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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C论坛 >  大家一起“小人书”重温、找回童年的回忆把!(跟帖派大米至日尽米完)

发表于 2010-05-27 09:29    IP属地: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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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保养维护】自己动手 为爱车领界s更换空调虑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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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30    IP属地: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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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爱车生活】聊聊家里的老爱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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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31    IP属地:广东

山乡系列
无处不在的日光
我对这本书的思念,是双重的,因为我小时候已经思念过它一回了。我小时候是找人借的它,几天的时间里翻看得熟稔而亲昵,归还后,我开始想念它。它的情节在我心里熟极而流,可我还是想把它捧在手上,捧在眼前:
“忽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同志,同志,你睡了吗?’我猜到是房东大娘,就要起身开门,她在外边又说:‘睡下了就别起来啦。我来看你好几趟,没听见动静,还当你工作哪。’
“我赶忙披衣下炕。房东大娘接着说:‘你要是不看书,不写字,就关了灯,开着灯睡觉,浪费电呀!……”
说不上来为什么如此平常的场景对我有种吸引,就仿佛夜间行走在乡村,看见关闭着的农舍窗户透出黄灯光,心头涌起惆怅和向往。其后的情节,我渐渐忘了,隐约都是发生在白天,留给我喧嚷和闹吵的依稀印象。我越是想把头脑中残留的印象看清,它就越是加速地浅淡下去,我一点也捞不着了。与它睽隔二十多年了,我不计代价地耗掉一个上午的时间,辗转搭车找到连环画市场,一家一家问,把这本书找了出来,花十元钱买下。
回到家才翻开它——这十元钱花得值啊,原来它画得如许好。原来正是因为它不惜工本的细腻刻画,它才占据了我那么深的记忆层面,我一直把我对它的思念当作一般的怀旧,原来不尽是。这本书是1973年出版的,七十年代的连环画家,把画给小孩子看的小人书当作严肃事业,无一笔敷衍,倾其所有,要一奉十。在这保存了三十多年的小书上,三十多年前画家的铅笔笔触历历可见,虽然经过了印刷的工序——它只是批量印刷了上百万册中的一册——那笔触的质感仍是十足的。画面既有线描的清秀,又有素描的质地,那农家的院落、院墙、房屋、树,无不绘写得栩栩如生,我好象是在一个设法保存了六十年代老样子的农家院子里参观,很想伸手摸一摸那有点粗糙,又极其温润的墙。景物亲切如旧,而让一幅幅画面无比生动的,是它们呈现的日光感——太阳不在画面中,而日光无处不在。
树的影子提示日光。椿树的影子浓密,桃树的影子稀落,还有瓜秧,低矮地伏在它自己的影子上。人的影子照应日光。房东大娘的影子深稳,侯小手的影子虚浮,他俩一个挺着胸,一个躬着背。站在门边的孩子,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噙在口里,有着晌午的懒洋洋。换个角度从屋内望出去,院里是明的,大面积的白,屋内则是暗的,门与门槛、柜子、水缸,都投下阴影,更强调了外面正午的日光。
“……房东大娘一语把他道破:‘不用收了硬的来软的,我全不吃。告诉你,这是两种思想的斗争!’侯小手耍无赖说:‘你不让我过日子?’‘我让你过社会主义日子!咱们闲话少说,就这么办啦!’大娘说着管自走了。”
“社会主义日子”,那时候的小人书都是这个调门,它解释了画面中日光感的来源。割稻的间隙,社员们坐在高处的梯田上休憩,下面一望无际的田野尽收眼底,一条条一块块,田间的树影,倾斜而完整地投在大地上。车把式赶着马车在公路上奔跑,奔跑在社会主义大道上。大道上洒满金光,田野上更是一片金黄。社员们挥汗如雨,他们的长相和笑容,都是六十年代风格的,笃信社会主义已经实现并享受着幸福和自豪的。《房东大娘》这本连环画中的故事与日光非常匹配。原著中并未提及阳光,而绘者感受到了,他们让日光进入了几乎每一个场景,准确表现了那个年代的氛围。
(《房东大娘》,浩然原著,毛震耀、俞晓夫绘,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第1版。)
200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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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保养维护】瑞虎8做个小保养 准备出去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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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32    IP属地:广东

有一个梦我总也做不完,绵延多年,我好多回地走进去:一条背街的巷子,一家不起眼的门面,进去一看,呀,好多小人书。我从小就到处寻觅的,《说唐》的各种异本罕本,就在那一排排用橡皮筋兜着的木架子上。我取下来翻看,一页页,绘写得栩栩如生,比醒时看得还真切。——看完了,我就醒了,可惜又是梦,我差点就把那书买到手了。待到天明才明白,夜来看到的那许多画幅,其实是我自己臆想中的创作,在白天我可不具备如此的想象力。
我怅然于它只是梦。仿佛冯骥才笔下的鬼市:“天没睁眼,地没睁眼,鬼市上的人都把眼珠子睁得贼亮……那些绕来绕去绕回来的羊肠子道儿上,天天天亮前摆鬼市。”天明即散。大冯那里好象有一切的老版连环画,他自己说的。他倒是连环画收藏的一座重镇。
陪伴我长大的小人书,在我家的书柜里曾经堆积如山,如今所剩无几了。有的是早就没了的,别人找我大批量地借,借了不还,我不好意思追讨。后来我离家上班,我妈退休后闲着没事,拿我的小人书出去练摊儿。——妈妈,我小时候,这些书你一本本地讲给我听,你都忘了么?可是我又说不得,我自己早年散出去的书还少吗?我在借我书的人家里看到我的书,那人说句:“这书是你的呢。”我都不拿走,我还能怨谁?
