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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论坛 >  (小说连载)死刑犯的前夜

发表于 2009-10-12 08:48    IP属地:未知

我忽然觉得一阵紧张,面对这个为了自己亲生哥哥而走上犯罪道路,现在又打算以亲生哥哥的性命换取自己活下去的人,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言开场。刀疤很快就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他微笑着帮我点燃手中的烟,拽了拽脚镣说:“别紧张,没事的。这号儿里这件事我跟谁都没说过。你别看你刚来,但是我就觉得你不是个不仗义的人,而且你念的书多,肯定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定了定心绪,勉强一笑:“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他看了看我,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脚镣:“我家就我兄弟两个,我俩被抓起来之后,家里就剩我老娘了。我可不想我老娘死的时候连个戴孝的人都没有。”说着,他恶狠狠的看了看被铁栅栏隔成小方块的蓝天:“狗日的石勇,要让我知道他关在哪儿我让他逼脸开花!”
  我赶紧拽了拽他的衣服:“别胡说,你现在就算知道他在哪儿你也干不了什么。”他点点头:“嗯,那你跟我分析分析,我现在该咋办才好。我要不卖我哥,我肯定得死。而且我老娘今年才不到六十,等她死那天估计我哥早就吃了花生米(被枪毙),我要卖了他,兴许我还能给我娘抱上灵牌牌。但我现在就是矛盾,我哥从小就对我好,我要是卖了他,那我良心不是被狗吃了吗?”
  我叹了口气:“我听小林子说你哥运输至少得超过三斤?”
  “嗯,不止。光我知道的他就穿过石勇那个狗日的三双鞋,你想小林一双鞋就出来了600克,而且都是高浓度的,我哥还能少了?”
  “三六一十八,一点八公斤,三斤半多呢。现在同案全都归案了,你觉得他能跑的了么?小林同案这次全都判了吧?”我掰着指头看着他。
  “嗯,都判了。”刀疤点点头,“他们这个案子一共十九个人,运输的几个稻草人、石勇、还有使用的那个姘头都得吃花生,剩下的几个联络人都有三四个是死刑,剩下最轻的也二十年。”
  “你哥最多的?”
  “嗯,最多的。他们的起诉书三百多页,都赶上一本小说了!这案子属于省公共安全专家厅督办大案,所以我估计我哥跑不了。”他弹了弹烟灰,忽然转向我:“我有个问题,大学生。你说最多的人都没找到,这案子怎么就判了呢?”
  我想了想,问他:“小林的起诉书你看了吗?上面对你哥怎么写的?”
  “看了,其实现在没抓住的不止我哥一个,还有两个联络人也跑了。上面写的是另案处理。”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上学时参加过一次公判大会。有一个抢劫杀人的团伙,大部分主要案犯都已经在之前很久宣判死刑执行了,那次公判大会只是对后来才抓到的几个逃了的案犯进行宣判,我记得很清楚审判长曾经宣读过的一句话:“此案第一犯罪嫌疑人某某已于某年某月某日被执行死刑”,这就说明只要案情清楚,那么完全可以对已经抓住的人宣判。于是我告诉他:“其实这个案子上,对所有人的案情已经清楚了,只不过就是有几个人没有抓住而已。所以现在先判了一批,等有朝一日抓住了,再开一次庭。”
  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不在说话。许久,他才轻声细气的说:“大学生,你说我要是不把我哥卖了,他们能抓住他吗?”
  我一愣,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了看我,脸色刀疤一抽搐,随即微微一笑:“没事儿,你就跟我说说。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跟谁都没说过,净是我自己想的解决。”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觉得你哥真的有可能被抓到的。你想,这个案子本来是省厅的督办大案,你哥带的又最多,怎么可能就不抓了呢?而且我担心这么大的案子,你哥已经上了公共安全专家部的通缉令了。”
  “那他就是藏不住了?”他满脸失望的看着我。
  “难,”我点点头,随即又赶紧安慰他:“其实想藏住也不难,我就见过跑了十几年才抓住的。”他一摆手,眼神中满是失落:“那有什么用。我和我哥从小就好,他要是上路我陪着他都无所谓。但是我想让我们中间留下来一个的原因就是为了我娘。大学生,你觉得我要是不卖了他,我死了以后他还能回家照顾我老娘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径自唉声叹气的说:“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哥这案子,要是按照50克以上就枪毙的话,他都够枪毙三十多次了。你说他能藏得住吗?到时候他藏不住,我又已经上路了,真就没人给我老娘送终了。”
  我看着他,半天才问:“那你怎么沾上粉面子了,这东西掉脑袋你应该知道的啊!”
  他顿时眼神中露出凶光:“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碰这个,我哥第一次把石勇给他的一万块钱带回家的时候,马上就张罗着要把老房屋顶的瓦片换一换。我娘可高兴了,问他钱怎么赚的,但他就是不说,后来才跟我说从哪儿来的钱。他说是打工的时候认识了石勇,这狗日的对他好的不得了,从云南飞到新疆,又从新疆飞到L市,都是石勇给买的飞机票,下了飞机他还给了我哥一万块钱。我当时就说这东西碰不得,我怀疑这里头有文章。我哥刚开始说不做了,就这一次,但是后来石勇又逼着我哥不许回家,专门给他运东西。后来就想找石勇要人,但是又不知道去哪儿找,找来找去遇到一个石勇卖粉面儿的下家,他给了我五十克,让我带到附近的C市,我以为我能遇到我哥和石勇,就做了。”
  “那你也不该袭警啊!”
  “谁他妈知道那是pol.ice啊!几个人冲上来就追我,要抢我东西,我以为是坏人呢!最后他们把手铐掏出来我才知道的!”刀疤把手中的烟狠狠的摔在地上,“要让我知道是pol.ice,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袭警!”
  我叹了一口气,又递给他一支烟:“那你一审的时候怎么判的。”
  “死呗,”他眼神黯淡了下来,“说我袭警就是情节恶劣。现在我上诉了,我说我不知道追我的人是pol.ice,老祖宗都说了,不知者不罪……大学生,你觉得能改判吗?”
  “能!肯定能!”我赶紧附和着,“你这个刚刚50克,这是很有可能改判的,而且你袭警也是因为你不知道啊!对了,你把那个pol.ice扎什么样了?”
  “三刀,定的重伤。”
  “哦,”我声音一下软了下来,但是旋即又说:“那也没问题,只要没死就没问题!”
  刀疤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大学生,你可别安慰我了!五十克已经到死刑了,袭警又是重罪,而且加上是个重伤。我这改判的可能太小了,我现在甚至在怀疑我要把我哥卖了是不是也活不下来!”
  “那肯定不会!”我看着他:“你哥1800克,在小林案子里算主要案犯了,而且省厅督办,你要是能确定你哥在哪儿的话……”
  他抬起头看着我:“你怎么想?”
  我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要想你们哥俩一定要活一个的话,还是保你自己。有句话说起来难听,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哥被抓只是时间的问题,肯定难逃的,可你却又希望……”
  “别说了。”他站起身“谢了,大学生。其实我最矛盾的就是这个,我要是卖了我哥,别说他原谅我,我自己都难原谅自己。这事儿,还是让我自己想想吧!这是命的问题。”说着,他走进监室,坐在角落不再说话。
  四哥看我俩聊完,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狗日的刀疤又想着卖他哥了吧!”我叹口气:“与其死两个,还不如招一个,活一个。”四哥点点头:“就是,这小子要是一审之前就撂了,估计现在也不用砸伤土铐子了(监狱自制的手铐脚镣,有别于pol.ice使用的镣铐,被宣判了死刑的人就会被戴上)。”
  “他可能想等二审下来吧,如果二审改判,他也就不用卖他哥了。”
  “难啊!”四哥摇摇头,“就他这性质,你觉得改判有可能吗?”
  
