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05-09-25 21:30 IP属地:未知
碑碣拓本
在明代,天一阁藏书,除范氏子孙外无人过问。清康熙初,黄宗羲破例登阁,并撰藏书记,始为学术界所注意,于是徐健庵、万季野、冯南耕、陈广陵等著名学者和藏书家便继踵而至,争相抄读。然而他们都没有涉及到金石拓本。直至乾隆三年,史学家全祖望再次登阁时,始“请而出之”。
据全祖望《天一阁碑目记》,当时天一阁所藏碑拓本单独放在一只书架里,“皆散乱,未及装轴,如棼丝之难理”。拓本上有范钦“手自题签,精细详审,并记其所得之岁月”。全祖望以为这许多拓片“足以补史氏之阙”,有证史、补史的作用,“今不烦搜索,坐拥古欢,而听其日湮腐于封闭之中,良可惜也”。于是力挟笔砚,检阅款识,编录碑目。可惜这部碑目早已失传。后五十年钱大昕说:“天一阁石刻之富不减欧、赵,而未有碑目传诸世,岂非阙事。”
乾隆四十八年,史学家钱大昕访阁,“启香厨主而出之,浩如烟海,未遑竟读”。乾隆五十二年,再次登阁,即与金石家张燕昌和范钦八世孙懋敏共同编定了《天一阁碑目》一卷。后来附刻在文选楼本《天一阁书目》之后。钱氏在序文中说:“拂尘祛蠢,手披目览几及十日,去其重复者,自三代讫宋元凡七百二十余通,以时代前后为次,并记撰书人姓名,俾后来有考。明碑亦有字画可喜者,以近不著录,仿欧赵之例也。”可惜编者拘于故习,将明碑弃而不录,这样,后人虽见其目,却无从了解天一阁入藏的全貌。
碑目著录周秦碑三种,汉碑四十九种,魏晋南北朝碑二十二种,隋碑五种,唐碑一百四十四种,五代碑五种,宋碑二百零二种,金碑四十一种,元碑二百五十七种,年代不详者二种。目成后,范懋敏又续录九十四种,附在卷末。这样,碑目实际著录数为八百余种。
天一阁原藏碑碣拓本均为明代或明以前所捶拓,弥足珍贵。嘉庆七年,金石学家孙星衍编纂《寰宇访碑录》,从中获益良多。冯登府以为“孙渊如《访碑录》,取鄞县范氏拓本,自汉至宋元几二百种,皆天下无双本也”。经复核,《寰宇访碑录》中注明采自“鄞县范氏藏本”或“鄞县范氏拓本”的有二百零四种,在当时已属罕见。其中最著名的是北宋拓本《石鼓文》和《秦封泰山碑》、汉《西岳华山庙碑》。
石鼓发现于隋朝,这是我国历史上最显赫的一组刻石,出土于天兴县三时原(今陕西省宝鸡市)的草莽之中。原石共十枚,各高约三尺,直径约二尺许,作鼓形,四周刻字,全文七百余字,传至唐代,字多漫漶,宋拓本尚存四百多字。今原石保存在北京,只有二百数十字。《石鼓文》字画比小篆更繁,世称大篆,据多数学者研究,认为是秦始皇整理文字以前之物,内容记载某王狩猎于岐山山麓之事,因而,自唐宋以来为考古家所珍重。据记载,宋苏轼收藏过七百零二字的拓本,后失传。“四明范氏藏本得字四百有三,又有向传师跋”。全祖望《宋拓石鼓文跋》云:“天一阁有石鼓文,乃北宋本,吴兴沈仲说家物。……其后归于松雪王孙,明中叶归于吾乡丰吏部,已而归范氏。古香苍然,盖六百余年矣,是未入燕京之拓本也。范氏藏之亦二百余年矣,予尝过天一阁,幸获展观,摩挲不忍释手。”清乾嘉以来,金石家视为瑰奇之物,以为“天下乐石以周石鼓文为最古,石鼓脱本以浙东天一阁所藏北宋本为最古”。乾隆五十四年,张燕昌摹刻于海盐,有阮元、张廷济题诗,张诗云:“韩苏歌本无人持,范司马本今瑰奇,天一高阁岿然在,谁与模取加镌治。”后来,阮元重抚上石,嵌置杭州府学明伦堂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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