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千军万马来相会
X687.98，Y486.65，Z983.21，H64.65。
万神殿。
诸神已经坐上了各自的宝座。
战争之神伸出双手，往万神殿的半空轻轻一抹，一副相连的十二个位面大地图瞬间显示在万神殿的正中央。
十二个位面中，漆黑的色彩已经浸入其中的大部分位面。
智慧女神再一挥手，地图变迁，漆黑的色彩飞快覆盖全部的位面：“诸位，深渊力量的侵袭，已经威胁到我们的根本。”
“在座每一位殿下的预言都可以显示，不超过1000年，没有其他因素的参与，我们唯一的结果，就是和上一纪的神灵一样，逐步走向消亡。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透露我们的存在？”
晨曦之主浮出冷峻的神情：“哈，透露我们的存在！我们的存在！埃利斯，您一样知道，诸神的预言，谁也无法肯定接受这个信息的后果。”
“还有，比现在更差的后果吗？”智慧女神盯住晨曦之主的神眸。
“埃利斯……”战争之主终于发言：“你的领域位于最边缘的位置，受到的侵袭最严重，我可以理解。但这是众神的殿堂，我们的决策要取决于大多数神灵的利益。如果你无法坚持，我可以给你重新划一块领地。”
“尊贵的巴哈鲁，我需要的不是领地。”
“尊贵的埃利斯，你需要的，随时可以再来和诸神交流。”
战争之神再一挥手，半空的地图瞬间消失：“诸神，这是我们的位面，我们享受了千万年的荣光，经历了千百次的威胁，从来没有借助过外界的力量。我支持晨曦之主。”
“现在，决议吧。”
12：3。
决议结束，回到自己的神国，智慧女神第一时刻召唤了克里斯和布兰登，这是两位从凡人开始，一直追随自己到现在的圣灵，也是神国中力量最强大的两位圣灵。
智慧女神平静地说道：“决议失败了。”
克里斯面色黯淡：“没有诸神的力量，依靠神国的积蓄，至少还需要三百年。”
“不，并不需要，也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深渊的骚动，命运告诉我，我们再也没有了下一个千年。十三神器，再加上我的化身，现在就可以突破晶璧的屏障。”
克里斯和布兰登同时大吃一惊。
“吾主，这是您最后的化身。”
“只有这样，才能够破开壁晶垒的力量。去准备吧，克里斯，带上我们的荣光，带上我们的痛苦，带上我们的承诺。由我付出全部的代价，诸神一定会支持。”
“吾主，最近三万年总共发现371处可能的空间波动，应该选择哪些？”
“其他的随机选择，我的化身去刚刚发现‘精神印记，空间传送’的那一个，命运之河告诉我，那里会有最好的结果。”
————————
“精神印记，空间传送！”泛西星域商业共同体联盟，矿业联合旗下，所有与战舰相关的矿业晶体价格立刻上涨了300%。闻到了腥味的各大公司，必然会疯狂扩张军力，迎接又一次血腥扩张的盛宴。
“精神印记，空间传送！”臭名昭著的游牧蝗虫文明，紧急动员全体成员，抛弃一切物资，第一时间离开这片仅仅打劫了3000年的星域。距离空间传送的源头只有7000万光年，极度危险的区域。
“精神印记，空间传送！”
……
一个个位面，一个个星球，一道道或贪婪侵袭、或寄以希望、或避之不及……无数善意的、恶意的、别有他意的目光，和伴着这些目光出发的一只只舰队，一批批轮回者、一具具化身、一道道毁灭的光束……
以光速或是超越光速的速度，赶往同一个坐标，锁定同一个坐标，定锚同一个坐标：
X347.14，Y788.14，Z985.52，H11.57
银河系，第三旋臂，太阳系，第三颗行星。
————————
此时此刻，地球这颗倒霉催的星球上，倒霉蛋兼帮凶，吴小晨，正战战兢兢地坐上刚刚已经凭空消失了一人的“电椅”。
符建元消失十分钟之后。
“好了，终于找到一颗勉勉强强合适的星球……”
我草！
吴小晨瞬间进入极致的惊惶状态。
勉勉强强是什么意思？临时找的吗？随便找的吗？
难怪这几天一问到这个问题，就被丢进十八层地狱体验生活！
原来之前就连你自己也压根不知道，究竟该把我丢到什么地方？
“150亿光年之外只是确定范围。这个宇宙的膨胀系数比较高，150亿光年之外的边缘星系，相对速度已经远超光速，仅仅这一点就可以隔绝绝大多数低级文明。比起银河系这种随时可能遭遇强拆的文明繁忙地带，你的第一所学校应该选择相对安全的地点。”
相对安全是什么意思？有水吗？有空气吗？有毒吗？外星人凶吗？
被QA9677折磨了整整一周，又见识了太阳变色，肉体消失等诡异情形，对于外星人，吴小晨已经产生了极致的恐惧。
前往的星球究竟有没有水，有没有空气，甚至有没有毒倒是无所谓，活在QA9677的掌控下，吴小晨已经几百次感觉到生无可恋，最恶劣的星球环境也大不了一死了之，正好解脱。
吴小晨最害怕的是外星生物，害怕落到其他更加恐怖的外星人手中，遭遇比现在更加悲惨的处境。
“按照塞尔联盟体的理论，对于碳基X-181类3级生物，这颗星球很安全。”
理论？等等？
理论不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么！
“是的，对于塞尔联盟体，我们的看法完全一致。所以，我们准备了试验品。”
符建元消失半小时之后。
