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05-06-26 18:24 IP属地:未知
“欢迎北京来的同志,来,先干了这一杯!”接待方的领导走到汪导座儿旁,从服务员端的托盘里抓起一杯酒笑道。托盘里一共有三杯酒。“呵呵,谢谢、谢谢,大家一起来、一起来”。汪导脸上的惶恐和笑纹挤到了一块。“不中,这三杯酒汪导都是敬你的,别的兄弟不忙!”领导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这,那好,我就跟领导走三个。”汪导已做好了牺牲准备。我们哥几个在一旁窃笑,今晚上有节目可看了。“不中,我不能喝!”领导的话让汪导楞住了。“汪导以前没和我们河南人喝过酒吧?我们河南过去很穷,酒不够,所以只敬客人,自己不喝的!”对方一个陪同人员给了个答案。汪导环视酒桌,但见人人都一脸憧憬且兴奋地看着他,无奈道:“中,入乡随俗,我干!”。掌声响了起来,尤其是我们这一方的同志很是起劲。“来,单导,这是敬您的!”领导又走到了老单旁边。笑容凝结在我方人员脸上。“我刚说了,别的兄弟不忙,都要来过的!”领导依然在笑,但我们突然觉得他有点狰狞!轮到我的时候,本想使个诈:“不好意思,一会我要开车!能不能。。。”。“不中,刘主任,一会叫小丁把北京同志的车开回去!”。这下老刘也没跑了。噩梦其实才刚刚开始,对方除领导外还有4个陪同人员,每人又克隆了一次,即便有个别同志真抗不住了,也被对方如果不喝就看不起他的说辞给顶了。当晚是如何回驻地的真记不清了,潜意识里的画面就是漫天的鬼子轰炸机。第二天最早起的我看表时是下午1点半了。
也许是我们的舍身精神感动了老天,在周口的拍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接待单位给予了鼎立支持,下面的县也非常配合。周口这地方两个景点最有名。一是“女娲城”,原来她就是在这一带补的天。单导是极力主张去看一下的,但其他人抵制了老同志的倡议,原因是这俩天干活有点累。另一个景点我们到是光顾了,因为正好在我们拍摄的归途中。原本老刘也准备一踩油门过去的,无奈老同志使了个奸,声称再不停就尿车上了。罢了,那就去吧—— 太昊陵。太昊伏羲是我国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一个圣明帝王,他“为百王先”,居三皇之一,列五帝之首。太昊”即是人们对伏羲的赞词,意为伏羲功德无量,向日月那样光明。整个陵园面积不小,我们也只走马观花地在几个主殿及陵墓看了看、拜了拜。
因为顺利,只三天我们就完成了在周口地区的拍摄任务。准备返回郑州的傍晚,我们应邀去周口市商水县吃饯行宴。请客的是汪导原来的一个战友,现在是当地的一个小官吏。由于中午已和接待单位整了一顿算作告别,所以谁也没什么胃口。饭店据说是当地最好的,宴前汪导就告诉战友,一定弄的简单点,吃点当地特色就成了,还有就是晚上要赶路,酒就算了。汪导战友满口应着:“好好,今天就带了两瓶白的,咱们一杯也不多喝”说着从提袋里掏出俩瓶酒。单导擅长杯中物,拿过一瞧惊道:“啊,68度的五粮液?!,五粮液喝多了,68度的没见过!”。汪导因是主帅,这几日吃饭挂了数回了,此刻连忙对我使了个眼色。“这样吧,今天喝我们北京的二锅头如何,五粮液就算了。”我提议道。这俩天哥几个总结喝酒老栽的原因,一是对方总是按河南规矩轰炸,二是喝的都是对方的酒,且以醇香型的居多,就算度数不高也是整不惯,所以大家决定以后用我们自己带的二锅头来应战,没准对方喝不惯先挂了呢。“哈哈,有二锅头,可想死我了!好,好,一起整,一起整!”看着我提出两瓶红星,汪导战友象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这回白瞎了,正应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一会工夫,菜上来了,哥几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鲍鱼、鱼翅、中华鲟——这什么所在,河南周口商水县的一个镇,真的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呀。对方,一个乡级的小官吏。。。大多数同志的筷子主要指向闷糟鱼、酱蒲菜等当地风味上。在汪导战友带领属下又要“空袭”之时,我找了个借口说去车里取东西,闪了。在饭店门口,突然发现我们的海狮旁围了一群人。刚走到车前想看个究竟,就被人群中一老太太一把抓住胳膊:“同志,你们是北京来的吧?是中央台的吧?是高检的吧?你们可得替我们做主呀!”一连串的问句把我弄蒙了。早警告老刘了,车前所有的牌牌一律都收了,这家伙怎么又摆出来了。“我,你们,大妈,您别拽我,我,我就一司机,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边扯谎一边想对策。“哦,你们领导在饭店里吃饭呢吧,我们就在这等”人群中有人喊道。这下麻烦了,经过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我大概明白了。这些乡亲是因为耕地被占用,征地单位本答应的补助款没到位,告了许多次都没结果,生计不保,正在无门之时。今儿其中一老太太恰巧看到我们车里该死的牌牌,因此有了眼前的这一出儿。嘈杂之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汪导的声音此刻听来如天籁,却原来是饭店门口保安上楼报告说下面有情况,因此楼上所有同志都下来了。“您是领导吧,可得给我们做主啊”。领头的大妈又开始了。在我简短地说明了状况后,汪导也晕了:“老乡们,我们不是中央台的,只是一普通摄制组,帮不到你们!”“不对,我看你们车里的牌牌了,求求您,帮帮我们吧!”“那牌,上个组落下的,不是,听我说,嘿,您甭拽我呀。”眼看着局面要失控,我们的人都分别被群众拉着胳膊,拽着衣服。要说汪导不愧是军人出身,突然大喊:“好,大家不要乱,我给你们拍!请你们选一个代表说!”汪导转身上了车,取出一台SONY 150P(够清醒,没拿大机器),打开镜头盖儿说到:“好了,谁说?!”一番推举之后,领头的老太太滔滔不绝起来。局势终于稳定了许多,老太太讲了大概10分钟,其间插话的也不少,汪导一本正经地推拉跟摇着,甚至还提了俩问题。活报剧终于接近了尾声,突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朗声说道:“你们回北京后,咱们怎么联系呀,到时候没了音讯,我们找谁去?!”这个老江湖。“对呀,让他留下电话!”。“不要座机的,要手机!”人群中还真有不少明白人儿。汪导几乎是被押送着走到一个小杂货店的公用电话前,在试打并听到了手机铃声后,我们被“释放”了。哥几个仓皇上了车,老刘一边收着前风挡摆的牌牌,一边紧张地问道:“汪导,奔哪儿?!”汪导恶狠狠地看着老刘道:“小子,我今后1年的手机费从你劳务里扣!你说奔哪,回郑州!”“老汪,我记得小机器里带子还剩不到2分钟了,你怎么拍了那么长时间啊?”大军一脸疑惑。没等汪导回答,单导便接口道:“呵呵,我在边上看半天了,压根就没见拍摄指示灯亮过!”汪导尴尬地笑道:“唉,没折,咱们又有什么办法!”晚上九点的高速上笼罩着一片浓浓的雾气,海狮挣扎着向着郑州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