  和四哥正聊着,忽然门口喊了一声:“张毅虎!准备接见!”我一愣,看了看四哥:“判决之前不是不让接见吗?”四哥站起来,让喜全找出一件黄马甲递给我:“估计是律师,好好说说你的案情,能办取保候审就赶紧出去,不能的话就把案子好好说一下,记得欠薪这一条一定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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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09:12    IP属地:未知

天涯正看着呢,没想到在这看见全篇了,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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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09:55    IP属地:未知

我的慢慢看。。。
祝福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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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17:58    IP属地:未知

这个差得远吧?离结束早着呢吧,哪里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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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20:52    IP属地:未知

下面的呢?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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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7:59    IP属地:未知

不断更新中,请勿着急,我每天发一点,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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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8:02    IP属地:未知

下节关注:律师来了提审室门打开,栅栏那边坐着的是一个带着眼睛的儒雅男人。他看了看我,一挥手示意我坐下:“你就是张毅虎吧?我是你案子的代理律师,我姓韩。”
  我点点头:“韩律师您好,您是我家人请的吧?我家里人怎么样?”他翻开一个文件夹,低头回答:“你家人委托的,现在你父母都在L市,这几天你母亲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担心你在里面受罪。”
  我当即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请你转告我母亲,请她放心,我在这里挺好的,没有人欺负我。另外以前上大学时认识的那个书店的藏老板也被关了,他现在在这里说话挺有分量的,我和他一个监仓,他很关心我。”
  韩律师抬起头看看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好。你放心吧,你这案子我看了,估计就算是判也不会判多少。”
  “能办取保候审吗?”
  “难。”韩律师摇头,“你这个案子本身不复杂,而且取保候审也不会造成危害。但是问题你不是L市本市户口,在L市也没有本地户口直系亲属做担保人,我只能尽量试试。不过我跟你家人也说了,这事儿不能报太大希望。”
  我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说话。韩律师从怀里拿出一盒“一支笔”,问我:“抽烟吗?”得到答复后递给我一支:“你的案子我都看了,现在最大的出入就是欠薪的问题。所以我得确认一下这一条。如果是欠薪,而且能把电脑价值打一打的话,我应该可以给你做无罪辩护。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开始的时候和你们老板谈了多少钱一个月工资,他一共欠薪多少?”
  我想了想,很久才告诉他:“一共欠了四个月的工资。当时谈的是试用期两个月,每个月的工资是1500。两个月之后他说我已经转正了,工资升到1800。这样算下来工资就是6600。另外还有两个项目的项目提成1200,加起来是7800块钱。”
  “欠薪有没有白条什么的?”
  “没有,”我摇摇头,“当时就是让财务记一下账,告诉我们到几个大项目的款项一结清就发工资。”
  “没有其他证据吗?我已经去过你们公司了,查过账目。你们账面上虽然写着你工资的情况,但是对于提成就没有写进去。另外账面上根本看不出欠薪的证据。所以这就是难办的地方。”
  我一下子站起来,大声的喊:“可是欠薪就是欠薪,我确实是四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到啊!”话还没说完,我身后的pol.ice一把就把我按坐在凳子上:“坐下!”
  韩律师看看我,平静的说:“你别激动,我现在问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能更好的帮你。所以你得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仔细想想,然后告诉我。”
  我气喘吁吁的等了半天才算是安静下来。韩律师看我情绪好了点,接着问:“你把那台电脑卖掉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老板?”
  “没有,”我摇摇头“我在卖掉电脑前说打算休息几天,老板也同意了。那台电脑从我上班起第二个月我就随身带着,老板说写程序这东西不像别的,有时候有新的想法什么的可以直接工作。我自己租的房子里也没有电脑,他就让我带着这台电脑,等什么时候不打算在公司做的时候还给他就是了。”
  “那他什么时候知道你把电脑卖掉的?”
  “我把电脑卖掉之后。他先是从崔瘸子那里知道我卖了一台电脑,然后马上打电话给我问是不是我卖掉的。我告诉他我也不要工资了,现在就算我辞职,你的电脑就抵押工资吧。他说不行,让我马上把电脑要回来,还说电脑里有重要资料什么的。实际上那台电脑一直是我在用,到底里面有什么资料在里面我很清楚。”
  韩律师叹了口气:“你走了之后你们公司的美工和业务都被他辞退了。但是你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实习生,而且来的都晚,两个人一共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你两个月试用期的工资高。现在想找人都很难,况且他已经把这两个人的工资付清了。另外据我所知,你们公司内部谁有多少工资都是保密的,所以就算找到这两个人,都很难为你作证。”
  “那现在怎么办?”我一脸期望的看着韩律师。他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其实你这个案子如果老板不咬人,那算经济纠纷都是可以的。他欠你的钱,你用东西做了抵押,根本就牵扯不到刑事案件上。但是你们老板一开始就打算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因为你的案子如果被判为刑案的话,第一他可以得到电脑的赔偿,第二他可以让你白干几个月,一分钱都不给你。现在他的理由很充分,说你做完的东西客户不满意,到现在为止不结清尾款。实际情况是,他和他的客户之间本来就有经济纠纷,就算东西做到最好,客户也不一定能马上把尾款结清的。而且你现在还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他还打算附加民事赔偿。”
  我当即被气的笑了出来:“民事赔偿?什么理由?”
  “两个方面,”他竖起两只手指,“第一是因为你四个月的时间未能完成工作,导致他有了经济损失。第二是因为电脑被你卖掉之后,很多有价值的资料丢失。”
  “那和赔偿电脑的钱还不是一回事儿?”
  韩律师摆摆手:“不是的,电脑肯定是要赔了。他是要精神损失费。”
  我当即气的笑了起来:“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再L市在做生意了?这样下去还谁敢到那儿上班?他已经起诉了?”
  他摇摇头:“还没有,但是他也已经请了律师了。他请的律师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那就是摆明了要在我身上发一笔财了?”
  “有可能。所以这件案子一旦刑案成立,那民案也很可能输。”
  我呆住了,没想到自己曾经付出一切精力服务的公司居然会做出墙倒众人推的事。韩律师看我不说话,便劝我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个案子办经济纠纷的可能性非常大,你现在得告诉我这个案子中所有的细节,我才能帮你。”
  我抬头看看他:“要我说什么,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他翻了翻卷宗,说:“我现在需要让你们公司的财务承认公司的确欠薪,否则这个案子就不好办。但是你们财务现在和你们老板一条心,坚决咬定只拖欠了账目上不存在的1200提成。所以你现在得再想一想又没有别的可以对你有利的欠薪证据,争取把这个案子在检察院就解决掉。”
  “检察院?”
  “嗯,你现在还只是刑事拘留,况且你已经进来七八天了,如果最长37天内让检察院不批准逮捕,你就能放。”
  我低头想了想:“可是我现在确实找不出欠薪的证据了。我家里人根本不知道我在L市工作这么长时间一分钱都没赚,我一直给家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还有别人吗?”
  “我女朋友马兰知道。她知道我没发工资,这几个月一直借给我钱吃饭。”
  “有没有直接的证据?”
  我摇头:“没有,我女朋友借钱给我每次都是几十块钱,她也没什么钱,只够我吃饭的。我也不可能打欠条给她的。”
  韩律师严肃起来:“这就不好办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细节没有。等五一长假结束我再去看你。另外,这件事你得听我的话,如果赔偿了电脑他就不再追究,而且可以承认经济纠纷的话,你就别再惦记你的工资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能不能把你保出去,而不是要钱。”说着,他站起身来:“对了,你父母和你女朋友都在外面,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或者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我笑了笑:“谢谢了韩律师。请转告我父母,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另外请转告马兰,让她也别担心我,多帮我照顾照顾我爸妈。”
  