“试验品存活，没有非星球之外的其他干扰因素。好了，一切准备就绪，现在，你上路吧。”
半个小时的实验就可以确定了吗？这就是外星人的严谨态度吗？
“嗯？怎么？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听到这句熟悉的问候，一瞬间，吴小晨感受到了符建元被自己强行按上“电椅”时的心情。
吴小晨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眶：“Q大哥，无论如何，这都是地球第一次和其他行星交流，您看，是不是能够让我先洗个澡，稍微整理一下形象……”
“……”
“电椅”上，吴小晨的身躯瞬间无影无踪。
半秒之后，几件衣物跌落在“电椅”和四面的地面上。
————————
与此同时，中国，长沙。
经过无数灾难片的陶冶，紫日吞噬不到30分钟，全球所有超市、加油站、粮油店、零食铺子……凡是和食品、饮水、能源能沾上边的商家，都迎来了比往日至少高出20倍的庞大客流。
城南最大的连锁超市门口，三辆警车飞驰而至，十几位头顶钢盔，手持钢枪，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飞快地跳出警车，直奔各处要害地点。
推推搡搡、你争我夺、喊爹骂娘的情形立刻为之一清，没几分钟，超市门口排出了几条歪歪斜斜的长龙，维持住了最基本的秩序。
在超市入口处留下两位干警，警车再次飞驰而去。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烟雾缭绕的警车内，城南公安分局政委慢慢放下了手头的电话，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昂首挺胸的英武姿态，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怎么了，政委？”
“市局命令，维持社会秩序的基础上，抓紧时间把近期发生的案子都查一查，争取最快的时间内，集中侦破一批破坏治安、影响恶劣的案件，震慑一小撮潜在的不安因素。”
警车内顿时一片哀鸿遍野的惨叫：“不是吧！”“这个时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办法，这是公安部的原话：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关键时期，不惜使用雷霆手段，一定要压下某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歪风邪气！”
“交警、刑警、国保、网警、缉毒、经侦、治安大队、反扒大队……还有局长和政委，都已经上了街……还有谁有时间去查案子啊？哦，对了，局里好像还有两条看家的警犬……”
“好了，别胡说八道……我理解，大家的任务很重。再坚持一下，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武警甚至是部队上的同志们增援……这样吧……”
政委接过身旁同事递过来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先送小王回局里，抓紧整理一下近期的宗卷，先找几个合适点的案子，同志们按片区分配，一边巡逻，一边走访，先完成前期的侦查。”
“政委……”被点名的小王马上询问：“什么叫合适点的案子？”
“性质比较恶劣，线索比较多，尽量集中在本地。”
“还是不懂……”小王抓抓头发，“要不，您举个例子？”
“比如那个卖药的，叫……什么什么……嗯，叫符建元的那个，报案人说的是失踪，怀疑遭到绑架，性质就足够恶劣。而且公司地点、日常活动范围、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在我们辖区，又是白天失踪，应该比较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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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作者会时不时地更新《九万年义务教育》》

第二卷 生存工程学
第十四章 胎教
没有上，下，左，右。
没有你，我，它，或是其他。
到处都是深沉的黑，无论望向任何方向，都不会找到任何其他的色彩，所有方向，全部都是深沉的黑，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种纯粹的黑暗中，方向已经是一种错觉，“望向”也仅仅只能作为意念中的某个倾向，没有实际的意义。
“电椅”之上，吴小晨眼前一黑，瞬间进入了这片奇幻的空间。
这就是空间跃迁吗？
“不，这是为了让你不直接‘看见’空间跃迁……”QA9677的声音传来：“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不是你现在的灵魂可以涉及的范畴，任何一点点逸散的能量，都会让你在最微小的时间片段上变成虚空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QA9677的声音任何时候都非常清晰，从始至终都是7点整新闻联播的标准普通话。