那些书一定还在世上。我的可能已经不在,但它们的姊妹兄弟,当年按同一套模版印出来的,肯定还在,不分你我。我在上海碰到有人晚上出来摆摊卖他家里的小人书的。我也在天津的文化街淘过,还专程跑到杨柳青画社,扛回了几卷贺友直、王叔晖的大画册。最让我憾恨的是这桩:我曾在一家店子看到有贺友直的《山乡巨变》重印本,还价不成,铺子正要打烊,不多说就收了摊,后来就没卖的了。
有一个夜晚,我无意间撞进一个连环画网站。我是见事太迟,怎么早没想到上网去搜?你想要的任何东西,网上都有的。仿佛芝麻洞开了大门,我想到一本搜一本,直看到月过中天。出门望月,月朗风清——这回我不是做梦呢?
它们都还在,我放心了。于是不着急,过一阵子再去,结果芝麻又关门了:网站改成了付费的。我对网络的未知深浅,正如我对交通的不能掌握,前者不敢贸入,后者倒可以探索。我还是到物质世界去找寻连环画吧。
武汉的连环画市场在汉口崇仁路。不会走路不要紧,网络会帮助我这种人,输入我的所在地、目的地,立即就有一条红线在地图上劈出一条路来,最正确最便捷的。顺路可以看看武汉三镇的格局,我在其间呆了十来年都没形成个概念,象个外地人。崇仁路将成为我的经常出没之处。我要找的小人书,不外三种:
我从前有过的,或是小时候看过的;
画功精湛,堪为吾师的;
有情趣,有意思的。
崇仁路确是小人书的集中营。每一本看着都象是我家的,翻开看,不是,同样的书有好多本,码成一长摞。我的书没有流落到这里。流落到这里的书都要卖个好价钱。
上月下旬,我跑去崇仁路赶集,第七届全国连环画交流会在那里举行。去时已是第三日,我在人家淘剩的摊子上淘,也碰着了好些我心上想着的书。我家里从前的老书好些都给我买回来了,除了叫价太贵的,我就在那摊子上把它看一遍。也买着了不少好货:刘继卣的《东郭先生》、张令涛胡若佛的《小谢》、卢延光的《长生殿》、高燕的《贵妇还乡》。
有一个摊子上有本《墨子攻宋》,王叔晖的。旧,他要二十元。我说五元,他不肯。
“八元!八元给你,我要赶火车了。”我后来又从他那儿经过时他冲我喊。
“五元,五元我就要。”
最终他没卖,我也没买,他赶火车去了。这个倒不要紧,王叔晖的连环画要买《杨门女将》、《西厢记》。
有一家店面就是本地的。我方在看,邻人就去把老板找来了。他正在吃饭,胖,戴副眼镜。近十月的天气了,他还打个赤膊。
“这一个抽屉是一块的,这一个抽屉是两块的,本来是这样,但是他们给我翻乱了。你找好了给我看一下,高不过两块,低不过一块,反正我不会瞎要。”这老板的脾性、声口都可以做武汉人的标本。
我让他去吃饭,我找好了两本文革版的书拿给他看。付钱时我说:“因为我家里从前有这本书……”
“是的,蛮怀旧。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才有这个市场。上次有个人,他连书的名字都不晓得,就跟我说了个大概内容,我给他把那本书找出来了。你刚才说的书我有,但是现在找不出来,等我翻出来了放着,你下回再来。”
若干宝贝,已尽入我囊中。正要大笑拂衣归去,忽然想起一事,就问起《山乡巨变》。我找她买了几本旧《连环画报》的女人说:“咦,你先在我这里坐着翻画报的时候,你旁边就有个人在卖《山乡巨变》哪,你怎么没看一眼?”
咳。我偏偏错过了他。在这市场里逛了半日,饿得胃也扁了,蹲得眼前金星直冒,也该回去了。隔几日,翻报纸,得知武昌的另一家古玩市场马上又要开交易会,我又跑去赶场。这里主要是做古玩生意的,连环画的门面全都关着门。有一家开着,卖的都是各种连环画的重印本。
刘继卣的《朝阳沟》,一看就要了。我有贺友直的《朝阳沟》画册,可以做个对照。
“刘继卣的是人美版的,贺友直的是上美版的。”老板说。
“《山乡巨变》呢?”