  韩律师走了,我被管教押回了监仓。一路上,我低着头一语不发,引得几个正在搬东西的杂役说:“看见没,肯定是第一次进来的新收被捕了。”
  回到监仓,四哥看我一脸的难过,就赶紧问:“咋了?是不是案子出毛病了?”我摇摇头:“没啥,家里人请律师了,现在我爹妈就在外面等着。”
  “案子呢?”喜全凑过来问。我摇摇头不说话。四哥看了看:“喜全,你他娘的先找个地方自己想自己的案子去!小虎子明天就放也跟你没有一点鸡毛关系!”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别愁了,有事儿就得解决。自己好好想想吧!”喜全也附和着说:“就是,你这点事儿也没什么想的,大不了就是个判了,在这里跟咱哥们儿过个年,也就回去了!”
  四哥听见这话转身就给喜全胸口上一拳:“你那嘴里还能放出好屁不?赶紧给我滚到监仓里收拾东西,明天五一,今晚估计要改善生活了,赶紧把桶和盆拿出来等着!”
  正说着话,监仓门上的小窗口哗啦一声打开,寇队站在门口喊:“肖鹏飞,臧云龙!给你俩送个做了人的,两条命,都给我看住!别他娘的过个五一就把自己松懈了!”
  四哥和班长赶紧站起来:“行了寇队,放进来吧!我们知道怎么做。”寇队点点头,把监仓门一开,喊了声:“进去!”,马上,一个熟悉的影子窜了进来。
  “租哥?”我惊呼一声。
  
  下节关注:邢耀祖的入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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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8:03    IP属地:未知