只不过，很多时候，吴小晨都得和现在一样，非常清晰，非常标准地听到了每个字，也确定每个字都认识，但就是不知道它们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这也是你课程的一部分……时间不多，接下来，先看看你在这间教室需要学习的课程吧。”
无尽的黑暗中点燃了一团亮光，变幻的色彩飞快的聚集，吴小晨的眼前，猛然出现一座宏大的金字塔。
吴小晨只看了一眼，或者说，吴小晨的意识刚刚转移到它的身上，金字塔就瞬间飞到了吴小晨的眼前。
这是一座何其巨大的金字塔！
一百个足球场拼到一起只能算是它的一道花纹，一万个广场堆起来也填不满它一个小小角落，地球上所有的金字塔加起来，才勉强可以构成组建它的最基本的一块石头。
如此庞大的建筑物，明显远远超过了人类视线的极限。
然而，在这片奇幻的空间里，吴小晨还是将它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庞大的金字塔，全部由密密麻麻的文字构成。
吴小晨的意识转移到哪个位置，哪个位置就瞬间变大，金字塔出现的瞬间，吴小晨的意念刚刚往它的左上角稍微转移了一下，一大片巨大的文字立刻向吴小晨迎面扑来：
（宇宙意识、星球意志、位面意识、信仰生物、恒星生命、行星生命、电磁生命、气体生命、意识存在、泛意识气流虚空存在，文明隔代历史补偿投影……）
几千几万组文字瞬间占据了吴小晨全部的视野。
宇宙意识，位面意识，信仰生物这些东西吴小晨勉勉强强可以接受，恒星生命、行星生命这些玩意儿就有点惊悚了。
再然后，泛意识气流虚空存在，文明隔代历史补偿投影……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塞尔联盟体教育体系的自动翻译，针对你的灵魂和你的知识甄别，转换成你能够接受的最极限表述，如果这样还看不懂，只能说明你足够蠢。”
“另外，这只是课程表的预选目录，不同种族的推荐教育体系，你暂时用不着，先翻到你能学的内容吧……第5358751项，‘集群型碳基微弱能源自转化外部物质交换循环软体类生命’后面一点点……”
吴小晨的意识刚刚随着QA9677的话转移，“集群型碳基微弱能源自转化外部物质交换循环肢体类生命”，二十五个巨大的汉字立刻飞扑到吴小晨的眼前。
说实话，虽然被QA9677折磨的欲仙欲死，但亲身经历了Q大爷种种难以想象的能力之后，吴小晨的心态还是或多或少地有了几分膨胀。
不必提灵魂空间和空间跳跃如此高大上的能力，就凭QA9677几秒钟变出一个亿的夸张事实，吴小晨就知道，自己的未来，想不给力都不可能。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和QA9677有点“小误会”的塞尔联盟体，将熟悉的人类社会，上下五千年的古老文明，用二十五个冷冰冰汉字，分级分级再分级的冗长方式表述出来之后，塞尔联盟体极其庞大，无限辉煌的真正高等文明，无边威势才真正扑面而来。
要和这样的庞然大物做对，吴小晨不寒而栗。
塞尔联盟体的课程表没有随吴小晨的恐惧而停止，又一列菜单展现在吴小晨的面前：
科学、生存、关系、社会、工业、农业、行星、恒星、贸易、管理、导航、机械、电子、飞船、动力、电磁、补偿、武器……”
吴小晨的注意力刚刚在排名第一的“科学”上稍稍停留，原来的金字塔瞬间消失，又一座同样宏大的金字塔，或者说，同样宏大的二级菜单再次飞快地排列出来：
“科学-原理、科学-生存、科学-效率、科学-思考、科学-学习、科学-领导、科学-电子、科学-行星，科学-研究概论、科学-实验室、科学-冶金、科学-地质、科学-太空物质、科学-空间效率……”
第三级……
第四级……
第五级……
第六级……
……
直到菜单列到第九级的时候，吴小晨的注意力，才对金字塔中的文字，没有了展开列表的作用。
这是多少门课程？
吴小晨心中骇然。
这就是我要学的课程表吗？
这样多的课程，就算只看个课程目录，估计都要几百年吧？
“五百二十一年五十三天十三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十一秒……”QA9677体贴地念出了最具体的时间。
“哦。”
对这个庞大的数字，吴小晨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永无止境，几百辈子和几百万辈子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这只是你现在的阅读速度……实际上，塞尔联盟体的教育体系加上1A7489的碳基说明书，你会拥有效率最高，耗时最短的教育方式。完整地学习，花费的时间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是多久？
对QA9677所谓的“效率最高、耗时最短”，吴小晨一点都不报希望。
吴小晨已经知道，QA9677的计量单位，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位面。
