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0-06-05 15:18 IP属地: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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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教导主任和两位老师站在前面,谁都不说话,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看。过了几分钟,校长、教导主任和刘老师出去了,转眼间刘老师回来叫走了一位同学。过了十几分钟那位同学回来了,随即又被叫走一个。
经过四五个轮回差不多就到中午了,气氛似乎宽松了一些。在我们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了两个警察的身影。那个时候见到警察是很害怕的,我们都感觉到出事了,否则警察不会出现在工厂。
大概下午两点多钟,刘老师通知我们明天去公用局集合,男同学参加基建劳动,女同学参加学习班。说完立刻让我们上了大篷车,又把我们拉回樱桃园了,二班好像还被关在教室里不许出来。
公用局机关在西单商场往北不远的地方。我们按照刘老师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进去之后男女生就分开了,我们男生负责楼上楼下往返搬砖头。因为这座公用局办公楼,正在进行加层作业,到处都是尘土飞扬,连顶层的天花板都被挑开了。
此时我们同学之间已经是比较熟悉了,便相互打听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上课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包括被叫出去问话的同学在内,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公用局机关工地劳动了将近两周,又回到技校了。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是二班出事了,但是出的什么事儿却谁也说不清。只是听说抓走了一个学生,另外把学生家长也抓走了。好像还有工会主席付师傅被打了,被谁打了?为什么打的?怎么打的?谁也说不清。
吃完午饭,寂寞难耐。我和郝玉萍等几位同学在停车场里瞎转悠,我们发现在停车场的后面,还有个茂密的小树林。我们走进小树林,看见在小树林后面还停着好多好多汽车,这些车的颜色青不青灰不灰,而且还有点儿泛白。我们走近一看哎哟,这些都是高大威猛的新车哇!模样看着像解放,但个头却比解放大多了。好多车的前面还有个像推土机那样的大铁铲,铁铲上面还有两条蛟龙般的装置。
一个穿着工人服的中男人从树林外面走进来说:“这些是苏联的吉尔,是专业的清雪车,当年尼克松登长城的时候用过一次,后来就一直封存在这里。”工人说完话便问我们是哪里的?我们说是技工学校的。工人立刻沉下脸挥着手说:“你们赶快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你们以后也不要来了!”说罢便匆匆离去了。
这地方四周不见人影,密集的杂草比小腿都高,周围还有些灌木丛,我有些害怕了。可郝玉萍这家伙却笑嘻嘻地说:“走啊,往前再走走!”我们几个同学已经有往回走的意思了,他却一个人又钻进去了。
“哎!快来啊!我拉开了一个车门!”我们顺着声音找过去,果然见到郝玉萍打开了其中一辆车的车门,并坐在驾驶室的座位上,洋洋得意地朝我们招手。一位同学见状,也走过去拉开了一辆车的车门,随即有两个同学便顺势一起挤进了驾驶室。我站在郝玉萍这辆车的脚踏板上,伸着脖子去看方向盘下面的仪表盘。
我们俩同时看到仪表盘玻璃已经碎了,而且里面的仪表也被砸瘪了。郝玉萍轻松地笑着说:“嘿!怎么是碎的呢?”旁边那辆车传来声音说:“哎哟,这玻璃怎么是碎的?”我赶快凑过去蹬着脚踏板一看,果然那辆车的仪表盘也被砸碎了,而且痕迹很新鲜。我对他们俩说:“郝玉萍那辆车也是碎的。”郝玉萍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突然醒过闷儿了,他猛地跳下车,“嘭”地一声关上车门说,咱赶快跑吧,晚了就赖到咱们头上了。说罢我们一行人便一溜烟似的钻出了小树林。
出了小树林见前后无人,我们便假装镇静快步往回走。郝玉萍瞪着眼睛小声叮嘱我们说:“别说!谁都不许说!谁要是敢说出去,我们几个一口咬定就是他砸的!”
[ 本帖最后由 我与汽车四十年 于 2020-6-10 16:5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