进来的人真的是租哥,但是他好像还没有看到我,低着头一语不发的蹲在地上。喜全看出了我认识他,没等我说话,一把就把我拽到了风场里。
  “你认识?你怎么会和做了人的死娃娃(即将判处死刑的人)认识?”喜全疑惑的看着我。
  我从身上掏出一支烟递给他:“当时投案的时候和他一起关在办案单位的暂押室里,聊了聊他的案子,觉得他挺仗义的,就给了他两盒烟,还给他买了一份饭,就这么认识了。他以前是个看场子的。”喜全皱皱眉头:“一般看场子的人水都挺深,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出去,让我们探探底细再说,免得他变成狗皮膏粘在你身上下不来。”我一摆手:“应该没什么必要,他这人我觉得挺可信。”喜全笑了笑:“你可真是傻的厉害,能到这里的人没有几个值得你信任的,你还是在外面稍微坐一会儿吧!叫你再进来!”说着话,喜全便走了进去。
  “四哥,有点事跟你说。”喜全走到四哥面前,冲蹲在地上的邢耀祖一努嘴。四哥满脸疑惑的看看他,但还是把身体往喜全旁边靠了靠。喜全伏在四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四哥当即满脸惊讶,两眼直瞪着他问:“他真这么说的?”
  喜全点点头:“刚告诉我的。”
  良久,四哥才嗯了一声,坐在了床铺上。他盯了半天蹲在地上的邢耀祖,忽然大声问:“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几班过的新收?”
  邢耀祖赶紧抬头:“报告哥,我叫邢耀祖,一班过的新收。”
  四哥点点头:“哦,你就叫邢耀祖啊!我在二队呆过三个号儿,结果三个号里都有人认识你。你可算是威名震天下啊!”
  “不敢当,认识的人比较多而已,兄弟们都给面子。”邢耀祖微微一笑。
  四哥拿出一支烟自己点上,接着吐出一口烟雾才说:“嗯,我听说你也算个仗义的人。你自己的案子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只要不在号里炸翅,我和班长也都给你最大的方便。但是你要是炸翅了,也没人管你认识谁不认识谁,我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前几天五班那个叫吴二柱的你听说了吧!愣是因为炸翅被狐狸他们给逼疯了!”
  邢耀祖一摆手:“哥你放心,我也不是个炸翅的人。外面和里面不一样,我就算在外面混的再好,到了这里也得按规矩办事。”
  四哥笑了笑:“知道规矩就好。”说着,他回头一看喜全:“喜全,你不是有话要问这个新同学吗?”
  喜全一愣,随即点点头:“前两天我们班来了一个炸翅儿的,嘴他娘的比鸭子嘴还硬!硬说跟你认识,所以我得问问你。”
  邢耀祖迷茫的看了看喜全:“不知道这位兄弟说的是谁?”
  “张毅虎!”喜全故意恶狠狠的说,“这小子在外面就和我有仇,进来之后还不老老实实呆着!新同学,你知不知道在七班里只要跟我喜全过不去的,那就是跟四哥过不不去!”
  “他人现在在哪儿?”
  “被我们打伤送队医那里去了,一会儿回来接着打!”喜全咬牙切齿的看着邢耀祖。
  邢耀祖当即脸色一变,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喜全,缓缓的说:“这位小兄弟,这个张毅虎虽然和我是萍水相逢,但是人还是很仗义的。他一个文文静静的文化人,怎么可能在这儿炸翅!”说着,他冲着坐在铺上的几个人一抱拳:“各位大哥,我虽然在二队是认识一些人,但是别人我可以不管,小虎子这个兄弟我是管定了。”
  肖鹏飞冷冷的问:“你这意思是要炸号了?”
  邢耀祖一摆手:“你们要是给我过场,我邢耀祖连个响屁都不放,撅在地上等你们砸。但是一会儿小虎子回来各位兄弟要是再动他,那我炸号也值了!”
  四哥看了看他,从床铺上下来问:“张毅虎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你这么护他?”
  “我被老虎皮(警察)追了两天,一口饭都没吃,最后被抓住的当天下午才吃到第一顿饭,还是小虎子给我买的。他能给我一个从来不认识的杀人犯买饭吃,那我就觉得这人可交!我这条命虽然烂,但就是尊重念书人,所以小虎子这事儿我管定了!我说了,你们怎么动我都行,但是动小虎子我就是不答应!反正我已经两条命了,再加一条我也只吃一颗花生米!”
  四哥蹲在他面前,表情冷酷的看了他很久,忽然,四哥哈哈大笑起来:“行!够仗义!小虎子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他的运气好了!”说着,转头冲风场这边喊:“可以了小虎子,出来吧!”
