左转右拐,七上八下。不断的打方向,控油门,踩离合,进退挡……,吃午饭后的这段时间是最犯困的,渐渐地感到脖子僵硬,眼皮低垂。这时突然听到一阵细微而清脆的噼噼啪啪的磕碰声,好像是兜里揣着一把硬币走路发出的响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声音,本娃一向容不得车内有任何的异响,这趟西藏跑了下来车子的密封性能大不如从前,稍微快了一点右前门就有大量的风声传进来,但现在的响声肯定不是风声引起的,何况速度并不快呀,难道又有哪里出了毛病吗?本娃仔细辨别这响声的来源,听啊听啊…,突然恍然大悟,
  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路面不见了!!在那一瞬间全身的皮肤就像着了火一样“呼”地一下紧绷起来,几乎是本能地点下刹车,同时向右猛打方向,随着一阵“噗哧噗哧”的
  轮胎声响,车头硬生生地扭了过来,终于重新看到了路面,顿时汗如泉涌,全身发冷,好似虚脱般。停下车来,喘息良久,下来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带上坡的右急弯,柏油路面以外到悬崖边的宽度至少有两丈,本娃的车已经完全走出了柏油路面,左前轮拐回来的辙印离那悬崖边也就一步之遥!
  远处有几个正在维修路面的道班工人,直起了腰杆儿,杵着铁楸惊异地往这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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