“九万年。”
“哦。”
吴小晨继续用这个字表达自己的心情，还是那句话，几百辈子和几百万辈子有区别吗？
“所以，你的第一门课程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科学’是一个文明最重要的课题，所以它排在所有课程的第一位；而‘生存’是一个个体最重要的课题，所以它排在第二位。在你马上就要到达的这个星球，这个学校，甚至，在你以后将要到达的星球或者位面，在这些学校里，你最最重要的一门课程，永远都是生存学。”
随着QA9677的话音，金字塔再次瞬间变幻，铺天盖地的文字又飞到了吴小晨的眼前。
成千上万门技能展示在吴小晨的眼前，区别于之前吴小晨注意到的学科全部都是暗灰色的0.00000X。
这一次，呈现在吴小晨眼前的表单，终于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淡黄。
食物0.0721%
饮水0.0132%
栖息地0.00316%
危机0.0377%
动物学0.0374%
植物学0.0292%
狩猎学0.0574%
……体温……预警……转移……消化……保存……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目前的能力。”
不是吧？
吴小晨不敢相信。
我对付动物、对付植物、对付食物的能力还不到1%？
170多厘米、60多公斤的体型，如果连世界上1%的动物都对付不了，那我还算是灵长类的一员吗？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世界’大无数倍，这个‘世界’上的动物，也比你能够想象到的动物更加广泛和强大。”
“别说1%，就算能达到0.1%，都已经是地球上最强大的个体……知道0.1%代表什么吗？根据塞尔联盟体的标准，能力每提高1%，实力几乎会提高100倍。”
“以狩猎学为例，具备0.1%狩猎学能力的人类，比你这个0.0574%的蠢货至少要强大5倍。这个数据意味着，不需要任何武器，地球上最强大的人类，同时对付你这样5只蠢货，从肉体上彻底消灭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1分钟。”
……至于你幻想的1%……无论是哪一门课程，达到这个程度的个体，全部都会变成地球新闻中的超人。”
有这么夸张吗？
“一点也不夸张……1%的程度，意味着把你丢到全部由熔浆和硫磺构成的行星表面，你也能找到食物；把你丢到一百吨重量的生物面前，你也可以轻松对付；站在世界树的面前，你也可以和它平等相交。”
“塞尔联盟体的评估数据，参考的是塞尔联盟体统治的全部宇宙，所有的星球，根本数不清的生物和非生物，将它们综合起来的统计平均值，在真正恐怖的生物面前，地球生物的能力不值一提……”
额……
想象一下仅仅1%，就可以将自己和霸王龙放在一起，和太古龙放在一起，或者和吞星兽放在一起比较，吴小晨对塞尔联盟体的评价标准稍微有了一点概念。
不过……
全部能力都不到0.1%的程度，无论如何都非常低吧？按照这样的评价，在塞尔联盟体中，如此低劣的能力，甚至只能算小学生？甚至幼儿园的水平？
“不，和塞尔联盟体的正式公民相比，你的水平还不如最普通的胚胎，最乐观的评价，也属于胎教失败的残次品。”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QA9677的如此阐述道。
“……好吧，好歹是和吞星兽世界树对比，输的也不冤……不过，这么困难的评价体系……”
胎教失败的残次品心中不由自主地揣测：“Q大爷又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QA9677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跃迁结束，指定星球到达。时间不多，抓紧准备生存学的第一课吧。”
“时间不多？”
“时间不多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抓紧的话，我们的试验品，估计永远都不用操心时间这回事了。”

第十五章 问候
这是一个几乎全部陆地都被绿色覆盖的星球。
星球的北回归线与赤道之间，亿万年版块运动制造出连绵不绝的大山。
山势苍莽，山风吹拂，树枝牵着树叶来回摇摆，卷出一阵阵阵沙沙沙的声响，反射漫山遍野的耀眼光亮。
万千阳光的耀斑下，两座连绵万里的大山之间，一条银色丝带般的河流两旁，密集的树林逐渐稀疏。
一片陡峭的悬崖下，漫长岁月的流水，冲刷出一小片鹅卵石河滩。
正是清晨。
河畔边，几尾刚刚孵化的小鱼梭巡追逐，将露出水面的水草搅动得来回摇曳。
河滩上，生命短暂的飞虫孑孓们努力追逐同伴，在这颗旋转了十数亿年的星球上，顽强地继续传递种族遗传信息。
森林与河滩的交界处，明显同一个族群的一小群小兽，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十几双眼睛，渴望地盯住几百米外的生命之源。
密林深处，一只双足着地，四爪尖锐，动作灵活，牙齿锋利的掠食者，正一边分泌着口水，一边飞速追逐着前方奔逃的猎物。