  我笑盈盈的从风场走进监仓,看着邢耀祖:“租哥,你来啦?”
  邢耀祖愣了两秒钟,猛的一下扑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怎么样兄弟,他们打你哪儿了?”我赶紧拽住他说:“没有,根本没打!”他一回头,迷惑的看着四哥。四哥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小子和我六年的朋友,他爹和我都喝了多少次酒了,你说我能打他吗?”邢耀祖还是不肯相信:“那刚才……”
  “我们兄弟是怕小虎子被人欺负,要不然能他娘的费劲八力的在你面前演戏?”四哥拉着邢耀祖在床铺上坐下,“行了 ,这下都是兄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臧老四最他娘的看重仗义的人!”
  
  12、
  邢耀祖被暂时分配到上铺做上铺长,四哥的意思是因为他刚刚进来,本来已经在我身上破例了一次,不能再让邢耀祖破例了。而且七班是重刑号,死囚带着手铐脚镣到上铺睡觉肯定困难,所以就让他先将就一下。邢耀祖倒是毫无怨言,看到我真的在监仓里过的不错,其他的倒也无所谓了。
  一场苦情戏演完不久,走廊里的杂役就喊着领过节物资。看守所里虽然没有劳动,但是居然也和劳动人民一起过上了五一劳动节。喜全赶紧拿出一只大盆等在门口,不一会儿监仓门被打开,几个杂役手里拿着不同的东西往盆里扔。没一会儿,为首的一个杂役喊了声:“收!”喜全便快步退了回来。
  盆里的东西的确丰盛,有两条劣质烟,七八瓶饮料,半盆花生和瓜子,还有将近20个煮鸡蛋,最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只完整的烧鸡。我问四哥:“这些东西要钱吗?”四哥拿起烧鸡把粘在上面的瓜子抖了抖摇摇头:“过节都免费发这些,要是过八月十五,或者过年还要多一些。不过我还没遇到过。”
  晚饭也变了,往常的白水土豆煮面条里居然浮起一层油,而且还找到了零星的肥肉片。四哥皱了皱眉头:“这饭不能吃了,喜全,你给咱们几个都泡个方便面吧!”我一愣,看着四哥:“这不是挺好的吗?都有肉和油了。”
  喜全笑着说:“大学生,咱俩打赌不?今天晚上你吃了这一碗面条,明儿早上你第一个拉稀!”四哥骂了喜全一句,转向我:“这里的肉倒是好的,油干脆没烧开就浇在汤里,要不然能漂这么多黄油花?再说了,这里的人一年到头看不到油水,肠子早干了,忽然吃了油大的东西准保拉肚子。”
  后来证明,四哥说的果然没错。除了我们几个晚上没有吃面条的人,第二天全监仓的人集体拉肚。弄到最后没办法,连放茅的次数都比平时多了一倍。其他人还好一点,被砸了土铐子的小林和刀疤因为上厕所太困难,干脆饿着肚子连五一节“特供”的炸酱面都不吃了。
  五一节的几天所有人都过的懒散,因为这几天可以不学习,甚至还可以打牌下象棋。中途我还跟寇队申请,请他私下借本书给我看,结果他拿来一本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几天,我一有时间就捧着书给大家讲保尔的故事。
  原本以为休假的几天就可以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因为四哥告诉我一般五一节看守所不会进人。没想到五月三号的下午还是进人了,不过不是新收,而是一个从九班转过来的炸翅分子。
  送他进来的那一天,寇队先是入监聊天,在风场和四哥和肖鹏飞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定下来的。寇队面色严峻的说:“这兔崽子是个无期,本来五一过了就要弄到青海农场去的,但是就在这几天炸翅的不行了,和九班的一堆人结仇,所以只能给你送到这儿来。”四哥本打算拒绝,但是看着寇队命令似的口吻,就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但四哥没想到的是,他的应承让我几乎死在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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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8:05    IP属地:未知