“《山乡巨变》卖完了。进了二十套,一下就完了。我再去订货。”
我留了电话给他。架上一本《草原烽火》,我若有所动地取下来——长袍、奴隶、血衣,它们逼近我记忆尽头的一本书。我看它时不超过三岁。那书没头没尾,而且每一页都给我撕成了三两截,幼年的我看不懂,只留下了关于血衣的恐怖记忆。几个模糊的情节大致找到了,但直到我看到书中一个地主小妾的微笑的脸,我才完全肯定:这就是那本书!
但我没有买下它。它属于我意识初开,蒙昧混沌之处的一个神秘,我不想完全破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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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保养维护】50元解决EA111节气门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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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33    IP属地:广东

舍得画鸭
我是登高把这本《放鸭记》找出来的。巴掌大块店面,不值钱的小人书摞在门口书架上,店主认为值钱的,就码在店内架子的高处,一直顶到天花板。他自己坐的那把椅子垫张报纸给人踩上去瞧,我觉得他应该备把七十年代的梯子,因为旧木头梯子跟小人书更般配,是一路货。
怕书抽多了塌架,我站在高处也只能有节制地看,抽一本看一本,或凭书脊判断。《放鸭记》,这个“鸭”字估计有戏。随便翻开一页,一望无际的稻田,随着小路蜿蜒,小路的另一面的轮廓,是由沿途的树来划清的,树也由近及远,蜿蜒而去。旁边还有道水渠,一台拖拉机正要横插过来。这本书我要了。
“二十元。”店主说。他翻开一大本连环画收藏指南给我看几本文革版小人书的指导价:30 - 40元。
“那是那一本,不是这一本。”我说。
“我这本还好些。这鸭子,画得几好哟!”他自己翻开书欣赏了一阵。许多幅画面上,都有十多二十多只的鸭,姿态各异。如果以数量算,卖二十元也不多。
“十元。”
“好吧。”也许不是他好说话,是他刚才大开口。
我也喜滋滋拿着书走了。这本书让我目力丰盛,仓禀充实。它的每一幅图上的景物,都是我喜欢的,构图也极其合我心意,就好象是我自己用相机取的景。要是这画家跟我认识,我俩绝对说得来,因为我们的审美眼光是如此相似。
但这本书并不是一个人画的。绘者署名是“海门县文化馆”,文革期间常有这样集体创作的连环画作。我从不知合作画画是怎么回事,怎样分工的?人物应该是同一个人画,否则难以做到一致,然后,可能由一个人决定构图,同时画出构图中的景物。这本书的景物绘写可谓幼细,光是树就画了好多种,而且每一片树叶子都完整地画出了,甚至不知名的野草也用工笔。还有庄稼,以及各种蔬菜的叶、藤、果、秧,无不繁密茂盛。繁密处繁密,留白处也留白,树叶的空隙里点缀一只跑过的鸡,或者下一幅将要出现的人的伏笔,这样就出来了空间的层次感。
是不是有一个人专司画鸭呢?鸭不算特别难画,难的是如何铺排这许多只鸭。汪曾祺在《鸡鸭名家》里说,每只鸡都不同,而鸭都是一个样子的。真的是这样,世上的鸭都是麻花色、神气憨拙、摇摇摆摆走路的。可你不能把一样的鸭子画成一个样。画面上线条光滑饱满的鸭,显然是天天在水里养得溜光水滑的:“向阳渠里散游着斑斑驳驳的鸭子,有的在扎猛子找螺蛳吃,有的扑着渠水追逐柳条上的蚂蚱,有的抖着翅膀在撒欢。”就算依样画出种种情状来也要当心,可能个个鸭子生动,整幅群鸭图却呆板了。须得动静结合、疏密有致、主次分明,既要有出格的鸭子,也要有规矩的鸭子,听你调度。有时候群鸭也可以姿态划一——在它们列队走路的时候,此时,就必须要安排一只不听话的鸭,偷跑出队伍去吃点什么。