正是十数亿年来的，反复演绎了千百亿次的清晨。
正是这个清晨，这个星球，终于迎来了来自文明，来自智慧生物的第一次问候。
正是这个清晨，地球文明，终于对自己之外，其他产生了生命的星球，发出了第一次问候。
这次问候是这么说的：
“吴小晨，我草你全家，我草你祖宗十八代……姓吴的，你不得好死！你TM的永远……”
问候响起的瞬间，小鱼立刻潜入深水，孑孓飞快地分开，渴望饮水的小兽瞬间缩回脑袋，密林深处的掠食者骤然停下，发出一连串受到威胁的本能咆哮，被追捕的猎物趁机窜入密林，两三个转折后悄然消失。
问候响起五秒之后，某棵大树下，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时间开始咒骂的符建元，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河滩、流水、大树、忽然无比清新的空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密林、隐约传来的野兽咆哮……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喉咙，符建元酝酿在喉咙里的一连串咒骂，戛然而止。
“我草！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老子在做梦吗？”
符建元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眼睛的景物没有任何改变，顺便发觉了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无影无踪，正光溜溜地半倚住一棵大树，粗糙的树皮将后背蹭得微微发疼。
“草！我的衣服！我的表！我的钱！我的银行卡！……”
等等！
昏迷中醒来，洗劫一空，丢到野外……
“难道说，那个变态，终于放过了老子？”符建元面色一喜，“好，好，这个杂碎，狗娘养的，整老子这么久，等老子回去了……等老子回去了……”
咬牙切齿地回想起吴小晨将几千万的仪器当玩具一样随便乱拆的土豪本色，然后又让太阳变色的诡异情形，符建元喃喃念叨几声，最后恨恨地咬了咬牙：“等老子回去了，一定再也不卖东西给你！”
不过，这是哪里？该怎么出去？
不管怎样，光溜溜的实在不像样，符建元抬眼四顾，注意到河床边有几株看起来有点像芭蕉的植物，上面长满了肥大的叶片。
“好歹遮一遮……妈的，抢了就抢了，还要剥衣服……害老子做野人……”
符建元站起身来，正当他准备抬脚过去的时候，十几米外，密林的边缘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紧接着，一连串急促的冲刺声传了过来。
符建元扭过头。
草！草！
草！草！草！草！
……
瞳孔飞快地收缩，身体飞快地转动，双手飞快地用力，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丝毫停留，符建元瞬间激发出身体里所有的潜力，顺着节次垂下的枝桠，飞快地窜上大树，然后以以往任何抱住小姐小三小妹子都要激烈十倍的热情，死死地抱住了树干。
几米之下，一只可怕的掠食者，绕着大树飞快转了一圈，然后，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的利齿，开始飞快地咬噬树干。
符建元再也顾不得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形象。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来势汹汹也就算了，血盆大口也就算了，猩红眼球也就算了，半人高的锋利爪子，还有后面长着倒刺的尖锐尾巴是怎么回事？
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
地球！有！这种！东西！吗？！！
“天啦！有人吗？有人吗？救！救命啊！”
不到半分钟的时候，树干已经被咬噬出四分之一个缺口，大树开始摇摇晃晃，忽然之间，有着尖锐倒刺尾巴的怪兽猛地停住，浑身甲壳鼓了起来，猩红的眼球死死地瞪住符建元，几秒之后，它倒转身体，警惕地、缓缓地、仿佛有些依依不舍地退回了丛林深处。
呼……呼……呼……呼……
谢天谢地，谢谢全宇宙所有的神灵佛祖上帝！
符建元剧烈地喘息着，正当他以为逃过了一劫的时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密林边缘，突然同时冒出三只双爪着地，四爪尖锐的怪兽！
怪兽的意思是，它们的脖子上，顶着地球上任何正常生物不会拥有的东西！
那是两个脑袋。
三只双头怪兽张开的大嘴，正不断滴落着口水，一双双饥饿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树上，符建元白嫩赤裸的身体。
我草！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是什么鬼东西？