进来的炸翅分子名字叫陈大志,据说已经是个四出三进的惯犯了。这次进来是因为打架斗殴把一个无辜的人脚筋割断。从他进入监仓那一瞬间,四哥就看出来这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于是他悄悄告诉喜全,让他从今天晚上开始每班值班都安排四个人,并且让陈大志晚上睡在下铺,夹在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中间。
  但是还没到晚上睡觉,刚吃晚饭就出事了。
  看守所发的那只烧鸡马上就要吃完了,还剩一些鸡脯肉和鸡脖子。这点肉本来只能由肖鹏飞和四哥消灭掉,可肖鹏飞说已经不想吃了,就全部给了四哥。四哥看了看面黄肌瘦的我和直吞口水的喜全,干脆全给了喜全让我们两个分着吃。
  晚饭又是炸酱面,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天改善生活了,明天就要继续吃白水土豆煮面条了。喜全很仗义,把大部分鸡肉放在了我碗里。我赶紧拒绝说我刚进来不久,肚子里还有油水,你就赶紧吃了吧!说着就把那一大块鸡脯肉夹回了他的碗里。结果他不肯,非要夹给我,还说用这块鸡肉贿赂我,以后多给他讲游戏的事。结果推来推去这块肉就掉到了地上。本来风场的地是很干净的,因为这里要直接坐人,而且天热的时候这里就要充当饭桌,所以监号里的“劳动人民”每天会把水泥地擦的一尘不染,哪怕穿双白袜子上去走路都没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像鸡肉这样的贵重菜掉到地上捡起来吹一吹也就可以吃了。但还没等我拿起来,一双手就迅速的伸过来,捡起鸡肉便放在了嘴里。我和喜全都一愣,抬头一看,居然是陈大志。
  “小哥,不想吃别扔啊!我等着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你妈,陈大志!狗球东西我让你吃了吗?你就放你的猪嘴里!”喜全第一个蹦了起来,抬起腿就给了他一记飞脚。
  蹲在地上的陈大志显然没有料想这个小娃娃会对他突然袭击,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手中饭盆里滚烫的汤水一下洒在他的胸口上,当即就让他杀猪般怪叫起来。
“你是不是想死了!”陈大志从很快爬了起来,顺手把手里的面条泼到了喜全身上。喜全侧身一躲,但还是溅了一身汤水。喜全顿时被激怒了,大声的招呼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人:“苍蝇,小康,你们还看你爹个球啊!还不上!”两个人听到喜全的喊叫马上站了起来,身后的四哥也走了过来。
  陈大志害怕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喊:“**,不就吃你们一块鸡肉吗?老子反正马上就要走了,谁敢过来动我一下试试!”喜全第一个冲了过去,但是他忽略了地上一地的面条,刚走了一步便被滑倒,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看到喜全摔倒,那两个叫苍蝇和小康的人顿时笑了起来,但是他们只是笑话了喜全一句,马上又红着眼逼近陈大志。在看守所这个地方,只要事端一被挑起,马上就会把战斗的火焰点燃。
  陈大志害怕了,他开始一步步往后退缩。就在他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他的手触碰到了站在一旁傻站着的我。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一把把我拽到自己身体的前面,一只胳膊紧紧卡主我的脖子,一直手从我两腿中间伸过来,捏住我的裆部。
  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陈大志,是个浑身肌肉的野蛮分子。在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我做的最傻的事就是离他站的太近。
  他开始疯狂起来,大声骂道:“**!今天谁敢过来,我就捏爆这逼崽子的小雀儿!”
  我的脖子被他紧紧的卡住,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但是我无发去扳动他的手臂,因为下体的疼痛让我根本不能顾及颈部的约束。
  邢耀祖刚开始只是默默的蹲在地上静观事态的变化,直到看见我被陈大志挟持,他才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他放了,咱俩单挑!我要输了我给你舔鞋!”四哥也开始着急:“陈大志!你他娘忘了你自己判的是什么了吗?要是出了事,你小子就等着吃花生米!”
陈大志哈哈大笑:“吃花生米?**!你少吓唬我了!我进来都四回了,见过的事情不比你们见过的多!谁再敢动一下,我让这小子变太监!”
  喜全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的靠近陈大志:“你赶紧给我放人,要不然我砸碎你的狗脑袋!”
  陈大志不为所动:“砸我的脑袋?小*孩子,我砸别人脑袋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九班人家再怎么样还对我好言好语的,到了你们七班连吃块鸡肉都他*的成罪过了是吧?”说这话,他捏住我的手更加用力。一阵剧痛直冲头顶,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冒汗,而且眼见一阵阵的发黑。
四哥看出来我快不行了,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陈大志,咱都男爷们儿,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这手段也太烂吧!你放心,你要是放了他我保证绝不动你,好好的让你上监狱!”
  “不动我?”陈大志大叫,“我见过的多了,我这会儿要是放了这个兔崽子,你们马上不让我好过!”
  邢耀祖走了过来:“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我现在放人可以,把寇队给我叫来,我要换监仓!今天晚上我要还在七班,我估计明天早上的太阳我都他*的看不见了!”
  肖鹏飞赶紧说:“我这就叫!你等着!”说着,按下了门口的警报铃。
  很快,寇队来了,但他并没有马上进屋 ,而是在外面看了一下,就大声喊:“陈大志!你先放人,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其他监仓!你小子要是乱来的话,你连命都要丢了!”说着,对同来的一个教官耳语了几句,那个教官马上转身走了。
  寇队接着说:“陈大志!你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你小子用这样的办法,是不是真他*的打算吃枪子?”
  “吃枪子?”陈大志凄凉的叫起来,“我过两天就要去监狱了!唐格木农场!*,连个鸟都看不到的地方,跟他*的吃枪子有个球区别?寇队,你给我来个干脆的,给我一枪算个球!”
  寇队笑了:“我还真不相信了,能他*的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要写一个文文弱弱的人,你这胆子还敢吃枪子?你赶紧把人放了,我保证你晚上换到别的监仓!”
  陈大志摇摇头:“对不起了寇队,我不能听你的,一会儿你确定让我到哪个监仓,我马上就放人!而且我要马上换!”
  “好好好!马上换!张管教已经去给你办换仓手续了,两分钟就到!”寇队附和着,“你能不能上头或者下头先放一头?你这么整法,这人得死你手里!到时候就不是换监仓那么简单了!”
  陈大志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我的下面。但是手马上又拉住了我的一只手,掰着左手的小拇指不放。刚刚缓解的疼痛又在指根重新发作。
  