怎样才能画好鸭呢?就象王冕画荷花一样吧:坐在河边,观察它。鸭群来了。它们在水上走得那样平稳,涟漪在它们身后分出一道平静的水路。看到前方有什么物事,鸭会习惯性地伸长脖子,先于它的身体去探询,伸长的脖子,线条仍是光润的。水面上静止的鸭,往往回头在用嘴巴整理翅膀。兴奋的鸭,立起身来扑腾;纵情的鸭,把头扎进水里;一时撒欢跑上岸的鸭,必定高举双翅,撒开了两腿飞跑。——看得多了,笔下自然流泻,大概其实不必笨拙地设计,画面该如何安排。
真是舍得工夫。方寸大的一幅画,费多少工呀,而说起来,一幅就只算一幅,并不多记工分的。画家连个名字也没落,估计稿酬也只是个意思,另外给几本样书。画的人,现在老了,偶尔戴上老花镜,找出已经没人看了的、自己藏了几十年的小人书来看看,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画的鸭……
(《放鸭记》,刘本夫、褚言德原著,海门县文化馆绘,江苏人民出版社1975年4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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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40    IP属地:广东

地主婆的院子
这摞书分类不明确,啥都有。翻开这本《小管家》,画得倒颇有意思。用笔甚简,尤其背景只取最必需的:几个稻草垛,那就是几个稻草垛,其余空白;稻田的边沿,那就只见稻田边沿的麦杆、麦穗,其余留白。而树总是有,繁枝疏条地穿插在人物中间,表现人与人心理的屏障和对垒。画人也是简淡落笔,地主婆梳个抓髻,细条脸,向下撇的小眼睛,跟她纠缠的孩子眉毛短而浓。
“这本书五块钱算了。”摆摊的男子忽然说。他可能守了三天摊子,累了,懒得再多说,集市要散了。
好好,我买了。再转到另一摊,翻开一本《机警的孩子》。翻着翻着我发现这本书的内容和刚才那本《小管家》是一样的:都是地主婆偷麦子,机警的孩子处处留意她,跟踪她,几番失败后终于把她揭露。我好象走进了一条久远的小路,越瞧越眼熟——孩子走到地主婆家的院子外面,从门缝往里头张看,地主婆正在用在大簸箕筛麦子。哎呀,这就是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一本小人书呀,是别人的,我跟爸爸到他们家去玩,看到这一幅,最感兴味。那家人住的是平房,也有个矮墙院子,童年的阳光,迟缓地爬在墙头……
“这本,一百块。”闻声过来的摆摊女人说,她讲本地话。
“实价多少?”
“实价六十。”
“十块怎样?”
她轻笑一声。天落下几点微雨,她叫来一个伙计把摊子收进去。她就是在这市场里面开店的,不是从外地来赶这连环画集的。跟她谈价没可能。
算了。下次我再以这本书为目标,多找几个主,有些空子可以钻得到。要是把这本《机警的孩子》跟《小管家》放在一起对着看,该是好玩。
《小管家》里也有这一幅——
“吃了中饭,少正悄悄跑到大肚皮家门口,只见大门关得紧紧的。少正扒着门缝朝里一看,吃了一惊:大肚皮坐在一大簸箕麦子旁边,正在往外拣泥巴和石子……”
这幅画肯定要画出两个层次来。院门外,孩子扒着门缝往里瞧;院子里,地主婆腿上搁着大簸箕,旁边几只鸡在啄食。这内外的两层是不是我觉得饶有兴味的原因?本来院子里面是看不见的,可是在画里,取一个人为的视点,里里外外全看清楚了。而且在这画里,门外的孩子是紧张的,门里的地主婆是松弛的,一静一动,无声的张力,以院墙为分隔。几棵树掩映在院墙上方。
地主婆也不容易。偷点麦子,要费好多心计和手脚。农忙的时节,推说腰疼不出工,又提个篮子到麦地,碰到人就说在家闷不过,来挖点野菜给猪吃。野菜底下,盖着一把小铲子、一把小剪子,趁没人,缩颈爬地,剪下许多把麦子藏在野菜下面,再偷偷埋在一个地方。等天黑,再带个麻袋出来,挖开土把白天埋的麦子运回家……
吃过中饭的午后对谁都是好时光。地主婆一个人坐在她家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把费了大力气弄回的麦子择一择,筛一筛,想必心情是特别地畅意。多舒服呀!可是,嘭嘭嘭!那个可恶的老是盯住她的孩子使劲捶门了。地主婆嗖地起身收拾大簸箕进屋,再收拾出另一个大簸箕。等队长赶来,她好耍赖:“看呀,这麦子是去年的陈麦子,上面还有虫咬的眼呢!”