符建元嘶吼的声音，瞬间又响了起来：“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双头怪兽中的两只齐齐后退一步，站在正中最强壮的一只，却瞬间发力，支撑身体的双爪飞快地移动，飞速奔跑到大树旁边，支撑身躯的双爪抓住树干，垂直奔跑几步，借力腾空而起，张大嘴巴咬向大树上肥嫩的符建元。
麻！痹！死！定！了！
飞跃而来的巨大黑影飞快地接近，两个脑袋同时张开大嘴，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符建元浑身僵硬，正要闭眼等死的时候，“唰”地一声，一大片石块从侧面准确飞来，其中的某片砸中了半空中双头怪兽的眼睛。
瞬间的疼痛让双头怪兽失去平衡，两个脑袋张大的嘴巴同时咬合，从符建元身旁贴身而过，撞断一连串的枝桠和小树之后，狠狠地跌到地上，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我……我居然……没死？没事？
望望双手，望望双脚，再望望完整无缺的浑身上下，符建元心脏砰砰砰地飞快跳动。
“唰！唰！唰……”左边又飞过来一大片石子，劈头盖脸地砸向双头怪兽的方向。
“不想死的话……跑！赶紧跑！往河边跑！”
符建元愕然回头，十几米外，一道熟悉的，该死的，同样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身影，在三只双头怪兽的追逐下，飞快地奔向河滩。
草！是吴小晨！是该死的吴小晨！
不得好死的，永世不得超生的吴小晨！
“还……还不快跑？等着……摔死吗？”
吴小晨再次提醒的声音遥遥传来，同一时间，紧紧抱住的大树开始更加剧烈的摇晃，符建元飞快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紧顺着大树的枝桠滑下。
刚刚回到地面不到10秒，大树已经轰然倒下，躲开大树倒下的方向，满头尘土树叶的符建元重新抬起头来，吴小晨和三只双头怪兽，已经奔到了两三百米外。
直到这个时候，符建元才终于完全看清了差点将自己当成早点的双头怪兽。
和最初出现的三尾怪兽相比，双头怪兽的体格并不是非常大，大致和地球科教片中的野狼相仿，但它们危险程度明显远超地球的狼群。
这种六只爪子的生物，支撑身躯的最下肢极其强壮，奔跑的速度极快，同时每一次短暂的助跑之后，都可以弹跳到两三米的高空，飞跃近十米的间距，然后同时运用尖锐的四只爪子和两个脑袋，从四面八方对猎物抓捕撕咬。
大约是长了两个脑袋的缘故，双头怪的智力似乎也比较高，吴小晨离开复杂的密林，进入没有遮掩的河滩之后，三只双头怪并没有傻乎乎地排成一串衔尾追杀，而是默契地分成三个方向，隐隐制造出围追堵截的形势。
然而，就在这么可怕的三只怪兽追逐下，吴小晨却跑的不紧不慢。
说来也奇怪，双头怪兽在树林里的时候跑的飞快，进入一马平川的河滩之后，速度却一下子慢了许多。
一马平川的沙滩上，只见吴小晨优哉游哉地绕着奇怪的路线慢跑，突然毫无征兆地左转，躲开了第一只双头怪的飞扑，突然莫名其妙地急停，避开了另一只双头怪的撕咬，突然又一下子猛然弯下腰，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头顶上最后一只双头怪尖锐的利爪。
这样的未仆先知，如果只是出现一次两次，可以称之为运气，如果是五次十次，可以认为是卓越的战斗天赋，但如果是一百次两百次，甚至说每一次都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要么是这三只双头怪正在表演马戏，要么是吴小晨从头到尾彻底掌握着局面。
果然，激烈的追逐并没有延续太久，不到五分钟，三只双头怪的体力开始下降，而从头到尾没有多少剧烈动作，吴小晨应对起来越来越轻松。
又一次避开两只双头怪的围攻之后，动作开始缓慢的最后一只双头怪，被吴小晨抓住时机在最下肢狠狠地踹了一脚，失去平衡的怪兽悲鸣一声，直直滑了出来，两个脑袋同时撞上了河滩边缘一块巨大的石头。
被撞出了丝丝裂痕的大石头旁，双头怪两个脑袋缓缓地摇摆，六只爪子同时紧紧地抓住地面，似乎想要重新撑住身体，它摇晃着脑袋，挣扎着爬起来几次，又好几次跌倒，挣扎半晌之后，最终重重地跌在河滩上，一动不动。
伴着最强壮的双头怪缓缓倒下，剩下的两只双头怪，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几秒之后，紧张地凝视着吴小晨，缓缓地，慢慢地，两只双头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后移动，近百米之后，注意到吴小晨没有其他反应，才终于转过身，片刻之后，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到这一幕，从头到尾旁观的符建元，眼珠差点瞪出了眼眶。
这……这……
这怎么可能？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这家伙居然说自己也是迫不得己！

第十六章 想象训练法
终于……终于搞定了这几只畜生……