  张队来了,当他出现我的视线里是,我觉得我终于得救了。但是当监仓门彻底打开,我看到了张队身后五六个荷枪实弹的武警。
  “操你们妈!都骗我!”他疯狂的大叫起来,与此同时,他使劲抓着我的头向墙上撞去。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喜全、四哥、邢耀祖几个人围在我的旁边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我刚想起来,头就像要爆炸一样的疼。
  “别动,躺着!”邢耀祖第一个发现我睁开了眼睛。一句话,小林、刀疤、肖鹏飞都围了上来。
  四哥赶紧低头看我:“怎么样,好点了吧?”
  我艰难的笑了笑:“还行,就是头疼。”
  四哥叹了口气:“不疼就怪了,那么大一个血包!你要是出事儿,我真就没办法跟你爹交代了!小鸟儿怎么样?疼不疼?”
  我摇摇头:“还好。”
  喜全凑上来,一脸严肃的说:“我说大学生,你还是好好感受一下。要是成太监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可就跟别人跑啦!”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四哥狠狠的瞪了喜全一眼:“操,你还有好话没有?”
  我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坐在地板上窃窃私语。我问四哥:“陈大志呢?”
  “押走了。你就别管了。寇队给你拿了点药,赶紧起来吃了吧!”四哥从床头拿出几粒药,并让喜全倒水给我。忽然,他咬着牙狠狠的说:“狗日的,这小子这颗花生米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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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8:06    IP属地:未知

五一假期很快过去,我头上的伤也在四哥他们的照顾下逐渐恢复,监仓里刀疤的二审结果即将下来,而喜全也就要开庭了。
  开庭的头天晚上,喜全有些紧张。他不再无休止的缠着我讲网络游戏的故事,而是心事重重的一语不发。我看了看他,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明天就有结果了,不比天天这样无休止的等待好啊?”
  喜全摇摇头:“大学生,你是不知道。我这案子挺复杂的,说不定就得判死。”
  我一愣,忽然想到喜全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案情,只是知道他抢劫,但是严重到什么程度我一点都不知道。于是我拍拍他肩膀,一摆手说:“你别想的太复杂了,把你的案情跟我聊聊,看看到底能到什么份儿上!”喜全点点头,想了半天才低声将案情娓娓道来。
  