日子难过啊,难得清净一下都不成。那个孩子也得费好些天的工夫,跟踪,盘查,在院门外窥探,爬到杨树上了望,好多次找队长,把小伙伴都叫来,把社员都叫来,把他爸爸也邀上晚上出击埋伏,才终于把地主婆抓个现行。
现在没有地主婆了,也没有院子了。可我真想象这地主婆一样,午后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院里……哪里有院子?别墅。一辈子挣钱来买它,一星期只在周末带上两天的食物储备去住一下,先花几个小时做卫生,然后做饭,睡一觉。在院子里坐不了一下就要回城了。我要的院子不是这样的,是老式的,乡村式的,砖头土坯的。我们学校的山脚下有些房,一楼可以圈出个院子。那真是过日子啊!院子中间正好有棵树,树荫掩蔽小院,我羡慕疯了。认识的住户笑道:“哪有什么‘正好’?这树是我小时候在山上挖的,种在这里的。现在它长这么高了。”
(《小管家》,浩然原著,戴蒙绘,湖北人民出版社1975年9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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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保养维护】2011老途安底盘异响严重 维修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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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41    IP属地:广东

阿睹何物乎
他的画,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即使我当年还小,不懂得欣赏;即使他甘冒大忌,于成名之后换一个名字——他叫卢延光,又叫卢禺光,但他不署名都没关系,那画一看就是他的,无须署名。
我小的时候,他也只三十多岁。他的线条,刚柔并济,人物造型高古典丽。但有些东西,是我小时候不太喜欢的,比如布局于他画面中的一些装饰性图案。我的小,是指十岁上下,心思单一,理解有限,不希望反映故事的画面中插入驳杂,我把它们视作干扰。他得等着我,等我长大,他依然在那里,而我豁然洞见,哑然惊艳。
早年的图画都散失了,我买回了一本《长生殿》。翻开第一页就可见,卢延光有多出众。“唐玄宗李隆基即位后,励精图治,史称‘开元盛世’。到天宝年间,他以为天下太平了,便纵情声色,日见昏庸。加上穷兵黩武,民不聊生,祸乱已萌于无形。”三句话,一幅图,卢延光把一幅分解为三幅:中间的大块,是唐玄宗在歌舞升平的场面;其上的窄横幅,是装饰画风格的兵骑图;其下的窄横幅,是孤苦无告的乡民在匍匐拜日,企求上苍,有民间舞蹈的效果。而“她跪在丹墀,莺声燕语;李隆基心花怒放,如醉如痴”,卢延光画成了两扇屏风,拼在一起:他在左上方,盘坐在圈椅中俯身;她在右下方拜伏,取一个婉转的姿势;余下的右上左下两块,他分别画了一枚圆形图章来补白:一龙,一凤。小小连环图,怎堪得如此考究、典雅!当年的卢延光若是志在连环图,那么他毫无疑问是此中翘楚;若他另有大志,那么我联想到海涅的话:“一个天才的笔往往超过他暂时的目标以外。”
洪升的《长生殿》,“情感浓烈,想象丰富,情节动人,词采绮丽”,他的笔配得上那唐代的皇宫里,聚敛了一切最高华的物象来表达的,又不乏真情的爱情:李白的诗、李龟年的曲、仙宫一样的亭台楼阁、快马加鞭从海南运到长安的荔枝。再用一枝什么样的笔来把它绘成画?不能是凡品,还记得王扶林的《红楼梦》么,拍得如此难能可贵的精致,面世时还有人讥刺说是“郊区版的《红楼梦》”哩。站着说话不干事的人尽管逞弄轻薄口舌,可是其间确有一个道理在:无论怎样的具象,比起想象来总要差了几分,没差到农村去也还在郊区里。可是,卢延光的《长生殿》何止不在郊区,它也不在城市,它在云端!云想衣裳花想容,他明白,具体的美,再美也是有限的,因为突不破你感官的感受程度;唯有将它抽象化它才能升华,升至与你的想象齐平的高度。
我一幅幅地看卢延光,看他如何在方寸之地安排格局,表现抽象,体现高段。他曾经一度,受成语“画龙点睛”的启发,尝试画人物不画眼珠,将它虚掉。眼珠,阿睹物也,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具象的,合乎空间逻辑的,为了这个空间逻辑,有关联的事物就得分离,你得先看此,再看彼,然后在头脑中把它们联系起来。但卢延光把它们合成,把有关联的事物摆成一个最美丽的组合。看这幅:“安禄山十分骁勇,一箭又射中了一只野鹿。众将士齐声呐喊,山鸣谷应。”安禄山,骑白马,马未必真是白马,只是不着色,纯粹线描而已,他张弓的姿势犹在,而箭已射出,他的斗篷飞扬于后。在他这一骑的下方,是一只中箭的鹿,仰身欲倒,鹿是黑色,世上当然没有黑色的鹿,这黑与白的对比,只是为了凸显空间关系,二者交叠形成的综合印象。画的下沿,是排列成一队的将士,手拉手,向上举起,组成一道花边,是这幅画的裙摆。多么高妙啊——你的眼睛看到的是物质的真相,他画出来的是美的真相。