同一时间，望着剩下的两只双头怪兽缓缓退去，河滩之上，符建元眼中轻松解决危机的吴小晨，瞬间跌倒在地上，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全力运作，却浑身发软，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这就是……所谓的‘微度危险环境的自我保护和环境认知’？”过了好几分钟，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剧烈地呼吸，吴小晨勉强缓过气来。
“当然，除了下肢末端损耗约3%的细胞，内部器官部分超载约5%，需要消耗27分钟左右代谢恢复外，身体其他部分，都没有产生值得一提的损伤……另外，你的第一课很失败，记住，现在你欠我127个小时。”
“不！不要啊！我已经尽力了啊！237次！我死了整整237次啊！谁知道那个地方有片该死的青苔！”
237次啊！吴小晨伤心极了。
想想为了物质空间中这短短几分钟，为了搞定这三只畜生，背后真正付出的代价，吴小晨伤心极了。
从最开始根本跑不出两三步，就被怪兽飞扑过来的尖锐爪子摁倒在地。
到死上十几次终于发现规律后，尽管勉强躲过了怪物飞扑的轨迹，却又一次又一次被复杂的丛林环境绊倒。
死了上百次终于跑上河滩，利用环境拉平了和怪兽速度的差异，又得和三只双头怪兽分兵围追堵截的新形势斗智斗勇。
每一次灵魂空间的练习中，只要自己的某个选择有误，或者某个奔跑动作稍微不到位，都有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然后被双头怪兽咬死、撞死、抓死，眼睁睁看着自己地被一口一口撕下肉片凌迟分尸，飞快地进入怪兽胃袋。
甚至，尽管如此残酷的练习进行了整整237次，也死亡了237次之后，终于在灵魂空间成功完成了练习之后，回到现实物质空间，最终却在刚刚跑出丛林的时候，脚下一片没有注意到的青苔，还是让吴小晨打了个趔趄。
就是这个意料之外的趔趄，让双头怪兽瞬间接近了5米，也瞬间被QA9677判定为课程失败，继续下去的死亡率超过90%。
接下来就是QA9677亲自接手，瞬间控制身躯，轻轻松松解决了双头怪兽。
并同时让吴小晨欠下了Q大爷出动导致消耗的精神力巨债：折合约十八层地狱体验之旅127小时。
“够了，这么弱小的生物都能让你死亡237次，这只能说明你足够蠢……”
吴小晨无言以对，Q大爷亲自操控的时候，吴小晨也拥有全部的体验。
他不得不承认，Q大爷对付这几只双头怪兽时，不仅没有使用任何超过吴小晨身体的能力，甚至最后致双头怪兽于死地的飞踹，也远远没有达到吴小晨这具几乎已经是人类完美身躯的力量上限。
“可是……”稍稍沉默，吴小晨忍不住还是想要挣扎挣扎。
“你的灵魂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求饶和谎言没有任何意义。另外，其实你自己很清楚，我的债务绝对不会减免。不过，你可以选择是现在归还，还是过一段时间归还。”
还有这种好事？
始终冷酷无情的QA9677居然提出了这么优越的条件，吴小晨一下子简直不敢相信。
“是的，只需要10%的利息，就可以延长一天。”
听完这句话，吴小晨马上对自己前一秒钟产生的天真念头羞愧不已。
听听，日息10%！和QA9677相比，地球上所有从事放高利贷行业的人士，都变成了童叟无欺的道德圣人。
赌场里的镹出拾叁归，人家至少也会给一个礼拜！不然变卖家产都没这个时间！
“日息10%，你并不吃亏，在这个星球学习，你的精神力增长速度会非常快。现在的127个小时，到明天这个时候，算上10%的日息，你经过提高的精神力，还款只需要113个小时。当然，前提是足够的练习，并只限于初期。”
不管QA9677说的是不是靠谱，现在就去地狱里体验挖心剖肺割舌头扯肠子，还是把这些折磨拖到以后，这种决定，吴小晨根本不需要任何考虑。
吴小晨疑虑的是，在地球上的时候，QA9677几乎花费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天天做噩梦，才终于积累了让自己能够和QA9677沟通交流，进行灵魂空间的精神力，来到这个星球之后，却可以保持每天超过10%的快速增长。
这个星球，有什么特殊？或者说，地球有什么特殊？
“特殊的并不是这个星球，也不是地球。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特点，在原始文明中，地球能够达到70亿智慧生物的数量，在这个宇宙中比较稀少。不过，太密集的智慧生物分布，导致星球产生的精神力媒质，每个个体能够支配的平均值太低。”
QA9677告诉吴小晨，这个星球成为教室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个星球的大气，土壤，水份，等等，以及任何生物的内部，都包含一种地球含量相当低的物质：精神力媒介。
这种物质，有的世界叫天地灵气，有的世界叫魔法元素，有的世界叫原力，有的世界叫灵魂力量……
无论它叫什么，它的本质，都是可以将灵魂空间锻炼的效果，直接反射到肉体上，比如武侠世界的打坐、魔法世界的冥想、仙侠世界的修炼，以及吴小晨即将接受的培训，等等等等，本质都是如此，不同世界的区别，只是浓度不同，效果不同。
灵魂空间的练习并不复杂，也不是什么秘密。