  喜全在进来之前是个狂热的网络游戏爱好者,几乎所有的网游他都有所接触。就因为太喜欢游戏,他上到初中就再也不愿意去上学了,每天呆在网吧,几乎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家。而玩网络游戏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流水一样的花钱,点卡、装备、上网费每个月都要花掉喜全一大笔钱。刚开始喜全的父母还能给他一些钱,但是看着儿子如此的不务正业,他们一气之下干脆断掉了喜全所有的零花钱。这下喜全没主意了,他每天游荡于各个网吧之间,看到朋友就让他们请自己玩上一两个小时。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久,他的朋友便不再无条件的请他上网。
  就在喜全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从某个网吧的外墙上看到了一则招聘游戏代练的广告,管吃管住,每个月只玩游戏,还给800块钱。这让喜全欣喜若狂,赶紧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打过去。果然,由于他熟练的操作技术,对方二话没说就让他开始上班。
  重新回到网络游戏世界里的喜全感到如鱼得水。他每天都比其他人多玩好几个小时,游戏人物的级别也迅速的上升起来。很快,喜全有了一身价值数千元的装备,老板更加赏识他了。
  发工资的那一天,喜全的老板特意让他休息一天回家看看,喜全当然也很希望告诉父母自己也可以赚钱了。于是他兴冲冲的带着钱坐车回家,路上,还去菜市场买了一只烧鸡和两瓶白酒。但是回到家的喜全一摸兜才发现,刚刚发的工资已经在菜市场被人偷去,全身上下只剩下四十多块刚才买菜找的钱。
  喜全很郁闷。尽管他父母亲努力的让他不要难过,他父亲还为了奖励他第一次赚到钱和他喝了很多酒,但是他还是开心不起来。于是中午吃过饭,他早早的就出了家门。
  离回工作室的市价还早,喜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转了很久,他选择了一家网吧坐下,并且打开自己已经练了很久的游戏账号。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很快,他就开着游戏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游戏中的装备早已不翼而飞。
  喜全崩溃了,他们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差到这个地步。身上的装备丢了,回去老板肯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有人在游戏区里兜售和自己原来装备差不多的一套装备,价格低到让人非常心动。喜全一想,既然自己那套装备丢了,那现在只要想办法把这套装备买下来,老板也不会太生气的。于是他赶紧联系了卖家,对方开价1200元。
  价格谈妥了,交易方式也谈妥了,但是1200块钱从何而来?喜全愁眉苦脸的抽着烟,静静的思考着。半天,他才告诉对方:“给我三个小时,我出去想办法!”证得对方同意后,喜全走出了网吧。
  上哪里去弄着1200?自己的父母决然不会给的,而因为玩游戏,也没有几个人肯借给自己钱了。这怎么办?如果不尽快把装备补上,喜全很有可能丢失这样一份既让自己娱乐,又能赚钱的工作。
  偷!
  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喜全的脑海中浮现。他想到自己刚才去的那家网吧规模很小,里面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那间房子里没有人在,而且既然是办公室,就算是没有钱在里面,偷一些CPU、内存条之类的东西也是可以赚钱的。
  想到这里,他转身向刚才去的那家网吧走去,路过一家五金产品店时,他买了一把大水果刀带在身上。他想,一旦自己被抓,那么就可以用这把刀防身。
  到了网吧,喜全强压住心中的紧张办了一张临时会员卡,并坐在了离办公室很近的一个机位前。一直等到晚上,喜全打算开始行动了。
  看到没有人在看这边,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门。他已经想好了,一旦里面有人,就说把这里当成厕所了。但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喜全赶紧四处的寻找钱和值钱的东西,但是找了半天,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到地上有五台准备维修的电脑主机。他赶紧拿起桌子上的一把螺丝刀,打算撬几个CPU和内存就跑。当他撬到第三台机器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喜全慌了,一把抽出兜里的水果刀,架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低声吼:“我只要钱,把身上的钱拿出来,我就不杀你!”女人吓坏了,乖乖的掏出身上的四十多块钱。喜全拿起刚才拆下的两个CPU和四个内存条,以及女人的几十块钱转身就要跑。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开始大叫起来:“救命啊!抢劫!”
  喜全慌了,转身就刺了这个女人三刀,丢下水果刀就跑。当然,他还没有出网吧门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压在地下。
  
  “那女人死了吗?”我看着喜全。
  他摇摇头:“没有,法医鉴定是重伤,但是命是保住了。”他看看我,满脸期待的说:“人没死,而且金额不多,不会判我死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从我在投案前几天看的刑法来看,抢劫和盗窃不一样,抢劫打性质,盗窃才打金额。喜全的性质已经是持刀入室抢劫了。但是我还是故作轻松的说:“没事的,放心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喜全就被带走开庭。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四哥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了?几下?”
  喜全看了看四哥,转身坐在了铺上。就在我打算上前安慰他时,忽然,他开始放声大哭:“我要上诉啊!给我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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