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他的内心美到何种程度。他画的杨玉环,娇怯不胜地靠在他造出来的牡丹花丛上。牡丹有那么高吗?牡丹靠得住吗?虚虚实实,他让画面成立。神仙妃子似的丽人高高在上,底下,比例小得多的唐玄宗坐着步辇,宫女们抬着他上朝。见了她,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杨贵妃与李隆基,金枝玉叶的日子里,每天干些什么。“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杨玉环的才华,就是做女人,她懂得怎样把女人做到极致。她谱曲,《霓裳羽衣》;她制翠盘,翩跹舞于其上。大乱来临时,她伴随左右,在哗变的危机中,虽然怕得瑟瑟颤抖,但见无路求生,便主动请死:“但愿陛下平安至蜀,妾虽死犹生。”她这才叫虽死犹生,她这样去死,足以让李隆基终生追思。她吓得瘫坐在地,卢延光的惜玉怜香的笔,安排了两个侍女一前一后抱紧她一同跌坐下去,她俩陪她一同落泪、心碎。
卢延光说,他一直非常欣赏梁启超先生所说的“美丽人格”,人的品格应当优美。他的画就在印证他的话,还有他的画上时而题写的蝇头小楷,如:“天地有正气……”
(《长生殿》,洪升原著,卢延光绘,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年6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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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点]:【车友看车】日产逍客:没理由心动 国产进步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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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42    IP属地:广东

赶考的罗伦
《罗伦赶考》,一个拾金不昧的故事。书生罗伦,进京赴试,途中他的小童捡到一只金镯。罗伦得知后,星夜备马,折返去寻失主。原来一家主妇洗脸时,金镯落入盆中,侍女不知,连水带镯一起泼掉。主妇找不到金镯,怀疑侍女偷去,拷打逼她招认;其夫得知此事,又疑心妻子有外遇,整日辱骂不休。主妇侍女有口难辩,各怀冤屈寻短见,幸好都被救下。纷纷攘攘之时,罗伦主仆赶到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故事,画成连环画不过十来幅,不能出版,只能发表。而这十来幅,端的是惊才绝艳,竟然引起画界震动,引发趋之若鹜的模仿。可是,别说后来者难以模仿,连《罗伦赶考》的作者本人,后来也模仿不了自己了,更无法超越。它成了绝响,昙花一现,后无来者。
行家的评论我并不懂得,“钉头鼠尾描”、“铁线描”,那是他们才看得出来的,我一样也不知,遑论二者的结合。还有所谓“灵动于智慧,放达于激情,酣畅于气脉,写兴象之意,求造境之美。大气冲盈,神逸象外,清丽婉绰,天然端雅,颇具‘逸格’之妙。高怀见物理,云壑畅精神。”——我得补补古文的课才能看懂这方家文字。我只觉得《罗伦赶考》是美的,不仅美极,内中还蕴蓄了无限情怀。它被最多地引用,也被我临摹过多次的,是这一幅:少妇端坐镜前,正往如云的发髻上插一支簪子。她是背对我们的,我们只见她衣香鬓影,身姿婀娜,左手腕上一只镯子,右手腕上无,既点明了“镯子已失”的事实,又刚好符合不对称的美。她身侧摆着一爿四扇屏,是一个大面积的隔断,它的右边,侍女正掀帘而入,脸盆夹在腋下,盆已空,镯子泼掉了而她不知。这幅画,妙的不仅是巧妙交代情节,更是它传达出的深闺美丽气息,这样的慵懒、闲逸、雅致,满画面都是:屏风上荷花出水、荷叶亭亭,竹躺椅上盘踞一只白猫(参数|询价)、丢一柄团扇,帘子是密细的竹条,脸盆带了荷叶边,妆台的抽屉拉出了一半。还有那扇圆形的窗,窗外的芭蕉、杨柳,映得满室生春。这定格的画面如此美丽,让我们浑然忘却其后的些许——这不露面目的丽人,衣衫的线条柔婉如斯,象水纹,象云朵,象荷的叶,象柳的条,可是她回过身来,会拷打侍女吗?会悬梁自缢吗?不——那是以后的事,这一瞬间没有。此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画《罗伦赶考》时,那个叫高云的年轻人才二十六七岁,刚从艺术学院毕业。他学画,是在插队的时节,由于白天要劳动,他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练习画画,苏北的冬天特别干冷,他的手因此而被冻坏。后来……他就考上了艺术学院吧。就仿佛赶考的罗伦。真的,他很象他,情怀上,他们都处于那种最初的心的阶段,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有一点茫然,然而坚定,踏踏实实做着事,相信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天道酬勤,也酬义,酬答那些默默用功的、诚实的人。高云后来获得了无数的奖。初出茅庐的《罗伦赶考》获的是全国美展金奖。他获得的全国美展奖是最多的:一银、两铜、特别奖,还有全国邮票设计评奖最高奖、全国连环画评奖最高奖……可是他后来做官去了,不画画了,据说他“搞管理比画画还强”。