事实上，就算在地球，绝大多数人类，也曾经或主动或被动地运用过意识空间的想象训练法。
比如语文考试的时候，很多人写作文之前，会在草稿纸上写完纲领之后，还会在大脑的意识空间中打一遍腹稿，往往会比直接下笔行文写出来的内容通畅许多。
又比如说应聘之前，很多人会在大脑的意识空间中，模拟一下人事部门可能提及的问题，并预先准备答案，从而让自己面试通过的几率提高几分。
就连准备做点什么不利于和谐社会的暴徒，也会在正式行动之前，在脑子里把自己的犯罪计划多次虚拟进行，再三斟酌。
这些，通通属于广泛意义上的意识空间想象训练法。
只不过，在地球上的时候，这些灵魂空间练习的内容，能够真正产生效果的，通通都只涉及到对话、计划、想法、目标等等这种抽象的意识范畴，从来不能对物质、肉体等现实因素产生实际的效果。
也就是说，一个体质虚弱的人，就算在大脑的意识空间里奔跑了一万公里，也不可能让他的肉体达到运动员的锻炼水平，一个人手脚笨拙的人，就算在大脑的意识空间中将最简单的转笔动作练习了一万次，回到现实之后，那只笔还是转不了半圈就会掉下来。
唯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利用精神力媒介，将灵魂空间和物质现实链接，将意识锻炼的效果，直接作用于肉体。让每一次灵魂空间中奔跑、跳跃、搏斗、撞击……等等动作的训练，都在物质现实空间中达到同样的训练效果。
除此之外，相比地球极其局限的训练法，塞尔联盟体的教育体系，还有更加优越的地方。
以只作用于抽象意识的想象力训练为准，普通人由于对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能力并不能够完全把握，往往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也没有能力彻底计算所有的影响因素，经常会有脑子里明明是自己和面试官谈笑风生，真正应聘时却是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又或者计划开店时踌躇满志，真正做生意却亏得一塌糊涂的巨大反差。
而塞尔联盟体的教育体系，以及和QA9677的时刻关注下，吴小晨在灵魂空间中进行的任何训练，都会和物质现实中应对的效果一模一样，在真实环境能够做到的事，在灵魂空间中也完全一致。
这就是吴小晨此刻站在这颗星球上的原因。
拥有塞尔联盟体的教育体系模拟，配合高浓度的精神力媒介，并利用无穷无尽的灵魂空间中的时间，吴小晨才有可能在物质空间的9万年内，完成塞尔联盟体浩如烟海的课程。
QA9677一番解释下来，吴小晨听得云里雾里，勉勉强强明白了一小半。
新的疑虑飘上了吴小晨的心头。
“也就是说，刚才我在灵魂空间里被双头怪兽追杀了两百多次，相当于我在地球上在猛兽追杀下逃跑了足足好几个小时？”
“正是如此……”QA9677将吴小晨拉进塞尔联盟体的课程表空间。
吴小晨清楚地看到，在生存学-动物学之下，自己的“初级中等体型奔跑类非灵敏类掠食者规避”技能，已经从0.0311%变成了0.0631%。
就这么一小会工夫，竟然直接增加了一倍？
“这不奇怪，放到地球上，最危险的国家公园里的土著、导游、野生动物学者，一辈子也没有被掠食者追杀两百多次的机会。”
“恭喜你，和那些人相比，凡是和双头怪兽捕猎习性差不多的掠食者，你逃生的技能已经快要站在地球的最前沿。”
有这么明显吗？
吴小晨抖抖腿，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蠢货，你每天跑步，连续跑一年，身体肯定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但最后一天和倒数第二天之间，难道也会有很大的差别吗？”
“在这个星球，灵魂空间的训练效果，和现实训练的效果几乎一致，237次训练的过程中，规避这种掠食者的能力刻印到你身体本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你现在当然不会感觉到明显的变化。”
真的假的？
虽然QA9677的语气毋庸置疑，吴小晨还是有点怀疑，或者说难以想象。
坚持跑步一整年带来的效果，吴小晨当然明白这样的渐进的过程，很难让每一天清楚地感觉到。
不过，密集在几分钟内完成的两百多次锻炼，累计的效果居然也同样无法清晰感受，这实在出乎吴小晨的意料。
“这种理解最大的错误在于，你经历的练习时间并不是几分钟，而是一分钟都没有……所有练习都在灵魂空间中完成，而灵魂空间中，时间本身并不存在，真正存在的，是灵魂不同的精神状态变化。”
“不过，以你足够蠢的理解能力，应该暂时还无法理解这个道理。如果实在想知道自己的变化……很简单，走过去，看看我们的试验品，你自然就明白了。”
对了，还有个倒霉的地球老乡也在这里！
随着QA9677的声音，吴小晨赶忙转头望向密林的边缘。

她基本每本书都是太监，这在龙空是出名了的，上本书没写完又开新书，尼玛

目前绑架全人类还在持续更新，也是奇迹了

很长，但是感觉很好看的样子，收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