他的一位朋友,与他饮酒,一定要他承认,他后来耗费巨大心力画的《长生殿》不及《罗伦赶考》。要承认这点是艰难的吧,他终于还是承认了。不承认也不行,提起高云,人家说的都是《罗伦赶考》。
做为美术界的管理者十分成功的高云说,他最后会回归美术。
(《罗伦赶考》,高云绘,《连环画报》1983年第6期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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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43    IP属地:广东

良 宵
王叔晖画的是王实甫的崔莺莺,不是元稹的。我读过一本薄薄的册子,专讲两个崔莺莺的对比,忘了书名叫什么。对比是通过细读来做的,从文本中得到许多惊人的发现,看来一位作者写一部书,意在笔端,运笔的起承转合都有不自觉的指向性,他还未必决定要那样写,通灵的文字先知道了。莺莺是悲剧么?莺莺是喜剧么?一旦是喜剧,莺莺自己就得让位了,红娘才是喜剧的主角。
要搬演或绘写,都得是王实甫的《西厢记》,不会是元稹的《莺莺传》或《会真记》。我试着,将我看到的有限的几幅王叔晖画的《西厢》想象成《会真》,竟然毫不困难,因为我没看到结局,它只到“饯行”为止。“饯行”一幅,大有悲意,长亭内端坐的老夫人面带严霜,亭外,莺莺张生衣带当风,呼应着零落飘舞的红的秋叶。莺莺神色悲戚,她微蹙的眉,无语的唇,喻示的不象是暂别,倒似永别。《西厢》里两人是要团圆的,《会真》则终究不相见了,“为郎憔悴却羞郎”。唯一不甚合的,是画中人物的脸稍嫌太红润了些。
莺莺的脸色的红润,在“佳期”一幅中渲染得最好了。莺莺正被红娘推进张生的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她含羞地回过脸,不自觉地举起衣袖挡在面前,另一只衣袖托着腮,她需要这两重的遮掩,不敢直面打开门的张生。她看的是与他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正好让我们看清——她的脸,悠红丝白,红是红到眉弓,红到腮边发际,是晕红,并非大红,额部仍是白皙的,一点樱唇,红得略深,紧抿着。身当此刻,她仍是矜持,步履端庄。开门的张生,他的身姿透露出他的大喜过望,幸而神色不露喜,尚未轻浮失仪。否则他怎么配得起莺莺这跨进门的一步——有谁知道,深闺少女,跨进他的门的这一步有多重。
“自荐枕席”,古典小说中常有的话语,从前我读到,并无特殊感觉,总想象那些女子是平静的,因为爱慕,她们自愿来成全男子的欲望。直到有一年我读到一篇散文《女人:暗夜里的琴声》,里面写道:“她们携带身体最深处最疯狂的欲望,来‘自荐枕席’……”,才提醒了我——她们的内心也是有欲望的,欲望也会是疯狂的,她们自荐枕席,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到巅峰。人一生能有几次巅峰呢?多么难得才碰上这个人呢?谁知道,你还能活多久呢?
辗转思想多时,便来度此良宵。良宵只有一晚。“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辉半床……”这是不是张生的角度?是就好,压住跟着的一句“张生飘飘然”。而这几句呢:“斜月穿帘栊,明月覆半床。云雨将天晓,红娘催促去。终夕无一言,犹疑是梦里。及明思昨夜,缕缕是真实。”也是张生的角度,但它更加深情,说是莺莺的角度都够,够贴切。天明,莺莺已去。“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她哭过吗?她哭过。她哭了。你以为她很快乐吗?是会快乐的,但在这个初度的良宵她没顾上。她光是看你怎么待她就够了。她曾隔窗听过你操琴。女人是什么呢?倘若她也是一张琴,你的手,于她便是调停。
王叔晖先生,是一位被尊称为“先生”的女士。常见的她的肖像,都拍摄于她的老年时期:她面色端凝,正处在一种凝思的状态中,手指间夹着烟,一缕烟雾袅袅升起。她的手指已被熏黑,但事实上她很少去消化烟毒,她抽烟,一天只需一根火柴——作画之前,她点起一根烟,然后运思入化,在香烟缭绕的画案前慢慢走笔。她在画画,也是在打坐,运气,参禅。时而一惊,烟已将灭,于是接上烟头再点一根。她的心思静极了,她入了一种境。在境中,她跟着崔莺莺,跟着红娘和张生。《西厢记》她先后画过几种版本,从四十出头,到年近七十,她跟随、伴陪了崔莺莺几次。即使在第一次,她看崔莺莺的眼光,也够老了——她四十一岁了,莺莺才十七。四十一去怀想十七——你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姑娘。
别人的评论已经写得够好:“王叔晖画出了‘虽是照人的明艳,却不飞扬妖冶;是低眉垂袖,璎珞矜严’的东方女性美,那是充满了人格力量的外在美和内在美的结合。王叔晖以女儿之身,深刻体验了中国妇女的深重苦难和神圣悲愤,经过自己感情世界的热烈燃烧和提炼,冷却成一种思想,一种情怀,一种品质,而超凡入圣。”是的,崔莺莺是明艳端方,绝不妖冶。端庄才是正格,在任何情况下,在哪怕是不能自持的情况下。情浓意抒,优雅恬静,方才境韵悠长。
而,我不知道王叔晖有无替莺莺揣想过,这良宵过后,等着她的是什么。给她的脚本是《西厢记》,不是《莺莺传》,人为地掐断了过度思虑,若肯大而化之,不钻牛角尖,结局便是好的,大团圆。其实对二者来说,良宵都是一个分割线,之前,莺莺的愁是闲愁:“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后,她的愁就不那么轻盈了:“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
良宵是少女的梦的巅峰。魂牵梦绕,终于抵达了,到了实地。而你想过没有,姑娘,在这一最高点过后,你就要从梦境跌落了。
(《西厢记》,王叔晖绘,人民美术出版社195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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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27 09:43    IP属地:广东

小商河界
雪里花南、雪里花北、雪里花西、雪里花东,金国人的名字都这么可爱。还有完颜阿骨打、金兀术之类,听上去毫无意义,可是甚合音韵,写出来的字也酷得厉害。雪里花南北西东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四个。他们的娘怎么预先就知道会生四个凶猛儿子出来,刚好凑成一组,齐力当上金兀术的四员先锋。
南,使铁门栓;北,使大铁叉;东,使混铁刀;西,使狼牙棒。全是力量型兵器,北地生长的金人个个都是大力士。汉人把周边的少数民族都看作野蛮的族群,而在金人眼中,汉人也是“南蛮”,连儒雅的岳飞都被他们唤作“岳南蛮”。咱们南人,也向来不缺刚勇之士,如雪里花南北西东不幸遇见的杨再兴。杨再兴是杨令公后人。北宋的杨家不知何时式微的,延续到南宋,重振家邦的人,就叫“再兴”。
杨再兴在《岳传》中出现的节奏很耐人寻味。早年,岳飞在图出身的时候,他曾现身一次,与岳飞在小校场中交过一手,留下了“今科状元必是此人”的断语。若干年后再见,岳飞是抗金主帅,杨再兴是义军首领,彼此敬重,杨终为岳所收复。按照大家的愿望,杨是从此走上了正道,理应多多为朝廷效力,以成正果。然而他效力的时间太短——《岳传》中的《杨再兴》与《小商河》是相连的两本,才归顺没多久的杨再兴没越过小商河界。勇冠三军,战无不克的虎将,为什么总是碰上一条淤泥河呢,罗成如是,杨再兴也如是。
雪里花南北西东错落有致,富有节奏地殒命于杨之手。你注意到了么,天气也是有节奏的,紧点,松点,跟际遇和心情配合。杨再兴行军的时候,是严寒天气,北风怒吼,大雪飘飘,遮盖了小商河道。他杀了东西南北四将,听见逃跑的金兵纷纷攘攘喊叫四太子来了,就催马上前,想活捉金兀术。他跃进了小商河。他被齐发的乱箭射死,死不瞑目,挺立在河中多日——他原本最痛恨放暗箭的人,暗箭果然就是他潜意识里自知的死果。
而援兵到达时,雪后天晴了。岳云,拍马摇锤,趁着月光,奔往金营。随后,严成方、何元庆、余化龙、罗延庆等人各自带队跟上,这场打斗的大戏给画家设了难题:既要表现这几员猛将“如入无人之境”、“谁也近身不得”,又要表现众金兵“依靠人多,层层包围”和“自相践踏,军心大乱”。纵观这一节的十多幅连环图,每幅都截然不同,各自有场景、氛围、重点、视角,真让人喝彩!他们杀了一昼夜,“杀完一层又是一层”,画家没昏,读者没昏,而几员猛将中有一个人昏了——严成方。众将突破重围,岳云没见到严成方,就折返去找,只见他仍在乱军中混战。岳云赶到他面前招呼他同走,他不回答,举锤便打,岳云才知他已经杀昏了。赶来的众兄弟将他扯住、拖住、架住、抱住,共同挟持簇拥着他,杀出一条道路而去。
故事的节奏继续逶迤而行。杨再兴下葬了,众将痛哭过了。金兀术烦恼了,想起了内奸秦桧。新的亮点产生,他是新科状元张九成。他是抗金派,权重当朝的秦桧设计暗算他,保举他到岳飞军中,文官授武官职。张九成尽管诧异,但因胸怀宽大,依然高兴地投奔岳飞。正叙谈间,圣旨到,命张九成速往金国问候被虏获多年的二帝——须从千军万马的番营穿过。众将激愤,而张九成神色镇定。此时,已过壮年,武艺平常的汤怀自愿做伴,陪张九成冲过番营——他分明是以命相替,岳飞落了泪,为这自小结义的兄弟。象张九成这表人物,就会碰上性情中人金兀术。金兀术赞叹:中原竟有这等忠臣!于是派一员平章、五十金兵相送,号令传下,五营八哨的金兵向两下分开,让出一条大路。他们望着这个仪表大方、神态自若的少年钦差,人人喝彩,金兀术也不住口地称赞。张九成与汤怀穿营而过。独自折返的汤怀,将踏上被围攻的死路。
(《岳传之十二:小商河》,根据《说岳全传》,杨青华、杨久华绘,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年3月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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